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做我的保鏢吧(三)

席昭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頭疼得快要裂開了。

他抬起有些無力的左手揉了揉額頭,從**坐了起來。這時小臥室的門被人推開,譚天陽站在門邊對他說道:“起來吃點東西。”

“呃,昨天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席昭然愣了一下,忙問道。

“嗯。”譚天陽點點頭,沒多說什麽,轉身走回了客廳。

席昭然忙站起來跟了過去。

“那個,我昨天沒跟你說什麽吧?”席昭然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神色,他不知道自己喝醉後會有什麽樣的表現——以前隻有家裏的傭人在他喝醉時照顧過他,但他們是不會多討論主人的酒品如何的,更不可能當麵跟主人的麵說——有點兒擔心自己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把人嚇跑,他可是聽說有很多人喝醉後會酒後吐真言……他又瞄了瞄譚天陽,不過因為對方的臉一向沒什麽表情,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還真是挺困難的。

譚天陽一邊將早餐在桌上擺好,一邊抽空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做什麽。”

席昭然皺眉,他怎麽覺得自己更心虛了呢?特別是他看他那一眼後。

“先吃早餐吧。”譚天陽道。

“哦,那等我去洗一下。”席昭然點頭,有點兒恍惚地轉身去了洗手間。

等他出來後,譚天陽給他盛好粥放到他麵前,然後抬頭對他說道:“以後別喝酒了。”

“啊?”席昭然抬頭,因為一直在想著譚天陽之前的反應,沒怎麽聽清他說的話。

“喝酒對身體不好,以後別喝了。”譚天陽解釋道,他已經連著兩次照顧這個喝醉的人了。

“嗬,”席昭然笑了一聲,對他說道:“心裏覺得煩才想去喝點的。”

譚天陽聽了他的話眉頭擰了起來,喝得連站都站不穩了,還叫隻喝一點?

“你身體不好,而且你的手還受了傷,近期都不能喝酒。”譚天陽的語氣有點硬,他以前所接受的教育就隻有七個字,“無條件服從命令”,所以他也比較喜歡下命令,若有人不服就打到他服為止。

席昭然抬了抬還呆著的右手,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麽,譚天陽卻將一碗冒著白煙的熱湯放到了他麵前,對他道:“如果覺得煩可以去運動,別再喝酒了。”

席昭然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伸手端起那碗熱湯喝了下去,味道不算驚豔,熨燙的感覺卻瞬間暖熱了整個身體,像是把心頭的那些煩悶都驅逐出了身體,很舒服。

於是他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因為譚天陽在勝雄集團的保安工作還沒有結束,所以他白天還得去上班,反正席昭然最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家休息,根本用不上保鏢,所以對此也沒有意見。

譚天陽穿上他的製服離開後,席昭然拿著自己的手機想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家。

對於自己從T市回來的途中出車禍卻被譚天陽救回來這件事,席昭然心裏不是沒有懷疑的,而之後阿忠的屍體失蹤更是讓他心裏的懷疑加深,覺得這件事絕對不會簡單。但卻也同樣因為那個“巧合”的人是譚天陽,他才完全將這些懷疑藏在了心裏,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關於那天的事,譚天陽跟他說是去給郊外的一家小超市送貨,那麽就去查查那個小超市吧,席昭然想。

不過這件事不能交給阿義去查,和被父親安插到身邊的阿忠不同,阿義是母親派給他的,有些事他不想讓母親知道,可是他身邊除了阿忠阿義外,其它人都不太可能會真心替他辦事,所以他隻能去找別人幫忙。

他找的人是邵冬洋。

十多歲的時候他們兩個就認識了,那個時候席昭然高高在上,因為有著可以算得上金光閃閃的家世,讓他過著無憂無慮如同王子一般沒有煩惱的生活,而那時邵冬洋去是A市紅燈區的一個小混混,身份地位的差別讓兩個過著迥然不同生活的少年完全沒有可能相遇,但,有的時候命運真的不是人能控製得了的,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

席昭然坐在出租車裏,因為想到一些往事而心情煩悶地皺著眉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想起那些感覺已經那麽久遠的事,是不是這幾天和譚天陽在一起生活得太舒服了?所以已經變得冷硬的心再度變得溫軟起來了?

席昭然眯了眯眼,他想,也許這是和譚天陽在一起後,唯一不好的一點——成年後的他因為那些事心開始變冷變硬,他認為隻有把自己的心變成石塊,才不可能刀槍不入,才有可能不會被任何一樣東西傷害,而如果不夠冷硬,就一定會讓人有機可乘,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將他的心髒輾得粉碎。

席昭然到達邵冬洋手下的一個夜總會時,邵冬洋正在那裏等他,見他進來,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好久不見啊席少爺,你終於舍得來看我了!”邵冬洋張開一雙猿臂走到他身邊,真準備給他個熊抱,卻被席昭然刻意抬起的還打著石膏的右手擋住了。

“你的手怎麽傷的?”邵冬洋這才看到他還吊著的手臂,原本掛在俊臉上的嘻笑一下子消失不見,目光也沉了下來。

席昭然勾了勾嘴角,十分優雅地朝他微笑了一下,說:“拒絕美人求愛的代價。”

“什麽?”邵冬洋愣了一下,但隨即聽出他是開玩笑,不由得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被美人打的?那對方得多彪悍啊。”

“還可以吧,”席昭然搖了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我想讓你幫我查個人。”

邵冬洋聽了直接點頭,連原因都沒有多問,“沒問題,要查說個名字,一準兒幫你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順出來。”

“那到不用那麽詳細,那個人是在A市郊區開小超市的,你隻要幫我查出,最近一個星期左右,都有誰和他接觸過就行了。”席昭然道,他說完又把之前從譚天陽那裏打聽到的小超市地址告訴給了邵冬洋。

“好,沒問題,”邵冬洋點點頭,“不過,你突然查一個小超市做什麽?他得罪你了?”邵冬洋不是在開玩笑,他們認識好幾年了,這些年,他看著席昭然從一個單純的少年變成一個表裏不一的貴公子,他太清楚這個貴公子對付人的手段了,有時候甚至是他這個混幫派的,自問都做不到那麽殘忍的手段。

“還不確定,我的手是從T市回來的路上出車禍傷的,同我一起去的阿忠死了,現在連屍體都不見了。”

“可這跟一個開小超市的人不會有什麽關係吧?”邵冬洋抽了抽嘴角,席家有多複雜他也隱約知道一些,說句不好聽的話,說不定這出車禍的導演者就姓席,還有可能是與席昭然十分親近的人。

席昭然沒再說話,臉上也跟著沒什麽表情。

邵冬洋摸了摸鼻子,也識相地沒再追問下去,幹幹地轉移話題道:“你上次不是說想要掰彎一個直男麽?進展如何啊?”

席昭然看了他一眼,道:“他現在是我的保鏢了,我們住在一起。”

“哦~~!”邵冬洋意味深長地拖著單調,“玩貼身保鏢的遊戲啊,真有情趣。”

席昭然不理會他的調侃,徑自說道:“你上次給我說的方法我覺得還算可行,可是我要怎麽樣才能在他心裏加深對我的印象?”他可不打算隻和人和平地住在一起,他不但要把自己的印記深深地刻進對方的心裏,還想要對方的視線永遠隻在自己身上,永遠離不開自己。

“你們倆平時怎麽相處的?”邵冬洋好奇地問道。

席昭然想了一下,說道:“一起吃飯,說話,一起去買菜,看電視,一起睡覺。”這樣一說,他突然又覺得之前讓他覺得溫暖的感覺,其實都是一些十分簡單平凡的事,這些以前他從不會再意的瑣事,為什麽現在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呢?

“那你們倆誰做飯?”邵冬洋問。

“他做。”席昭然回答得十分理所當然,貴公子十指不沾陽春水,如果你問他,糖和鹽有什麽區別?不好意思,糖不都是大塊的方糖麽?它和鹽哪裏像了?

邵冬洋有些嫉妒地瞪了他一眼,十分不屑地問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麽?”

“什麽話?”席昭然莫名地看著他。

“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邵冬洋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五指抓握的手勢,一邊還搖著頭歎息,“席昭然啊席昭然,看起來這輩子你注定會被別人抓在手心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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