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陳寶大清早跑來她奶奶家:“奶奶,奶奶,我要喝水,”這個小寶貝清脆萌嫩的聲音再度響起,沈星遙開心地笑了,眼前還是那個長得很漂亮叫著自己“表姑,表姑”的小侄兒。
出門來瞅瞅,更清楚地看到這房子的結構,原來廚房門直接通在巷子裏,外麵還有一個水池。
尾隨二姨,穿越鬧騰的市場買回午飯要用的所有菜,說是舅表哥和他媳婦中午也要來吃飯,沈星遙心裏惟一喜歡叫“哥哥”的舅表哥。
眼前一亮的感覺絕對是沈星遙再次看到舅表嫂的反應,天,一年不見換了一個新的人,看來姑娘家減不減肥的問題確實不是簡單的一個問題,讓他們那些背後笑話的人打他們自己的臉去吧,瘦成一道閃電瞬間秒殺了那些冷嘲熱諷。
舅表哥他們走沒多久,沈星遙也出發碰頭林俏去,隻是心下奇怪,陳東哥說的今天還錢遲遲不見蹤影。
“沈星遙。”林俏從地鐵口出來,滿麵春風一樣的笑意。
“林俏。”沈星遙也是明媚如春的微笑,話說來有些怪,星遙主要是衝著林俏才來上海。
大半年沒見麵的兩個姑娘一起走在大上海的街道上,許久未見,都很開心,一直講啊講的,滿臉激動之情難以掩掖。
“去幹嘛呢?”
“你說吧。”
“你說吧。”
“你一般出來到這邊嗎?”
“不來,都在學校附近逛街的。”
“那我帶你出去轉吧,反正我在這邊也呆了一陣子。”
“好的。”
不留神間,兩姑娘走到一條比較少人的小道上,突然路邊上一群人就圍上來,幾個小孩子跟隨一個20左右男青年的帶領,此青年穿著流裏流氣,脖子裏有掛墜,眼神怪異。他們先是過來發傳單,順手接著了,緊接著就靠近到她們近處來,眼睛直盯著她們的眼睛,脖子裏掛著的是花哨項鏈,眼睛裏充滿了猥瑣神情,一直圍著她們兩個轉,沈星遙腦子裏忽地想到前陣子說的一種眼神迷魂術,心想是壞人。
林俏看樣子也被嚇倒了。
“我們快點,跑吧。”沈星遙湊近到她耳朵邊悄悄說。
兩個人都慌了,星遙拉起林俏,“別看他們的眼睛,”一起跑出他們的包圍,很快,很快,終於跑到人群中去了,擺脫了危險。
林俏嚇壞了,臉上一直處於驚恐的表情狀態,“他們要幹什麽,為什麽一群人圍著我們轉,其中有個人碰了一下我的胸,太可怕了。”
“他們是壞人,可能要搶人。不是有報道說,有人被圍之後被劫被賣的嗎?也可能就是一群流氓。”沈星遙淡然地講著這一切,掩飾住心裏的惡心。
“啊?怎麽會這樣,怎麽這麽可怕。”
“沒事了,我們現在不是安全了嗎?你以後一個人也要小心些,女孩子就容易遇到危險。”
“太可怕了,真得太可怕了,我現在還害怕。”
“沒什麽了,放心吧。”
“你不怕嗎?”
“以前怕,現在不怕了。”
“以前你也遇到過?”
“有些類似情況吧,女孩子多少都會遇到這些事情吧。”
“我媽媽一直就不讓我一個人出去,老說外麵危險,太亂了,估計就是說這個吧。”
“嗯,差不多。”
“她說,她以前遇到壞人,所以不讓我出去,尤其我還是一個小姑娘。”
“嗯,你以後就注意了吧。”
從下午到晚上,林俏始終對於街上遇到的事情心有餘悸,偶爾要哭起來的樣子,淚在眼眶裏打轉轉。沈星遙一遍遍耐心安慰,這都沒事了,不要擔心了,以後要學會保護自己就行了。
晚上,在林俏宿舍裏,聽她和家人的電話裏,對爸爸媽媽重新講起白天所經曆的事情,哭了。沈星遙一個人坐在**,靠著牆壁,心裏的委屈愈演愈烈,這個小事至於如此?同樣遇事,我還可以勸慰你,你還可以在爸媽麵前哭訴,我為什麽自己要這麽堅強?為什麽自己要淡定成這個樣子?
其實,沈星遙不過是個和她一樣大的女孩子。
沈星遙自小不會訴苦,這姑娘的成長史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沒有誰知道,媽媽不知道,爸爸不知道,妹妹不知道,弟弟不知道,連他們都不會知道的事情還能有什麽別的人知道?習慣默默聽別人嘴裏講述她們的悲傷,這些姑娘,她們一個個委屈,她們苦,她們的眼框紅了,她們的眼淚落了。小時候的沈星遙,覺悟還不高,聽她們一個個牢騷,心裏一遍遍不平衡,你這算個什麽?這就把你委屈得不成,我們來換換,你看看什麽是委屈?
她們想過否,麵前坐著的沈星遙苦不苦?她們要得不過是傾訴,換一個別的人怕是沒有這個耐心。
沈星遙是沈星遙,心腸軟,別人講,她就聽,天生本能地不排斥聽別人講述,甚而隨著歲月變遷有些自在。
長大之後,有時候聽別人滔滔不絕,沈星遙心裏有時候很不爽,自己的時間被她們的平白宣泄占了去。她這種姑娘吃虧在不會拒絕別人,怎樣的委屈都死撐下來,久而久之,要找個自己一個心理平衡,有個女作家說過這麽一句話:因為我是個作家,陪著他們聊天不吃虧。
如此看來,她們的傾訴就不隻是她們自己的利,恰巧可能在某天成全沈星遙的故事夢,當她想要編製故事的時候,對於人心的把握自然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