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裏滿是血絲的許牧，港城醫院的醫生麵麵相覷。
雖然他們心裏明白，躺在ICU裏的那個女孩等不起，但是出於醫生的職業習慣，他們不敢將希望寄托在對方花了不到一周時間研製出來的機器上。
“許院士，我雖然明白您的心情，但是醫學是有規律的，在沒有實驗驗證的基礎上，我們很難下這個決定……”
港城醫院的首席醫生斟酌的開口，雖然他明白此話一出，許牧一定會勃然大怒。
但是沒辦法，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他說服不了自己對病人使用這種沒有經過驗證的醫療器械。
雖然這些器械的研究者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許牧。
“你們在說什麽？”
許牧果然憤怒了。他不明白自己已經提供了解決方法，為什麽對方還要如此固執地拒絕。
出於對病人家屬的尊重，龍天國際也被允許參加這次會議。
“我女兒還在ICU裏躺著，你們還在這裏考慮這些有的沒的？”
龍天際大怒。
首席醫生無奈地勸說道：“龍先生，您先別激動，這也是為了您的女兒健康考慮。”
“你們不願意的話，我們來。”
來自軍區的軍醫此時站了出來。
剛才的他們一直坐在下麵沉默不語，直到此時。
“你認真的？”
許牧盯著軍區的醫生說道。
旁邊港城醫院的首席醫生望著他們欲言又止。
軍區醫生坦然說道：“我們軍隊的醫生對於這種新奇玩意，接受起來向來是沒有心理負擔的。”
“畢竟每個士兵都是我們龍國寶貴的財富，能夠用到的方法我們都會去嚐試。”
許牧點了點頭，龍天際聞言更是狂喜。
“那我們走吧。”
軍區醫生轉向港城醫院一方，平靜說道：“需要借用你們的手術室。”
“唉……小張，帶他們去吧。”
首席醫生看著他們堅定的神色，再看了一眼旁邊的士兵，知道如果自己再出言阻止的話，許牧很可能會命令那些士兵把自己捆起來。
他可是知道許牧對於軍方的重要性的。
“是。”
旁邊一位姓張的年輕醫生聞言走了出來，帶著許牧一行人走出了會議室。
“王醫生，這樣真的可以嗎？”
站在首席醫生旁邊的一位年老的醫生語氣有些擔憂地說道。
被喚作張醫生的港城醫院首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一周多我們都在不停地努力的，但是事實證明這些努力都是沒有用的。”
“至少許牧院士的方法看起來沒有多大問題。”
年老醫生看起來仍然有些憂心忡忡。
“可是……”
張醫生抬手阻止：“多說無益，都過去待命吧，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
過了三個小時後，那位名叫韓中的軍區醫生帶著他的團隊進入了手術室。
許牧在後麵看著他進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龍天際在一旁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停了下來。
“龍叔叔是不是說這個方法到底有沒有用？”
許牧轉頭微笑著問道。
龍天際點了點頭。
許牧搖搖頭：“我有我自己的渠道能夠保證這套方法理論上成立，但是實際上是怎麽樣的情況，誰也不清楚。”
“隻能相信命運了。”
兩人陷入沉默。
手術室裏，韓中在忙碌著，一旁的平板上顯示著最新的醫療器械的使用方法。
這個特製的手術室是專為高難度手術而建造的，牆壁上有一道寬大的玻璃牆，港城醫院的醫生們在外麵觀察著手術的細節。
“你們說，這玩意真的可以嗎？”
一位年輕的醫生對著旁邊年老的醫生問道。
他的語氣有些不屑。
“誰知道呢。”年老的醫生同樣有些漫不經心：“那位許牧院士名頭大得很，之前科技航展天空上的那個空天航母，就是他做的。”
“但是醫療和工程學畢竟不一樣啊。”年輕醫生想起剛才許牧在會議室的樣子就有些生氣。
“就算再怎麽天才，麵對自己不熟悉領域的專家，是不是也應該稍微尊重一些啊？”
年老的醫生嘖嘖說道：“可能順風順水久了，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
“年輕人往往都是這樣的。”
兩人的對話沒有一句關心過在手術中的龍若溪。
因為在港城醫院一方看來，身中劇毒的龍若溪，一隻腳已經跨進了鬼門關，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盡人事罷了。
他們看著韓中操作著快速PCR反應體係裝置迅速地模擬出龍若溪的原生血液，小心翼翼地輸入到她的體內。
“沒救了。”
兩人搖搖頭，在之前幾天對龍若溪的搶救過程中，類似輸血的行為往往都會讓龍若溪髒器衰竭，哪怕隻輸了一百毫升。
“你們，如果不看的話，就出去！”
站在最前麵的首席張醫生，轉過頭冷峻地說道。
兩位醫生頓時不敢說話了。
張醫生轉過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監控裝置，上麵代表龍若溪生命體征的曲線忽高忽低。
慢慢地，那條曲線的波動範圍開始趨於穩定。
最終，它停在了一個雖然看起來危險，但是比起之前波動劇烈的樣子來說，要穩定太多的位置上。
“成功了？”
張醫生怔住了。
“成功了！”“快看，真的可以！”“那個許牧院士有兩把刷子啊！”
他身後的醫生們看到這一幕，紛紛驚訝地叫起來。
在手術中的韓中也被這個結果驚得愣了一下，還好他很快恢複了平靜，見到龍若溪最大的威脅已經消除，他開始進行手術的下一步。
玻璃另一側，所有醫生都湊到窗戶最前方，想要看清手術的每一個細節。他們中的每一個，都在這幾天裏深入參與到龍若溪的搶救過程的。
他們都親眼見證了傷者的身體狀態有多麽糟糕。
“沒想到真的讓他做成了。”
剛才在竊竊私語的兩位醫生尷尬地看了彼此一眼，不約而同地決定轉身離開這個房間。
“你們兩個。”
可惜張醫生叫住了他們：“來到最前麵繼續觀察手術細節，手術結束後記得各自提交一篇論文闡述這個手術的原理。”
“一周內記得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