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而過,城樓之上即無避風的地方,也沒有可取暖的地方,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那種刺骨的寒冷。

皇上趙奉的臉色也被凍的鐵青,他並不願意在這裏挨凍,可是看到官淩不急不忙竟然在城下開始安營紮寨,就有些懷疑安親王的方法是不是奏效了。

看起來他們是要準備打一場長戰,而且看起來是遊刃有餘。

“安親王,你看敵軍現在安營紮寨,是不是他們早料到了我們會隻守不攻,所以準備好了打一場長仗!”皇上趙奉側臉問安親王。

安親王眸光深邃,他靜靜望著城下仿佛做了十足準備的北焦兵馬,想了想說:“不管怎麽樣,我們要等這場大雪來臨,到時候如果看到他們還是不發起攻擊,鎮定自如,我們就得另想他法了!”

趙奉神色有些憂慮,不安地在城樓上徘徊幾步,這時候遠處一支長箭響著淩厲的呼嘯射向城樓之上,若不是安親王眼疾手快將那隻箭斬落在地,恐怕皇上趙奉就要被射中了。

“他們這是在挑釁,實在是太過份了!”宋如海憤怒地皺起眉頭。

隻見安親王十分淡然地拾起那支長箭,從上麵摘下一份收信來,那封書信並沒有多少字,但是兩個濃黑的戰書二字十分明晰的跳出所有人的眼睛。

戰書裏明明白白寫清楚,要趙奉棄城池而奔他方,就可以饒過聖炎王朝百姓的性命,否則一旦開始,將是生靈塗炭,天地變色。

趙奉看到此書信,怒瞪著雙眼望著城下的敵軍,他們此舉完全不把聖炎放在眼中,實在是太過猖狂。

“朕要出去迎戰,就算是死,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皇上趙奉有些衝動,被安親王好半天才勸阻了。

“皇上,這是敵人的誘兵之計,千萬不可以著了他們的道,你看雪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再等兩天,看看情況!”安親王伸出的手心裏開始落下細碎的雪花。

那雪花晶瑩而剔透,不染一絲塵世的塵埃。

北焦大軍突然大聲地呼喊:“趙奉快快出來受死,趙奉快快出來投降!”

張萌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戰爭的場麵自己隻是在書本和影視裏見過,如今一看這樣的架勢,果然是硝煙彌漫,殺氣騰天。

而城下的官淩更是騎著高頭大馬靜靜佇立在城牆之下,仿佛他來不是打仗的,而隻是前來查探敵情的。

雪花轉眼如鵝毛一般的下了過來,鋪天蓋地的潔白仿佛都在為這次戰爭助興。

張萌俯視著北焦浩浩****的大軍在城下安營紮寨,看起來人數要比聖炎王朝的百姓都要多了,真不知道他從哪裏招來了這麽多的兵馬。

這時,她看到官淩的目光也靜靜凝視著這裏,並且有一種不容懷疑的堅決。

如今張萌心裏突然覺得,這一切隻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安親王銳利如箭的目光時時地望向張萌,仿佛在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張萌自己。

此時張萌隻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不能有半點舉動。

當黃昏漸漸淹沒了聖炎王朝,北焦的軍營裏燃起了點點篝火。

趙奉感覺到一絲倦意席卷而來,隻對身邊的安親王說:“朕想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情盡快來通知朕。”

安親王聽罷,點了點頭然後說:“皇兄盡可以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想必他們不會有什麽動靜的,明天清晨的時候我們再說!”

張萌跟隨皇上趙奉離開,可是她的心裏卻不由地牽掛著安親王的安危。

縱使自己辜負了這世上所有的人,也不願意再次讓安親王受傷害。

她頻頻轉頭,可是隻看到安親王那儒雅翩翩的背影,雖然兵臨城下,可是他卻沒一絲的慌亂,一如以往那般鎮定自如。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北焦的兵馬並沒有像安親王所預料的那樣急於進攻,卻在城門外載歌載舞,通宵達旦的烹牛宰羊,雖然是寒冬臘月,白雪飄飛。

可是北焦的兵馬卻沒有絲豪的退卻,相反,聖炎王朝看到北焦兵馬如此沉得住氣,反到是有些忐忑不安了。

不知道他們這是唱的哪一出,為什麽兵臨城下卻隻守不攻。

安親王的眉頭緊鎖,因為北焦的兵馬越是淡定,就越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張萌再一次披著大氅站到城牆之上,知道這一仗非打不可,此時她的眸子之中卻有淡淡的淒涼,原本以為這些男子互相殘殺,她就可以達到報複的心願。

可是沒有想到,如今看到那千軍萬馬紮營於聖炎城門之外,她心裏隻有不安,沒有快意。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五日,聖炎所有的準備待發的士兵都叫苦連天,一連五日他們都全副鎧甲上身,隨時準備出戰。

可是北焦卻隻是在城門之外歌舞聲平,這多多少少讓城內的士兵有些泄氣,並且不知覺間就放鬆了警惕,仿佛北焦的兵馬就會一直這樣守在城門不會進攻也不會退去一般。

第六日的時候,當所有的士兵都精神困乏,這時北焦一聲戰鼓,突然發起了進攻。

所有的聖炎將士都慌忙應戰,在匆忙之中已經錯失了防守的最佳時機。

北焦的軍馬勢如破竹般地向聖炎王朝攻進,所有的人看到此時情形都明白大勢已去。

安親王搖了搖頭,看著戰在陣營最後神色肅殺的官淩,知道今天這一戰聖炎必敗了。

張萌一直靜靜地陪在趙奉身邊,看著他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黑,她明白今天自己必將要麵對官淩與趙奉兩個人的質問,而且一切的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她驀然轉身帶著小月和小銘回宮,身後的廝殺聲蔓延致空中,讓人聽了內心萬般淒涼。

張萌站在自己的寢宮之中,在這裏過了一段極為平靜的日子。

這段日子足以讓她懷念皇宮中這一段時光,可是現在恐怕一切都要麵目全非了。

剛想到這裏,張萌不由淡淡失落,坐在銅鏡之前她靜靜看著自己現在的容顏,不由苦澀一笑。

“皇後娘娘,現在我們怎麽辦,看起來情勢不妙啊!”小月站在身後,輕輕拿起桃木梳子為張萌梳著青絲。

小銘將茶沏好,也呆呆立在地上訥訥說:“是啊,皇後娘娘,北焦的兵馬看起來勢不可擋,皇上的神色也不太好!”

張萌心裏知道,唯有自己離開這裏才能讓官淩退兵,他想要的並不是聖炎王朝的疆土,他想要的隻是讓自己心甘情願跟他回北焦。

可是自己不是草木,更不是誰想要就能跟著誰的木偶,自己是有血有肉,有真情實感的女子。

臉上的傷疤每日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修飾,而這點傷就連貼身侍奉自己的小月和小銘也不知道。

可是,官淩看到了自己的醜陋容顏之後,還會用這樣的代價來讓自己回北焦嗎?

腦海裏正想著這些,聽著有人邁著匆匆的腳步來到了碎玉軒。

宋如海抹著額頭上的汗珠喘息了一會才說:“皇後娘娘,皇上剛剛吩咐奴才,讓奴才來告訴皇後娘娘把重要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從京都離開!”

聽到趙奉想要帶著自己逃離這裏,張萌突然萬般淒涼,如果自己跟著趙奉流離失所,讓天下百姓都苦不堪言,這也並不是自己想看到的情形。

張萌看著鏡子中焦急的宋如海說:“本宮哪裏也不去,你告訴皇上,本宮有辦法退兵,如果他肯相信就不妨放棄抵抗!”

聽到張萌的話,宋如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張萌,低著頭凝思一下確認皇後娘娘不過是胡言亂語後才說:“皇後娘娘,奴才知道此時情況危及,可是現在逃還來得及。安親王鎮守城門,北焦兵馬估計一時半會也攻不到城內,這時候離開可是最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