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被人步步緊逼,逼到角落裏毫無退路,她還能說些什麽呢?隻能苦笑。

這時候昭親王冷冷說道:“你把我囑咐的這件事情辦好,華妃的這件事情就交由我來辦,你最好不要在插手,這樣的人留著遲早是一個禍害,本王可看不下去。

聽到昭親王如此說,張萌的心裏一哽,仿佛被什麽東西將心緊緊的纏住一般,一陣窒息感從腳底一直到心底。

經曆了剛才皇上的斥責,現在又聽到昭親王如此的狠厲,她仿佛如陷入深淵一般,絕望的、失落的感覺緊緊的纏繞著她,像一條毒蛇一般吐著芯子。

她突然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勢,會不會也有被人用同樣的手段對付自己,昭親王所說的那個處理,不是不要殺了華妃呢?

想到這裏,她心裏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剛剛轉身卻看到昭親王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看到昭親王能在皇宮之中進出如此自如,想必他在這後宮之中早已埋下了眼線,自己的一舉一動恐怕早已在他的眼中,所以他才會那麽清楚,華妃對自己步步緊逼,毫不退讓吧。剛想到這裏,小月和小敏邁著匆匆的步子走過來說:“皇後娘娘,剛才華妃就在那邊的涼亭裏靜靜的坐著,我們倆一直也沒有發現,是不是讓她看到了什麽?”

張萌望了望隱在兩株柳樹後麵的涼亭,暗暗歎息一聲說:“她看到什麽與沒看到什麽都沒有什麽關係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看到張萌有氣無力的樣子,小月和小敏隻以為她是生氣二人的失職,於是也隻好默默低頭陪同著張萌回到了碎玉軒內。

日子一天涼似一天,下過一場秋雨之後,就來了一層霜凍,樹木是完全的凋零了,仿佛已經陷入了沉睡一般。

而張萌也顯得鬱鬱寡歡,沒有什麽生氣,她整天在碎玉軒之內托著兩腮沉思著,小月和小敏見到此情形也不敢前去打擾,隻能驀然的行走在碎玉軒內,如今的碎玉軒靜默的又如同那往常的冷宮一般,靜的有些怕人。

而張萌的心裏一直在矛盾著,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做這麽多的事情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她阻止了安親王調查江陰古城的事情,到現在她心裏都隱隱忐忑不安,不知道江陰古城那些死去的百姓會不會埋怨自己太過自私。因為自己的私仇要報,所以就讓安親王停止了這件事情。

華妃曾經的笑臉依然會在麵前浮想,她曾經的單純和笑聲有時候甚至會在夢中驚醒。她不知道昭親王會用什麽樣的手段去傷害她,可是如今最坐立難安的卻是張萌自己。

正如昭親王所說,張萌的心地仍然是太過善良,也因為這善良,她感受著別人完全不同的煎熬,這種煎熬讓張萌感覺到自己身在地獄之中,萬劫不複。

官淩統率著千軍萬馬,揮軍到了聖炎王朝的邊境。

雖然沿途遇到了重重的阻隔,但是對於北焦的軍隊來說也不過是螳臂當車,不堪一擊。

一旦邊境的兵馬開始迅速的往聖炎王朝的京都撤離,兵敗如山倒的架勢讓所有人對這場戰爭的結局都沒有絲豪的懷疑。

北焦皇上禦駕討伐聖炎王朝,一時之間成為了當時眾人所談論的新聞。

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麽北焦皇朝一向與聖炎交好,如今卻要突然發兵討伐。

聖炎王朝的金鑾殿上,敗戰的噩耗頻頻傳來,趙奉在殿上徘徊躊躇,一時沒有良策。

“皇上,如果援兵不到,我們聖炎王朝怕是馬上要全軍覆滅了。”昭親王心係自己的霸業,所以一心想要從皇上那裏得到兵權。

如今安親王出訪鄰國搬救兵去了,這殿上的朝臣除了幾位老臣之外,其餘皆被昭親王收買,所以當昭親王提醒皇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說:“求皇上立刻派兵出擊阻攔,否則北焦王朝的兵馬催枯拉朽,我們聖炎王朝恐怕還未戰就先敗了。”

趙奉愁眉不展,昭親王則輕輕抬眼細細觀察著趙奉的神色,他知道皇上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把兵權交到自己的手中。

隻要再有人助自己一臂之力,那就沒有什麽懸念了。

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已經去後宮找過張萌,她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所以這一刻,昭親王是勝券在握。

這時候一個探子又來急報:“報,稟皇上,北焦王朝的兵馬再有五日將到達聖炎王朝的城門之外!”

趙奉神色一暗,他仰天長嘯:“這是天要滅我!”

如今安親王不在朝中,連原本的左膀右臂都失去了,趙奉更顯得惶恐不安。

現在除了後宮的張萌,他似乎沒有再可以商量的人了,所以向宋如海使了一個眼色並且說:“今天先就到這裏,朕要回去思量一日,明天早朝的時候朕就會做出決定,眾愛卿今日回去也要好好做一個思量,不僅僅是為了聖炎,更是為我們和妻兒的身家性命!”

所有的大臣都議論紛紛,這樣的時刻如果沒有天兵天降,恐怕很難力挽狂瀾了。

聽到皇上這樣一說,所有的人更是惶恐失色。

唯獨昭親王神色依舊,他並不怕北焦王朝的兵馬,因為如今自己在江陰古城囤積的糧草與江湖英雄足可以抵擋千軍萬馬,如果再得到聖炎王朝一半的兵權,就算是北焦此時兵臨城下,也沒有什麽好害怕的了。

金鑾殿之上響起宋如海尖銳而略帶滄桑的聲音,這個聲音如今仿佛也帶了點點的悲傷:“退朝!”

聲音回**在空曠的院落之中,秋風蕭瑟,在蔚藍的天空之上一切都顯得有些蒼涼。

碎玉軒內,小月和小銘侍奉在張萌身邊。

昭親王前日突然出現於禦花園內,張萌有些措手不及。

更要命的是她與昭親王的會麵被華妃撞了一個正著,如果她在皇上麵前說些什麽的話,那自己恐怕在這後宮也不能久呆了。

“皇後娘娘,您在想什麽這麽入神?皇上現在政務纏身,有幾日不來碎玉軒了,難道皇後娘娘不想前去看一看嗎?”小月為張萌沏了一杯茶,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繡起花來。

如今北焦大軍即將要到達聖炎,張萌心有淒淒,如果官淩的兵馬一旦踏進聖炎,不知道又要流多少血,死多少人。

可是如今,小月和小銘仍然毫無憂慮,仍然做著與往常一樣鎖碎的事情,這讓張萌多多少少有些替古代女子心酸。

張萌聽到小月的話,苦澀一笑:“我隻是在想,如今北焦與聖炎王朝開戰,皇上一定為此事萬分焦急,恐怕如今正在朝堂之上愁苦不堪呢!”

小銘聽到此上來勸慰:“皇後娘娘不必過於憂慮,奴婢認為,皇上英明一定會想出可以擊退北焦王朝的辦法來的,到是娘娘要保重身子,這些日子娘娘都憔悴了許多呢!”

張萌知道自己心裏有所不安,一則是為北焦攻打勝炎王朝的事情,二則是因為華妃正好看到了自己與昭親王在後花園會麵。

如今隻是因為趙奉忙於朝政,一時沒有時間來後宮。

若是華妃先見到了趙奉,那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正在這時,宋如海尖尖的聲音打破了那絲寧靜:“皇上駕道!”

張萌慌忙起身迎接,如今的她少了一絲從容,她知道若是上趙奉知道自己與昭親王暗渡成倉,那他一定會惱羞成怒殺了自己的。

“臣妾恭迎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張萌說話間,不由抬眼斜睨著趙奉,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可是看到他神色凝重,仿佛心間有千斤之重,他大步邁到了椅子旁坐下然後喝了一口剛剛沏好的茶說:“朕剛剛得到情報,北焦王朝的兵馬在五日之後就要到達聖炎了,隻是現在朕還沒有想出合適的辦法退兵,實在是心頭煩悶!”

張萌想到昭親王對自己說的話,忙不動聲色地靠近趙奉身邊為他捏著肩膀說:“聖炎王朝人才濟濟,難道就沒有人主動請纓阻擊北焦王朝的兵馬嗎?”

聽到張萌反問,趙奉猶疑一下才抬眸說:“有是有,可是安親王不在,別的人朕到有些不敢相信。昭親王雖然也是親王,可是他在兵法上向來稍遜一籌,如果把兵權交在他的手上,朕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