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聽到皇上趙奉聽進了自己的話,連忙磕頭感激說:“謝皇上!”

小月和小敏也是連連的磕頭,直到額頭上都磕出了絲絲的血絲才肯站了起來。

說到此,皇上趙奉也沒有什麽心情在與張萌說下去了,於是站起身來,對著宋如海說:“宋公公,我們還是回去吧,朕也累了。”

如果不是皇上看著,宋如海真的怕是要抬起袖子抹一抹額頭上的冷汗了,這件事情若不是張萌處理得當,恐怕今天自己連同她們一同要被打入死牢之中了。

待到皇上趙奉離開,張萌深深的籲了一口氣,身子癱然的坐在地上,小月和小敏抹著眼淚,慌忙過來扶起了張萌,十分感激的說:“謝皇後娘娘,如果不是皇後娘娘,我與小月和小敏在剛才又死一次了。”

張萌搖了搖頭說:“我隻希望你們能好好活著,等過些日子,北焦王朝的事情過後,我就會求皇上大赦天下,到時候你們就出宮去吧,好好過你們的生活,不要在進皇宮之中來了。”

小月和小敏卻一同齊刷刷的跪地,十分堅決的說:“不,我們哪都不去,今生今世,我們都要陪在皇後娘娘的身邊,生死不離。”

聽到她二人如此忠心,張萌心中並不是沒有感激,但是她多想讓她們過著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到時候,隻要知道她們平安無事,那自己的心裏也會有一絲安然呀。

抹掉額頭上的虛汗,張萌站了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這個現代的女子竟然也到了這樣誠惶誠恐的地步,原本以為此一生她都不會懼怕麵前這個帝王呢,可是在他那種威懾之下,自己還是出了一頭的冷汗。

秋風吹來,碎玉軒內涼風陣陣,樹葉簌簌而落,仿佛如旋轉而落的蝴蝶。一種蕭瑟之感充滿了人心。

張萌的眼中也有一種黯淡的神色,她十分無奈的說:“秋天來了,不如我們還是去禦花園裏走走吧,在過些日子恐怕樹葉凋零,今年是在沒有機會再到看綠色的風景了。

小月和小敏點了點頭,慌忙從衣櫃之中取出一件披風來為張萌披在了肩上,然後緩緩扶著她走出了碎玉軒。

禦花園內已然是一番秋景,原本翠綠的樹葉如今都已經變成了金黃,秋風一過,那些金黃的樹葉紛紛而落,旋轉而舞,像是天上金黃色的精靈。

張萌與小月、小敏驀然無聲的行走在禦花園之中,這一切的風景都是那樣的熟悉,可又如此的陌生,仿佛一年又一年,這後宮的風景年年因為人的心情在變化,這時候的風景顯得是這樣的沉重而肅殺,讓人心裏倍感秋涼。

剛剛走到一處柳樹蔭下,突然一襲紅影閃過,張萌驚叫:“是誰?誰在那裏?”

這時候昭親王仿佛從天而將的仙子,降臨到了張萌麵前。唇角微微勾起一絲斜魅,怎麽突然想起在禦花園裏散步,不是最喜歡在你的碎玉軒裏呆著嗎?”

張萌一看是昭親王,神色慌然一驚,身旁的小月和小敏自然是十分惶恐不安的看著皇後。“皇後娘娘,要不要喊人來?”

張萌抬了抬手說:“不必了,你們先在那邊幫本宮瞧著,如果有人過來,你們最好提醒一聲,本宮與昭親王有話要說。”

小月和小敏見昭親王的次數並不多,當然也不知道皇後張萌與昭親王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關係,為什麽在這樣的時候突然出現在禦花園之中,難道他早就料到皇後今天會來禦花園嗎?

可是看到皇後鎮定的樣子,小月和小敏也隻好轉身離開,站在不遠處為二人放哨。

這時候張萌才說:“不知昭親王今天來此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這後宮之中豈是一個親王可以隨便進來的?”

昭親王臉色一沉,然後十分正色道:“北焦皇朝進犯,皇上一定會讓人帶兵出征,我今天來隻是希望你能在皇上耳邊提點提點,到時候本王要拿著兵符出兵阻擊北焦皇朝的兵馬。”

張萌聽到昭親王又有事求於自己,神色一黯,淡然道:“恐怕昭親王過於高估我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了,我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朝政之事,後宮嬪妃不能幹預,昭親王恐怕比我更清楚吧,這件事情張萌恐怕難以勝任。”

昭親王聽到張萌一口回絕,仿佛早已有預備似的。他輕聲道:“本王自然會向皇上懇求,現在最關鍵的是本王隻是想讓你在皇上身邊提點提點,當然也不能過於刻意,現在朝中並沒有合適的大將可以出征,況且安親王已經答應了去鄰國搬救兵,隻要他不在朝中,這朝中上上下下皇兄最信任的恐怕就是我了,到時候隻要我出麵懇求,皇兄一定是會答應的,隻是我覺得皇兄到時候難免會在皇後耳邊說一兩句,今天我來就是想讓皇後在皇上提起的時候暗示一兩句就可以了。”

張萌知道昭親王是誌在必得的,當他說的如此從容的時候,張萌就知道他在心裏把這件事情反反複複的想過無數次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昭親王今天也不會貿然出現在禦花園中與自己會麵。

想到這裏,張萌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昭親王如此相信我,那我也隻好試一試了,成與不成,到時候昭親王可不要怪責我。”

昭親王隨手折了一枝柳葉,抬眼望著遠處說:“恐怕皇後娘娘太過低估自己了,你的魅力在這後宮之中恐怕無人可比,芳華絕代的神色早已經將皇兄迷的七葷八素,你覺得他還會有能力辨識你的真與偽嗎?隻是我一直不明白,你重回這皇宮之中,得到了皇後之位,可是總見你悶悶不樂,本王十分納悶,在你的心裏,那個深深的溝壑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就這麽難以填平呢?”

張萌的神色一僵,原本黯然的臉色突然恢複了平靜,其實她一直不想把自己的內心世界泄露於外,可是沒有想到昭親王已經如此深的勘測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

她臉上堆起一抹假笑,十分淡然的說:“昭親王想多了,本宮也不過隻是想做到皇後之位而已,如今做到了,這皇後之位也沒有什麽好玩的,所以本宮難免有些失落,昭親王怕是多想了。”

昭親王將那枝隻柳葉扔於地上,那柳葉徐徐翻滾,最後落於泥土之上,昭親王深深歎息一聲,然後拍了拍手說:“但願如此吧,我們每個人都想得到自己心目之中所想的那件東西,得到了,就不枉費如此辛苦,如果得不到,那皇後娘娘豈不是辜負了如此青春年華?”

張萌苦澀一笑,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立在秋風之中,倆人的衣襟隨風翻湧,張萌絕色的容顏與昭親王那種妖嬈的容顏相配,仿佛是天下絕為般配的一對。

二人正沉靜在那秋風的肅殺之中,突然聽到一陣輕盈的腳步之聲,倆人同時回頭,看到華妃匆匆的從柳樹蔭下經過,雖然她的神色慌張,腳步匆亂。但是張萌與昭親王一同識別出了她的側影。

張萌暗想糟糕,這一次又被她逮了一個正著,不知道她又要在皇上耳邊吹什麽歪風呢?現在這皇後當的就差跪地求饒了。

昭親王的眸子之中突然顯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他眸光凜凜的望著匆忙逃跑的華妃,冷聲道:“原來,你當這個皇後,沒有行使你真正的權利,你為什麽不早些殺了她,留著她如此禍害你?想成大事之人,萬萬不可心軟,這是大忌,難道你不知道嗎?”

說起這些,張萌心頭一寒,她不過是一次又一次想放她一馬,她不過是一次又一次想求一個平安,寧靜,她多少次想退縮回原先的殼裏。不想殺人,不想手上沾滿血腥,更不想讓自己的心累得無以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