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一直沒有淡化出沈星遙的生活,這個世界上事情總不是她想得那麽簡單,她還以為自己背了有男朋友的黑鍋,也就打消他所有的期待,不會有下一次的交集。明明星遙都開始不願意地說謊了,他還要來消息。

也許,隻是星遙自己太過敏感多想了,事情不會有什麽走偏的趨勢。季晨說起過很多次要見見姐,星遙始終沒有答應過,她這種人本來就不喜歡和人相處,何況異性。

“姐,你怎麽忙到這種級別,看人家別人沒你那麽忙的,也就比我高一個年級,其他學姐學長沒有你那麽忙啊,是借口嗎?”季晨在電話裏很問。

“我在外麵一個學校做老師,比較忙,連學校都不怎麽在。”星遙實話告訴他。

“姐,你不是才比我大一個年級,你怎麽可以在學校裏教書?”

“認識人介紹過去的。”

“姐,你上課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把你說的,我們班上的學生對我都很好,怎麽會欺負我。”

“你又不大,能鎮壓住學生?”

“又不用鎮壓,好好說話,他們就很聽話啊。”

“姐,你要是遇到什麽被欺負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去幫你出氣啊。”

“那就謝謝你了,不過我和我們學生不會有衝突的。”

“姐,可是你怎麽老不在學校,從來都看不到你的人影。”

“我本來就不在學校。”

“啊?你不在學校,你在哪兒?”

“我住外麵呀,”

“姐,你該不會和姐夫一起在外麵吧。”

“看你想的,我自己一個人,你姐夫才不是那種人。”

“哦,那就好。”

“姐,你晚上自己睡,一個人不會怕嗎?”

“有什麽怕,我反正不怕,一個人清淨。”

“姐,你好強大,真不愧是姐。”

“我要備課去了,就掛了啊。”

“嗯,姐,你自己注意休息啊。”

或許,沈星遙不該拒季晨這麽遠。或許,那孩子沒有她想的那麽糟糕,再則,真就是花花公子一個,人家也許隻就認個姐姐。可以做孩子們的姐姐,怎麽就不可以做他的姐姐?最後,星遙不是一直執拗於要淌各種混水的嗎?那就試著去看看這小子是怎麽一個個體的存在?

“姐,你在幹什麽?”

“沒什麽,正在洗腳準備睡覺。”

“姐,我吉他學會一支曲子了,給你彈著聽聽。”

“成,你彈吧。”

“……”

“呀!”

“怎麽了,姐?”

“停電了,”

“怎麽停電了?”

“不知道,沒事,反正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好了,馬上就要睡覺了。”

“那就繼續和我講電話吧。”

“好的,你繼續彈完,還不錯,聽著挺好聽的。”

“嗬嗬,嗬嗬,嗬嗬。”

“姐,我是不是很傻?”

“你還傻?真能瞎說,人家別人講我傻,你這樣的一點也不傻。”

“我們宿舍人都這樣講我,他們就叫我呆子,或者二傻。”

“那是開玩笑,看著你是叫人家的人呀。”

“我才不是,姐,真的,我這人有很*病,所以他們都說我傻。”

“哦,沒事,你自己怎麽開心就怎麽活。”

“姐,你好成熟,我要是向你一樣就好了,有你這個姐姐真好。”

“我學生們也是這樣說,不過,我對他們可真得很好。”

“你人好啊,”

“嗬嗬,本來就是他們老師呀,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收拾去吧。”

“你這麽早就要睡覺啊,那好吧,姐,再見。”

“拜拜!”

季晨總是來電話,星遙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熄燈要上床的時候,他的電話就來了,他在學校遇到的開心不開心,他心裏有哪些小秘密都在電話裏說,久而久之,沈星遙也說著在學校發生的各種事情,真心把心裏對於那些孩子的愛與傷講給電話那邊的季晨聽,他羨慕那些孩子,有這樣一個姐姐把他們裝在心裏,電話這邊的星遙完全沉浸在自己對於孩子們的深情中。

終於有一天,季晨言語中有憂傷的調子:“姐,能不能不要總是說著你那些弟弟、妹妹們,我也是你的弟弟,為什麽不能像對他們一樣待我?能不能分一點你的心給我?”

星遙沉默了,也許自己真的想太多了,她是隻把季晨當個普通人一樣對待,或許比不上一個隨便的普通人,但這不正是一種特殊嘛,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到底為什麽這個樣子,在季晨麵前,她沒有做到一個姐姐的樣子。既然答應了,是不是也該有些不同,她努力去改變心裏的潛意識?電話裏不在喋喋不休於自己和孩子們之間發生的一切,給他一個空間,聽他去說話。

“姐,姐夫人什麽樣,你怎麽就那麽喜歡他?”

“因為他人很好很好那種,”

“有那麽好?”

“有。”

“我見見。”

他突然說要見見他姐夫,星遙得想個辦法。這種時候,她怎麽就那麽機靈?鬼使神差了,“忘了告訴你了,你姐夫是我高中同學,我們不在一起上學的。”

“那他在哪兒啊?”季晨問著。

“北京,”真能夠編,星遙發現自己說謊的潛質如此強大。

“他號碼給我,我想和他說說話,不準對我姐不好,是如何舍得讓我姐每天這麽辛苦?”季晨的言語也許是虛假的表演,也還是讓星遙有了一種被關心的感動,想個辦法讓這小子徹底沒有什麽念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