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軒內,此時有些微涼,張萌細細地為趙奉揉捏著肩膀說道:“皇上多慮了,臣妾到是有不同的看法呢!”

“哦?那還不快速速說來,如今朝廷之中朕到是連一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呢!”趙奉臉上微微帶著遺憾,想到如今安親王一走,這諾大的朝廷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提出像樣的主意來,心裏就不由有些苦悶。

張萌聽到此柔聲說道:“臣妾本是後宮女子,不該談及政務,但是看到皇上煩憂,理應為皇上解憂才對。臣妾心想,如果昭親王願意帶兵前去阻擊,皇上到不如派他一些精兵前去阻攔,一則他是親王,帶兵可增士兵誌氣;二則,安親王不是已經去鄰國搬救兵了嗎?若是在救兵到來之前昭親王能將北焦軍馬阻擋一陣也是好事,最少能給安親王足夠的時間帶回兵馬來!”

聽到張萌分析的頭頭是道,趙奉頻頻點頭,隨即自言自語道:“也許皇後說的對,朕是不該這樣猶疑不絕,在這樣緊急的時刻,每一點時間都是十分重要的,朕明天早朝時就下旨,讓昭親王帶兵前去阻擊北焦!”

說完,趙奉長長地歎息一聲:“隻是可惜,一旦發起戰爭,朕估計沒有時間來這後宮了,到時候皇後可要自己保重,不要讓朕掛牽!”

趙奉正深情地望著張萌,突然一個太監急匆匆跑來,神色慌張地踏入碎玉軒大聲道:“不好了!”

宋如海見來者如此不懂規矩,嗬斥說:“哪裏來的奴才這麽不懂規矩,皇上和皇後娘娘在此,竟然不知道施禮?”

那位神色慌張的太監這時候才慌忙跪地,顫抖著說:“回皇上,皇後娘娘,奴才剛剛從華妃娘娘的殿中來,才得了消息說是華妃娘娘昨夜不慎失足落水淹死了,這會子人們才撈起她的屍體,陪在她身邊的那個雪玉丫頭也瘋了,如今被幾個宮女押著送回華清宮了。”

聽到地上跪著的太監說到這裏,皇上趙奉的臉色突然由白轉青,這無疑是雪上加霜的消息,雖然如今他對華妃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情愫,但在這兩軍對壘的時候傳來這樣的噩耗,簡直是不詳的預兆。

可是站在趙奉身邊的張萌心裏明白,華妃根本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昭親王派人殺害的。

想到他的權利已經深及後宮,心間就不由萬分惶恐,也許現在自己真的是成了身不由已的傀儡了。

“你先回去,叫人好好將華妃娘娘的屍體收著,來日下葬,可是可巧在這時候死,哎真是不幸啊!”宋如海連聲歎息,然後十分理智的吩咐那位報信的太監這些事宜。

當趙奉隨著宋如海離開之後,張萌突然覺得這後宮的血腥味道是如此之濃,濃的讓她有些害怕。

不由自主地要想起初進宮時與華妃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她們都是純淨而簡單的女子,沒有任何心機,也從未想到有朝一日想要怎麽樣。

隻是希望能平平靜靜在這後宮之中度過此生,可是不料,在不到兩年的時光裏,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麵目全非。

秀兒為了如玉而發癡,華妃因為自己的原因死了,而自己卻落得個身不由已。

想到這裏,覺得自己在這風雨飄搖的後宮根本不會有幸福,更何況,自己現在就如走在鋼絲之上表演,稍有疏忽等著自己的就是萬丈深淵。

第二天早朝,趙奉神色肅然地站在大殿之上,稍一躊躇之後才說:“朕昨天思慮再三,覺得由昭親王帶兵阻擊北焦兵馬,是最好的辦法,一則可以助長士兵士氣,二則可以給安親王以時間搬來援兵!”

所有的大臣都對此決定不置可否,雖然有幾位大臣想站出來阻攔,可是似乎如今的情形已經沒有更好的方法來應對了。

“李將軍,請你將調兵的兵符交於昭親王,讓他今日下午召集兵馬出城應戰!”趙奉長長歎息一聲,今天這樣的情形似乎自己沒有更多的選擇了,而安親王至今仍然沒有音信。

就在李將軍掏出兵符要遞於昭親王的手上,昭親王的臉上也顯出一種暗暗的興奮,這時安親王邁進了殿中慌忙阻止說:“皇上,萬萬不可讓四弟出城迎戰……”

眾大臣見到安親王回來,不由都急切詢問:“安親王,救兵的事情怎麽樣了!”

皇上趙奉見到安親王,臉下的神色稍稍一緩也忙問道:“安親王,救兵!”

安親王搖了搖頭然後黯然說:“北焦此次顯然是做足了準備,他們不僅賄賂威脅各個鄰國,而且對鄰國都許下承諾,隻要他們不出兵援助聖炎王朝,那麽一旦他們攻下城池,就會對鄰國拱手相送戰果,這讓所有的鄰果都為之動心。若不是聖炎王朝與這些鄰國素來和睦,恐怕今天我就回不到這殿堂之上了。”

聽完安親王的話,所有的人都黯然神傷,既然如此,現在更加沒有什麽可選擇的了,讓昭親王出戰是勢在必得。

“那安親王為何還要阻止昭親王率兵阻擊?”皇上趙奉也有一些不明白。

安親王看了一眼眸中滿含嫉恨的昭親王娓娓說道:“四弟這一去,無疑是螳臂當車,不僅要損兵折將,可且自己也可能丟了性命,我覺得,強攻阻擊不如好好防守,雖然我們聖炎王朝如今是孤立無援,但是聖炎王朝百姓的生活富庶,若是堅守,支持兩個月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酷寒一到,北焦的士兵自然支持不了多久,不戰而退的話豈不是我們的勝利?”

聽到安親王說的句句在理,皇上趙奉又有一絲猶疑。

昭親王狹長的眸子看著安親王,那眸光之中有一絲恨意。

若不是他處處礙事,那麽今天恐怕自己大業早成。

最終皇上趙奉答應了安親王的建議,隻準靜守不準阻擊。

這樣一來,聖炎王朝上上下下都在準備防守之中上,一時之間到也信心滿滿。

北焦的兵馬一路催枯拉巧,遇將斬將,遇兵殺兵,幾乎是所向披靡沒有人可以阻擋。

來到了聖炎王朝的城下,官淩讓士兵擊響了戰鼓。

戰鼓聲聲如雷,將聖炎王朝上空的雲都震動了,它們急速地翻轉,滾動,一場大雪就要來臨。

城上的皇上與安親王並列而戰,安親王望了望天像:“皇兄,看來真是天助我也,大雪來臨,北焦的兵馬勢必會受困於饑寒之中,拖些時日我們隻需將他們的後源截斷,到時候他們隻能不戰而退。”

皇上趙奉十分欣賞地看了看安親王,他果然是足智多謀,至少在朝廷之中還無人能比。

這時候,張萌穿著白色的大氅緩緩走上了城樓。

“皇後,你怎麽來了,天氣這麽冷你還是回去吧!”皇上趙奉關切地走了過去,望著神色堪憂的張萌說道。

張萌搖了搖頭,看到城外駐紮著的北焦兵馬,歎息說:“臣妾身為皇後,不能為皇上分憂已屬失職,現今臣妾想要在這裏陪同皇上,希望皇上不要讓臣妾回去!”

一旁的安親王神色淡漠,他雖然不知道北焦皇上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前來攻打聖炎,可是他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與張萌有所關係。

張萌剛剛站到了皇上身邊,小月和小銘也從城樓下跑了上來,氣喘籲籲說:“皇後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

張萌望了一眼趙奉,得到皇上目光的允許,然後才輕輕說:“你們兩先回去吧,我要在這裏陪同皇上左右!”

小月和小銘擔憂自己的主子,一心想要將她請回碎玉軒內,盡管她們也十分的焦急,可是這戰場之上皇後即使站到這裏也幫不了什麽忙的。

張萌神色堅決,眸光之中已經不容許再讓人勸慰的神情,小月和小銘隻好站在城樓陪同張萌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