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萌不是經曆過那麽多的痛苦,那麽多的離別,那麽多的被拋棄,那麽今天官淩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知道她一定會落淚。

這是多麽深情的情話呀,就好比對一個沒有出嫁的女孩子說我一定會用八抬大轎抬你從這裏離開,這是多麽沉重的承諾,她不管官淩能不能做到。

如果當年他不是直接把自己拋在荒山野地裏,而是對自己說你在這裏生活,我做了帝王一定會來接你的,那張萌一定會死死的等下去,不管是一年也好、十年也好、二十年、一輩子也好。

人總得有一個期望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當時他把自己拋棄的時候,心裏已經完全的絕望,落到穀底了。

他一聲不響的走,這讓張萌完全否定了自己在他心目中任何地位,也許在男子心目中女子不過就是一件衣裳,想換就換,可換可替。

正在這時外麵的小月輕輕敲門:“娘娘,您在跟誰說話呢?這麽晚了你還不休息?”

張萌慌忙斂去了眸子裏的那種回憶,看了一眼官淩,正要說什麽,外麵小月又急著敲門。“娘娘,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快開門,要不然奴婢可喊人了。”

張萌向官淩使了一個眼色,到底曾經相處過那麽長的時間,官淩立刻會意,躲到了一張屏風後麵。

張萌走過去輕輕將門打開,看到月兒在外麵一臉的著急,張萌輕輕說:“我沒事,隻是剛才做了個夢罷了。”

小月環顧了一眼房內,擔憂的問:“可是我聽見有男子說話的聲音。”

張萌莞爾一笑,神情淡然地說:“小月,可能是你聽錯了,這裏沒有別人,這麽晚了,你為什麽還不休息。”

小月提了提手中的香爐說:“主子,離開的時候忘了給主子換香薰了,主子最喜歡這玫瑰花的香薰,所以我帶來了一些,給主子放了我在離開吧。”

張萌點了點頭,香薰爐在屏風旁邊的案上,她想萬一如果被小月看到官淩的話,自己又作何解釋。

小月十分乖巧,過去將香薰放在爐內,又邁步轉身離開,關門的時候十分關切的看著張萌說:“皇後娘娘,真的不需要奴婢來守夜嗎?”

張萌搖了搖頭說:“不必了,你好好休息。”

待小月離開,張萌走到屏風後麵,看到官淩那種深情而炙烈的目光,心間的某種情感被撥動,她盡管努力的抑製著,不願意讓他看到那種遺漏的情感,可是官淩早已經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他握著張萌的手說:“萌兒,跟我離開吧。”

張萌的心裏歇斯底裏的憤怒,就快要爆發了,她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不能一忍再忍,她很想質問他,當初你幹什麽去了?

可是她不敢高聲說話,隻是轉過身說:“你走吧,你覺得你能帶我離開這裏嗎?這裏是聖炎的皇宮,雖然你來去自由,但是你要帶上我,恐怕你走不出這個皇宮一步,就會被亂箭射死。”

官淩站在那裏怔了一下,然後放開了張萌,輕輕說:“那好吧,那你等我來接你。”

說完他的眸光一凜,眼中升騰出一種肅殺來,張萌看到了,神情淡然的一笑說:“怎麽,難道你還想為了我踏平聖炎王朝嗎?”

官淩負手而立,看著窗外的月光說:“有何不可,我要我心愛的女子陪在我的身邊,既然這裏束縛了你,我就要將這裏踏平。”

張萌冷冷一笑:“你好大的口氣,據我所知,北焦和聖炎王朝的兵力不向上下,而且素來都有和親,就憑你,就要將聖炎和北焦的友好關係破壞嗎?”

官淩沒有在說什麽,隻是看了一眼張萌,然後轉身離去。

月光如水,碎玉軒還是原來的碎玉軒,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張萌的心裏有淡淡的憂愁,她並不想挑起北焦與聖炎的戰爭,如果一旦發起戰爭,那她就是罪大惡極的惡人,可是如今她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官淩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對自己的話他又怎麽會聽的進一二呢?官淩離開好長一段時間之後,張萌和衣而臥,可是卻是一夜輾轉,夜不能寐。

官淩回到北焦,在早朝之上頒了一道聖旨,他命令所有的大臣與將軍都要準備攻打聖炎王朝。

殿下所有的朝臣都議論紛紛,他們不明白為什麽一向與聖炎交好的北焦現在要開始攻打聖炎王朝。

“皇上,您這一舉動怕不是明智之舉,我們素來與聖炎王朝是井水不犯河水,況且兩國的實力相當,如果一旦打起來,那恐怕是兩敗俱傷。”一位丞相出列輕言道。

太傅李玉也站到殿中稟告道:“丞相說的極是,如果就此我們攻打聖炎王朝,怕隻怕別的國家看到兩國相爭而坐收魚翁之利呀,皇上請您三思。”

官淩的神情變得肅殺,他的眼中滿是狠厲的殺氣,他望著殿下的朝臣,狠狠拍著龍椅道:“朕隻是想讓北焦變得更為強大,一旦將聖炎王朝吞並,我們兩個國家將變成一個國家,到時候我們國家的國土和百姓都會有不同的增長,你們覺得這樣不好嗎?難道朕要安分守己,待別的國家來對北焦任其宰割嗎?”

殿下的群臣都默然無聲了,官淩說的並不是沒有一點道理,自古以來,恃強淩弱,大魚吃小魚的道理他們都是懂得的,而且一個國家的泯滅與複興都與這個國家的實力、國土、百姓的數量息息相關。

北焦皇朝後宮三千粉黛,官淩都沒有一個喜歡的,他不過是將她們看成了替代品,當他靜坐與大殿之上,身坐龍椅的時候,他突然才意識到人生若是沒有了張萌,那這江山也不過形同一片廢墟。

原來他當帝王的心也不過如此,他想要的隻是一個完整的人生,就像在那鋪子裏的時候,雖然自己是一個普通的百姓,甚至是一個孤兒,可是與張萌在一起,仿佛那就是整個天地,根本無需在羨慕什麽。

坐在金鑾殿上,手上握著的是龍椅的金扶手,可是官淩的心裏卻是空空****的,他多希望身邊坐著的那個女子就是張萌。夫唱婦隨,兩人就此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聽到殿下朝臣的阻攔,官淩再一次咆哮:“朕如今是北焦的皇上,朕現在隻想攻打聖炎,讓北焦變得強大起來。”

殿下所有的大臣都沉默了,皇上決定的事情又有誰敢阻攔和反對呢?可是如若此戰未成,那對於北焦來說,莫不是一個重大的損失,不僅是失去了友邦聖炎王朝,而且也將損兵折將,實力大損。

這時官淩在殿上氣勢威嚴的說:“朕給你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這一個月內要準備好所有的兵馬和糧草,一個月後朕要親自帶兵南下踏平聖炎王朝。”

他沒有將自己心裏真正的目的說出來,為隻為不想讓張萌擔負如此沉重的名,他不願人們說官淩他隻是為了張萌而才發起這樣的戰爭。

殿下的大臣在沒有任何話說,隻是淡淡應道:“臣遵旨。”

官淩身邊的小勇子看到眾大臣都退出了朝殿,輕聲地對官淩說:“皇上,如果您累了就早點休息吧。

官淩抬起頭來看著小勇子:“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小勇子臉上萬分忐忑的神情,不安的說:“皇上,奴才是一個宮人,對男女之事早已經沒有了那種興趣,再者,奴才認為男女之間的感情得互相牽掛才行,如若一方使勁,那怕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