小紅珠忽然跳出魏寧的懷裏,在空之中滴溜溜地轉了起來,巨大的光將整個小樹林照得通透,自然吸引了正在鬥屍的鄔、方二人的注意,道刺眼的光芒一閃,柳靈郎已經從紅珠中跳了出來,雙目含著淚水,指被蠱屍包裹的嬰靈屍道:“壞人,放了他!”

魏寧這才猛想起,歸根結底,這柳靈郎也是嬰靈,自然是看見自己同類被“人”欺負,一時不忿,不等跟魏寧打招呼便衝了出來。

方誌皺著眉頭道:“哪裏來的山間孤魂野鬼,快快散去,不要阻擾我在此鬥法,否則到時候連你一並收了!”

柳靈郎原本紅撲撲的臉上此時已變得慘白,眼淚忍不住就要掉了來,大聲道:“你快放了弟弟,不然,不然……”

此時魏寧已經沒有再隱藏行跡的必要了,長身而起,未等開口,誌已經問道:“你是誰,難道不知道祝由一脈明日將在此召開趕屍大會嗎?

若是前來湊熱鬧的朋友,請先報上名來,我們好酒好菜地接待;若是……

哼,那就趁早回去了,免得明日傷到了閣下,到時候大家都不好過。”方這番話雖然說得有禮有節,但是語言中的驕橫之氣盡顯,顯然沒有把魏放在眼裏。

方誌手一揮,困在嬰靈屍上的蠱蟲紛紛而下,知道這場鬥屍已經繼不下去了,索性借坡下驢,給鄔飛一個麵子,十分緊張的鄔飛這才鬆了氣,連忙將手中剩下的控屍針盡數刺向嬰靈屍,嬰靈屍此時已經被蠱蟲磨得不成樣子,嘴裏發出滋滋的慘叫,看上去十分不好受。

“沒有用的東西。”鄔飛用腳狠命地一踢嬰靈屍,嬰靈屍頓時被鄔飛向踢出了三丈遠,摔在地上,渾身傷痕累累,楚楚可憐。鄔飛再一次敗方誌的手裏,滿腔的怒火無處可發,現在隻得發泄在這可憐的嬰靈屍上。

柳靈郎看得十分心疼,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你這個壞人,你為什這麽欺負他?你,壞蛋,大壞蛋。”說著就要前去相救這已經半死不活的靈屍。

鄔飛橫身擋住了柳靈郎,冷冷地道:“小鬼,你快走,這是我的事,要是嫌做鬼已經做膩了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魏寧將柳靈郎一把拉在身後,他對這兩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再上這兩人氣勢淩人,早就心中不爽了,冷冷道:“我是辰州魏家魏寧,你兩人在此以喜神鬥法,就不怕震怒陰司,遭天譴嗎?你們當年入門時候的誓言,難道都忘了嗎?”

鄔飛斜眼看了魏寧一眼,道:“魏家的人至魏求喜後便已經死絕了,要冒充我祝由門人,先弄清楚情況再來。”

“我是不是魏家的人,還輪不到你過問,明日見過各位掌家,他們自會告訴你的。鄔飛,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不敬喜神者,是可以逐出門的。”

鄔飛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魏寧還真挺懂行,不禁仔細看了看魏寧眼中殺機隱現。

方誌的臉色變了幾變,忽然笑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我那個在官的遠房妹子七七的男人,是了,上次我還聽族裏的長輩們提起過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正好在走腳,沒有時間去喝你的喜酒,真抱歉,抱歉啊。

七七現在怎麽樣?”說完,便上前跟魏寧套近乎。

方家繁衍了數百年,已經成了一個大家族,便是其中同輩之人,也多數不認識的,方老四和七七便是已經被完全邊緣化的旁係了。從七七婚時候,方家沒有來一個人來賀喜便可以知道他們在方家的地位,估計個方誌連七七的麵都沒見過。

但是饒是如此,方誌到底是七七的堂哥,也是七七娘家的人,魏對七七心中有愧,當下咳嗽了一聲,往後退了小半步,避過方誌搭過來手。而柳靈郎此刻卻衝了上來,一把將方誌推倒,別看柳靈郎身小,卻力氣奇大。

方誌居然被一個小鬼推得摔倒在地上,麵上色為難看,爬起來,就動怒。

柳靈郎不閃不躲,怒目而叱道:“壞人,滾開。別靠近我們!”

“你……”方誌正要發怒,但是望了魏寧一眼,見魏寧臉色淡然,不清是喜是怒,方誌向來行事謹慎,在不知道魏寧的深淺之前,絕對不貿然出手,當下打了個哈哈,尷尬道:“魏兄弟這小東西也挺厲害的嘛,過……”方誌話鋒一轉,道:“我們在此鬥屍固然不對,不過如果我沒有錯的話,這‘養鬼’之術,應該也不屬於我們祝由一脈吧。當然,祝由脈博大精深,我才疏學淺,隻學得皮毛,但是明日祝由各位掌家的都會到這裏開趕屍大會,到時候,我問問他們,他們一定知道的,魏兄弟,說對不對?”方誌話說得客氣,但是威脅之意卻昭然若揭。

魏寧淡然道:“你不要嚇唬我,我這柳靈郎,乃是一番奇巧所得,並偷學的茅山養鬼之術,所以,你不用嚇唬我,明日我也會在各位掌家那說明的。”

“柳靈郎!”鄔飛不由得低聲驚呼,麵色一變,顯然已經動了心思。

“這樣吧。”方誌把心一橫,道,“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我今天當沒有見過,這件事大家都爛在肚子裏麵,好不好?不然要是真的爭執來,到時候我怕魏兄弟難堪,傷了我家妹子的心。”

“好。”魏寧點頭道,“但是這個嬰靈屍我必須帶走,再也不能落到他手裏,不然以後指不定他會還對這小孩做出什麽事情來。”

鄔飛嘿嘿笑道:“我知道你是看上了這嬰靈屍,想收歸己有吧。想要得看你有這本事嗎?方兄,今天我們聯手,將這假冒魏家的賊子斃了,得他明天打擾了五年一次的趕屍大會。”

魏寧看都沒有看鄔飛一眼,淡淡地道:“那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