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這麽頻繁在線,到底究竟是為什麽?難道他不忙了,還是他的列表裏已經有了新的常聯係人?

沈星遙並不能清楚知道這一點。

沈星遙繼續深想,越來越悲觀,但凡如果和自己可能有點關係,他為什麽不會來看她,不來個電話,沒有短信,所以不要傻。空間裏竟然又看到了他的來訪記錄,沈星遙開心之餘繼續想到很多,歸根結底,不許傻。

沈星遙已經醒來了,她想起了自己背負的所有沉重,她並不知道他會不會願意接受一個完整的自己,不隻是一個笑不停的海棠姑娘。但沈星遙沒有放棄,她要把自己變成一本書,攤開來放在他麵前,等他認識了真實的沈星遙過後再來做決定。這一陣子,他的頭像頻頻亮起,沈星遙的心緒飄來飄去,她極力克製著自己不打開他的對話窗口。

怕自己忍不仼,第三次刪了他的QQ,好好地告訴自己,再不要繼續自我折磨,手卻依舊那麽賤下去,一遍遍查找好友,輸入他的號碼,看著他亮起來的頭像,心中湧動的浪潮幾近淹沒自己。

這樣做終歸也好,畢竟限製住了和他說話的可能,這個世界上隻有沈星遙自己知道那對於她意味著多大的煎熬。

歲月最終會給出最好的答案,沈星遙從下定決心變一本書出來時起就做好了最大的風險準備,她得耐著性子去完成這件艱巨的任務,最終的結果可能完全打敗她,她能承受住,一切都交給命運安排,她努力過了。淚水愈流淌,眼睛愈清亮,心靈愈寧和,這話是真的。總是,疲憊到無力的時候,心緒停留在一種蒼涼之中,歪倒頭,蜷縮起來,枕頭被打濕,心疼自己,眼淚在獨自的世界裏落下來,也隻有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眼淚,所有的委屈、壓抑、悲傷傾瀉,一點點好起來,把眼角擦幹,又有了力量。

有傳說這樣講,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或許不曾謀麵,心卻連著心,那麽會不會有那麽一個人在這樣的時刻裏感到心跳慌了節奏。在未來的某一天出現那個人,看穿了沈星遙所有的脆弱,在她眼淚*眼眶的瞬間給她一個支點。

總是,咬著牙,告訴自己要堅強,能把苦咽下去才有可能靠近幸福。五月,又是青黃枇杷爬上枝頭的季節。叮鈴鈴……叮鈴鈴……“喂,陳瑛啊,”沈星遙從窗戶邊上的座位起身走到樓梯口接電話。

“嗯,好久沒見了,來學校帶你玩兒啊,給你看個好東西去。”陳瑛話說得也開心。

“我就在學校呢,那圖書館見吧。”沈星遙滿麵燦爛下樓去。沈星遙的大學,惟有這個學期天天呆在圖書館裏看書,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怎麽讀小說了,從上一學期已經開始喜歡上了哲學方麵的書籍,這學期天天在看叔本華一類,發現那麽多的自己都可以在書裏找到。

白天,尤其中午,在圖書館看書,當她的心裏被突然強烈的想法抓牢就告訴文字,各種零零碎碎的句子散亂在她的世界裏。

晚上,在店裏上班,不忙時一個人站著發呆,燈光幽暗,音樂悠揚,盡一個人的靈魂自由場。

這樣的日子很充實,心裏很踏實。

每一天,從小屋出發走路去學校經過第一條馬路,有時候快要遲到了就走陸下路,但擔了點害怕,涵洞裏黑漆漆的,沈星遙像個冒險鬼一樣,咬著牙,心想著就看天意造化了。

跑過去,然後就笑了,沿著這條小徑,波光粼粼、鳥語花香,清晨的空氣裏全都是新鮮。

過往匆匆,人潮擁擠,再過一條馬路就到了這座城市最美的路上,就在學校的東門邊上,一踏上這條路頓時感覺到天高地闊,心裏很亮堂,陽光總那麽晴朗。

經過荷塘邊上,清晨、正午、黃昏,五月,田田荷葉占滿視線,綠盈盈一片,像是會醉人的酒,細看去,片片豐碩肥滿,引人遐想。滿塘荷葉,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匍匐在水麵上的居多,仿佛一群芭蕾舞者盡情舞蹈後伏倒舞台的慷姿,也有出水很高的葉子,亭亭玉立,恰若踮起腳尖昂然欲意開始邁步的舞者。同樣是這片塘,還記得去年隆冬之際,死水一潭,紋絲不動,殘敗的荷幹,瘦骨嶙峋,多數斜插於水中,配以淒寒天氣,滿目蕭然,愴然之感橫亙心頭。新學伊始,初春之際,東風的溫撫中,殘枝紛紛躺倒在水麵上,或者輕輕柔柔沉入塘中,加之春水靈動,一絲柔情扣擊心扉。如今春夏之交,於一個清晨恰遇初發之荷,來得突然,像是一夜間被仙子根植入塘,星星點點,玲瓏有致,碗口大小般的荷葉鋪綴在塘麵上,露水還未被晨曦蒸融,直叫人想起“水麵清圓,一一風荷舉”的妙詞,讚歎其鮮活可愛。沈星遙臉上連同心裏的笑容越來越明媚。

黃昏來臨,樹林陰翳,食堂吃飯過後,**著悠閑的步子,一路看看籃球場上揮汗淋漓的男孩兒,一個個生龍活虎,青春的活力在張揚。蜿蜒地轉過兩個路口,拐上了老化館門前的林*,聽到嘰嘰喳喳的鳥鳴,你會不由自主地仰了頭,去樹梢尋覓它們的身影。這時候,你會發現道路兩邊的參差古木在天空中為你鋪渲了如何美麗的秀色,時稀時疏的枝幹交錯,或濃或淺的綠意暈染,在落日餘暉裏,讓你如何不感到清涼的愜意直沁心靈?日子流逝的步伐如何匆匆?無影無形,悄無聲息,隻看見荷葉漸漸出落的模樣,風情萬種。荷開的風姿,橋畔之下,紅亭邊上,荷葉滿塘,花開幾處,羞澀的朵兒,嫵媚的瓣兒,嫋娜的身兒,娉婷的影兒,盛宴一場終會來臨,需要的隻是等待,荷香四溢來來臨,夕陽在山的黃昏也罷,月上柳梢的暗夜也罷,那時再來邂逅一場,光風霽月必是經曆了濁浪排空、風起雲湧的萬千變化,靜靜等候花開一季!

五月,正午的陽光溫婉和煦,站立在陽光中的等待,靜靜地。一打照麵就會不由自主地開懷笑起來,那一定是很好的關係。“沈星遙,你傻笑個啥,有啥可笑的。”陳瑛已經說了多少次,回過來的總依舊是沈星遙嗬嗬不停的笑聲。沈星遙越來越發現在別人麵前並不是那麽能笑的陳瑛在無語於自己傻笑的同時竟也綻開了笑容,而她又是那麽喜歡陳瑛總帶著野蠻男孩子氣的“拳打腳踢”指向自己。“大忙人啊,好久不見了,最近在幹嘛呢?”

“我每天中午都在圖書館看書的啊,感覺咖啡店工作占去了好多時間,就想在圖書館看看書,曬曬太陽。”

“呀,這麽好學了,”陳瑛就愛逗趣沈星遙。

“我本來就愛學啊,隻是不喜歡跟著老師學,你哪時不見我看書的。”

“那我這叫你出來還是耽誤你看書時間了啊?”嗬嗬……

“哪裏啊,見你一點也不耽誤時間。”笑成一朵花兒八成就沈星遙現在這德行。

“看,看,快看看我有沒有瘦了啊?”沈星遙激動得過分了。

“無語,我對你都無語了,你又不胖,每天減啥肥,你吃飽了撐得啊。”

“哎呀,本來就胖的,你看我都胖了二十多斤了,奔三十啊,嚇死人了,現在我每天在那邊工作都是最勤快的,能多幹就多幹,一方麵是本職工作吧,另一方麵呢就是這點私心,就想著減肥啊,你快給看看我這有成果沒?”

“嗯,瘦了。”

“真的啊?真的啊?太好了,我得繼續堅持下去,”

沈星遙終於見到瘦下去的趨勢了,如何不開心?要知道她可是以強大的意誌力忍饑挨餓才能在三個月裏又回歸到原來的體重。

“我看你是不是又欠打啊?”陳瑛的眉頭又皺起來。

哈哈哈……嗬嗬嗬……

“你知道啊?我們校園裏現在好多枇杷長出來了,他們好多人都在偷摘,我們也去唄。”

居然……“哈哈,你也這樣想啊,我每天回家路過那條路的時候,都看到好多的枇杷在頭頂上的,每天都就有這麽個衝動的,走,咱現在就去吧。”欸!你們是沒有見到沈星遙那個得瑟激動勁的啊!有那麽句話是這麽說的-兩個人壯膽兒。

“人們不知道怎麽摘的,就看見他們帶著走,”陳瑛望一眼樹不解道。

“爬樹唄,還能怎麽辦?”

“話說得簡單,那怎麽爬?”

“哎!你看我的,我試試啊,”麻利兒地,蹭一個,沈星遙上了樹,繼續得瑟中:“看我多厲害,這身手不錯哇。”

“姐姐啊,你這個也太牛叉了,看著平時挺淑女的啊,都是假的啊。”

“哪,要不是的,本來就淑女,我這也是就試試,我以前也沒爬過啊,不過我覺得應該能爬上來吧,你看這水就爬上來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