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個小時，在手術外等待的許牧和龍天際看到門外的手術燈熄滅了。
兩人慌忙站起。
“手術很成功，龍小姐目前因為麻醉效果還在昏睡，明天就能醒過來。”
韓中走了出來，一臉疲憊，但是眼神很亮。
聽到這句話，許牧終於放鬆下來，龍天際則是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如果有人在我開始學醫的時候告訴我，未來我能操作納米機器人進行手術，我一定會覺得他瘋了。”
他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謝謝許牧院士給我這個機會。”
許牧嘴角勉強勾起：“不客氣。我才是要感謝你。”
“這是身為醫生的職責。”
旁邊的房門打開，港城首席張醫生走了出來，表情複雜。
“感謝許院士，讓我看到了這一場精彩的手術。”
“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該學習學習新知識了。”
張醫生的笑容帶著一絲歉意。
許牧搖搖頭：“我可以理解你們，畢竟你們身為醫生，謹慎些也是對病人負責。”
張醫生點點頭，帶著身後港城醫院的醫生離開了手術室門口。
此時許牧的電話響起，他有些疑惑地接起。
“是許院士嗎？”電話那頭是一個聽起來有些驕傲的男人：“我的名字是蔣啟安，軍銜是少校。”
“聽說龍女士的手術做得很成功，我特地打來電話表示祝賀？”
“蔣少校？”
許牧握住電話的手微微用力，他依稀記得這是那隻負責保護他的軍隊的領導。
“打電話隻是為了祝賀手術成功？”
他當然不相信對方說的話。
“對了，還有一件事。”蔣啟安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個間諜今天大概要鬆口了，你有興趣過來旁聽嗎？”
許牧的眼神變得冷冽。
“當然有。”
……
在軍方司機的帶領下，許牧來到港城郊區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直到看到突然冒出的暗哨，他才明白這裏是一處秘密的軍事管製區。
“蔣少校在裏麵等你。”
司機將他帶到一處黝黑的三層樓房，對他交代道。
許牧點點頭，推門進入。
一個穿著軍服襯衫的男子在玄關處，抽著煙等待著他。
“第一次見麵吧，之前隻通過電話，沒記錯的話你在電話裏可對著我發了好一頓脾氣。”
男子見許牧進門，他隨手把煙滅在旁邊的煙灰缸裏，走了過來。
經過對方的提醒，許牧想了起來。
那次是龍若溪想要旁觀他的實驗，被軍方所攔，他就把所有人都趕跑了，最後好像就是有個什麽少校過來打電話來向他解釋，還被他罵了一頓。
“初次見麵。”
許牧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
“我的這幫子士兵，平常真的是少操練他們了，竟然出了那麽大的紕漏。”蔣啟安嘴裏說著道歉的話語，但是表情卻依舊是剛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沒事的，誰也不知道間諜會以那種形式出現。”
許牧搖搖頭。
“說到那個小崽子，這些天可被我們好一陣折磨，現在都快不成人形了。”
當話題來到蔣啟安感興趣的領域，他的表情立刻變得興奮起來，同時直接轉身為許牧領起路來。
“你們……還要用刑？”
許牧嘴角抽搐，沒想到麵前這位軍人那麽不著調。
蔣啟安的背影發出一聲輕笑：“有太多的方法可以比用刑更能打開一個人的心防。”
他們來到了地下室。
“你們是贏不過對麵的。”
“他能躲過一次，難道就能躲過第二次嗎？”
“總有一天他會死的，到那時候龍國怎麽辦？還能找到另外一個像他這樣的人嗎？”
許牧和蔣啟安站在一麵單麵鏡前，看著那位星辰酒店的侍者，也就是間諜在對著審訊人員嘲笑道。
隻是表情有些歇斯底裏。
許牧聽著對方的挑釁，他有些沉默。
過了一會，他開口問道：“所以，你讓我過來是聽這些話的嗎？”
“當然不是。”
蔣啟安笑了笑：“我是來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的。”
“報仇？”
許牧有些疑惑地重複道。
這位軍人漫不經心地說道：“對啊，他把你的小女朋友害成那個樣子，你敢說你心裏不氣？”
許牧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是話還沒出口，就沉默下來。
蔣啟安好像看透了他一樣，笑著說道：“而且如果我告訴你，那杯酒是被龍若溪誤喝下去的，隻是那位間諜並不介意會誤傷到別人。”
“在我們後續對星辰酒店的檢查中發現，那場宴會被他們滲透得跟篩子一樣，你躲過一樣還會有下一樣，如果不是你忙著把龍小姐帶走去醫院，他根本不會冒險現身。”
“這樣，你也不想報仇嗎？”
許牧的呼吸粗了幾分。
“放心吧，這座小樓裏沒有任何監控措施，你做什麽我都會幫你攔著的。”
蔣啟安的聲音好像魔鬼。
許牧的呼吸越發粗重，但是當他看到蔣啟安的眼神後，他突然間冷靜了下來。
“我拒絕。”
蔣啟安的眼神一凝。
“這是一場試探，對嗎？”
許牧眉毛挑了挑：“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是如果我真的答應了你，雖然我不會因此進入監獄，想必我也會因此事受到不好的影響。”
蔣啟安哈哈大笑：“果然這樣騙不過你。”
“不愧是我們龍國最年輕的院士。”
“其實，你是在走鋼絲繩。”許牧聲音有些冷酷：“如果我覺得這是一場圈套的話，我肯定會向上舉報你的。”
“當然有這樣的風險。”
蔣啟安聳聳肩：“但是現在我們不是沒有產生這樣的誤會嗎？”
“所以，為什麽？”
許牧冷聲問道，他需要一個解釋。
至於在另一邊歇斯底裏的間諜，已經沒有人向他投去哪怕一丁點的注意力了。本來他也不是今天的主菜。
“我看過這次刺殺事件的報告，知道你當時選擇了什麽。”
“不要給我說那是權宜之計，我當然明白。”
蔣啟安抬手製止了許牧下意識的反駁：“我隻是想親自來確認下。”
“想來確認下我們龍國的院士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是我身為龍國軍人的職責，雖然沒有人命令我，我也大概率是在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