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冥判

小仙獸們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放鬆他們的戒備,而是如同見到大日如來那樣,迅速的,一股腦兒的在小麒麟野豬妖和小桀驁的帶領下,跑到了依韻背後,發出一陣陣稚嫩的,威脅的低吼“嗷嗷”聲音。

化作人形的白菲捂嘴失笑,一時間美麗的笑容仿佛照亮了周在一片的樹林,那襲朦朧的白光聖潔的猶如出水白蓮。“好了,我負責把他們安全的帶到新地獄,你就放心吧。我這裏帶了孔宣給的新地獄通行令,再說西天極樂的人路上應該也不會找我的麻煩,孔雀大明王的麵子還是好用的嘛。”

“有勞。”依韻邁步,那群小仙獸緊緊的跟著他走,他停,小仙獸們也停了下來。白菲被逗的笑個不停。“看來讓這群小家夥願意跟著我走,不容易呢。”

依韻沉默片刻,轉身麵對那群小仙獸。“跟他走,新地獄見。”

那群小仙獸一個個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呆呆的注視了他一陣,漸漸的,開始緩緩的、小心試探著整體移動到白菲身旁,顯然,開始消除敵意。“把他們帶到管方那裏吧?”

“不,漆黑大魔王。讓他們拜漆黑大魔王為義父,拜管方為師。”

“嗯?”白菲頗覺意外,自從黎姿被貶後,新地獄負責主持依韻勢力的人就是管方。“漆黑大魔王是個隻知道戰鬥的人。”

“新地獄現在,未來很平靜。平靜多久沒有人知道,它們隻有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變化中保護自我,管方能教給他們如何趨利避害,但無法教他們如何挖掘自身的力量。”依韻對小仙獸們的去想,早已有了準備。在跟麒麟大帝融會一體投入戰鬥的時候,不知不覺間,他記起了一些事情,譬如管方。譬如漆黑大魔王,譬如新地獄……還有孔宣和白菲,於是,他讓正義聯盟的人去了尋白菲。

“……嗬,你這人,雖然冷淡的讓人難受,但總有一些時候流露的溫柔又讓人討厭不起來。為麒麟大帝和桀驁的子女如此煞費苦心,考慮的周到。實在沒有負了麒麟大帝所托。在新地獄有了漆黑大魔王當義父,又有管方當師父,可保新地獄沒有大變故前他們是不會受到傷害的了,將來如果新地獄形勢有變,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吧。”

說話間白菲已然化作蛇形,張開了嘴,那群小仙獸有些戒備,直到依韻以眼神示意催促,小仙獸們戰戰克克的魚貫走進了白菲伸出來的長舌頭上,被卷進了嘴裏後。白菲調頭,平穩的。盡量不讓嘴裏的小仙獸們搖晃的飛往新地獄方向……

冥界。

昔年遭遇劫難,閻羅王死剩下了一個,空****的冥界當初的情形好不淒涼。

依韻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當年管方夫妻打開天庭寶庫,詐死逃離天庭,依韻來過冥界一趟,要求閻羅王回複天庭的查證。就說管方夫婦的確英勇犧牲。這樣才保全了管方夫婦的仙位,也避免了天庭追捕捉拿問罪。玉帝死後,此事更沒有人追究了。那次之後。依韻一直沒有來過冥界。

灰蒙蒙的冥界,來往路過的冥兵冥將不遠就能看到一隊隊巡邏的走過,看押著那些死亡的靈魂,走向冥河的渡船。如今的冥界看起來全然沒有了往昔的冷靜,似模似樣,仿佛從來沒有受到過毀滅性的災難破壞一般。

那些死亡了的靈魂,一個個神情木然的在冥兵冥將的看押下緩緩前行者,根據閻羅王的生死薄上記錄的去處,走向他們或者立即投胎,或者在冥界打雜等待投胎的未來。

冥界裏,隻剩一座閻羅王大殿,閻羅王端坐殿中,神情沉默的審判者被押到的靈魂生前的善與惡,功與過……

“王毛驢,你生前踩死螞蟻七百八十三隻,專事屠牛,拍死蚊蠅飛蟲八千六百隻,對生父曾經兩年不聞不問,負了三個女子的一片癡心,以病牛之肉六仟七佰斤蒙騙鎮子裏的人,致使三十七個孩子身體變弱,從此額外患上三十七次大小病痛,致死兩個小病老人病情加重險死還生……教育孩子方法粗暴,從小讓孩子目睹殺牛的殘忍經過,以致你大兒子執牛刀殺人,小兒子多次舉刀威脅恐嚇鄉裏善良……你三十七歲時路過河邊,無聊惡作劇打死一隻在河邊喝水的幼狼,導致狼群報複

而誤殺河邊三裏的獵戶一家老小五口人!一生在河裏小解九千七百次,其中三十七次的尿液中含有傳染病菌,導致下遊飲水者因此患病,其中三個窮困人為看病負債累累,累死累活十年才能還清,因此耽誤子女婚嫁,其中一人本該三十成家,因此卻年過四十仍然光棍一條,後來犯下奸0**重罪,牢中帶了三十年,自此無後……”

跪拜在躺下的王毛驢聽的臉色發白,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不止,他生前本是殺牛的屠戶,那裏想到做的許多事情竟然有這樣的惡果,多少人都在河邊小解,如何能想到這樣的小事竟然能牽連出一大串不可思議的惡果?

“閻羅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實在不是有心的啊,殺牛是小人家傳的營生本事,實在不是小人嗜血好殺啊……那些病牛當時要不賣了,小人一家老小就得沒飯吃了啊,小人實在是生活所迫,根本沒想過害人……閻羅大人法外開恩,行行好,讓小人投個好胎吧!小人來世如果當了富人,一定行善一生彌補前世的罪過!”

“大膽!殺牛之罪,本閻羅自有斷法,為營生而殺牛,罪責有限。但你賣病牛之肉,是為生活所迫,然而可曾在出售時對買者說個透亮明白話?倘若說了,買者為求便宜,自然不算你的罪過,但你充當新鮮好肉,那便是欺人,由此引發一切禍害自然歸罪於你!”閻羅王憤然怒斥,說的那王毛驢不能言語。

“再說被你負的癡情女子,本是良人,遇你花言巧語,以為你是可托終生的好郎君,不嫌你是殺牛屠戶,不嫌你家中無才,不嫌棄你高堂多病,不嫌棄你已有妻室。偏偏你早知道家財有限娶不起她們,也養不起她們。卻為滿足一時欲念,花言巧語欺騙說什麽總有一日要娶了她們。你倒是一時痛快了,可知她們如何!”

王毛驢嘴唇哆嗦著,小心翼翼的說了句不確定的話。“這、這……她們聽說都嫁了,一個嫁給賣酒的掌櫃,一個嫁給個秀才,一個嫁給了個拉扯的老實漢子……”

“哼哼——嫁了?嫁了是不錯。可是你知道她們嫁人後的淒慘一生麽?就因為她們的丈夫新婚之夜發現她們不是黃花閨女,本來對她們情意綿綿的丈夫從此對他們忽冷忽熱,熱時好,冷時惡言惡語,甚至拳腳相向。她們自覺理虧,一生低頭小心做人,還是換不回郎君冷了的心,人前強顏歡笑,回到娘家都不敢說起真實遭遇。後來郎君娶了黃花閨女的小妾後,她們更是在家裏低賤如狗!這一切,是不是你逞一時之快造的惡果?說——”閻王怒目而視,頂得你王毛驢隻能嘴唇哆嗦著低垂下頭臉,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來。

閻羅王冷冷落筆,判下了這些王毛驢無話可說,不能辯解的罪責,又繼續冷冷斥責。“野外遇急小解本是常事,然而,河邊又樹,有草。則草樹而淋,便是灌溉之功,天地自然之道,循環有序,環環相扣,渾然天成。為生而殺,為不得已而殺,其罪過有限,天地可憐。小解於草樹,自然滋養了草樹生長,草樹生長又樣了賴草樹而生的生靈,這些便是無形中的公德。但你有草樹不灌溉,故意到解於河中,汙濁清水,以致把積蓄功德的機會變成了種下惡果的錯!我問你,多少次遇急時,是否曾經故意舍近取遠,有心解於河中,甚至幻想下遊是否有人湊巧在喝水?”

王毛驢瑟瑟發抖,想說沒有,但是哆嗦的嘴唇卻說不出這樣的謊話。他的確有,最開始的時候,後來就已經變成了習慣,隻覺得解在河水、溪水裏十分好玩。閻羅王知道的太清楚了,清楚的猶如他肚子裏的蛔蟲,強行的狡辯是沒有意義的,反而隻會加重他的罪責。這一刻,他隻能沉默,沉默而恐懼的等待著閻羅王最終的判決。

閻羅王冷冷又劃下一筆,搖頭歎息。“王毛驢啊王毛驢,你算不上人間的惡人,但萬物一生,尤其是有強烈靈識的活物一生,一步可成積累公德多於種下惡果的善人;一步可成積累罪惡的惡人。你生前許多不經意的念頭,都選錯了。你大兒子傷人之時,腦中想的就是把人如牛般宰殺,想的就是你曾經教他殺牛玩樂,還言道血噴出來好看的暴戾啊……你本可教他,殺牛隻是生存所迫,殺牛本是痛苦之事,一念成德,一念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