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上午廣延打電話來說要給我找了個活幹,看我要不要趁著農閑掙點錢,我說求之不得,他說是力氣活,批發市場做搬運,怕我這個文弱書生幹不了,“別開玩笑了,我都幹了十幾年的莊稼活了,賣力氣是咱的拿手好戲!”
我吃過午飯就把雲科送回了家,經過鎮上又給他買了幾件春天穿的衣服和一雙帆布鞋,把身上剩下的三十多塊零錢給他,他退後不接,我說是過年打發他的壓歲錢,餓的時候到商店買幹脆麵。
經過他們村大隊部的時候,雲科告訴我說看到他奶奶了,在茶館外麵抱孩子,我把車騎到茶館前麵,在雲科奶奶身邊停下來。還沒等我說話,靠門的麻將桌上就傳來了刺耳的聲音,“吆,是姐夫吧?可算舍得把我們家雲科送回來了!”是一個矮個子的紮著獨辮的胖女人。“你是弟妹吧?雲科到我們家是客人,當然要送回來了!”“我看不一定吧,我老公一直在懷疑雲科是不是你和你小姨子的勞動成果!”“弟妹說話過分了,哪有給自己老公頭上亂扣綠帽子的?”“哈哈,姐夫還好意思這麽說,十裏八鄉誰不知道姐夫是有名的綠帽子大戶啊!秦家兩姐妹可是出了名的交際花,應該生在上海灘,保不定大紅大紫!”一屋子打麻將的都笑了起來,我一時怒火中燒,真想提起凳子砸過去。雲科奶奶把我拉出去幾步,讓我不要和她新兒媳計較,我說:“懶得理她,廢話不說,我隻想問準備什麽時候讓雲科上學?”“已經和雲科爸爸說好了,秋後就讓他去上學前班,現在主要是做他這個媽的工作”。我說:“他們要想以後減輕負擔,就得要雲科去上學,雲科有出息了,長大了才不會恨他們,也不會拖累他們”。“他姨父說的在理!”
正月十九一早我就扛著麻袋去了襄樊,麻袋裏麵裝著被子、毛巾和換洗的衣物。我先到了廣延那裏,吃過午飯他叫我在家好好睡一覺,最好睡到吃晚飯,養精蓄銳。我聽他的話強迫自己睡到晚上,吃了晚飯廣延叫我接著睡,他也睡覺去了。睡到半夜十二點半他把我叫醒了,提著我的麻袋下了樓。開車帶我到襄北農貿批發市場,給我介紹給了一個老板,是宜城的,四十多歲,姓馮。馮老板在倉庫裏麵的隔間給我安排了一個床位,和我一起幹活的還有兩個人,馮老板說本來四個人的,其中有兩兄弟,要回去自己做點生意,所以急缺人。我說:“我可頂不了兩個人,又不是薛仁貴轉世”,他說:“還在找人,你們三個先辛苦一點,原來每天80,現在100”。
另外兩個工友都是宜城人,一個三十左右,他是老板同村的遠房侄兒,我叫他小馮,一個五十歲了,叫老紀,他們幫我鋪好了床鋪,我們簡單的認識了一下。到兩點鍾的時候來了一大車蔬菜,老紀在車上卸,我和小馮在下麵搬,都是大籮筐裝的,輕的也得有五十斤,搬了半車秋衣秋褲都濕透了,感覺身體很重,這活確實不是那麽好幹的。搬完貨廣延問我做的了做不了,我說:“沒啥問題,才開始搞有些吃力,搬兩次估計就沒啥事了”。我還要幫廣延搬菜,他說讓我抓緊去換衣服,躺一會兒,待會兒還得幹活。
晚上一共卸了四大車貨,卸完最後一車都六點半了,老紀和小馮叫我一起去吃早飯。走路十幾分鍾有一家非常正宗的襄樊牛油麵,他們倆百吃不厭,不要牛雜三塊五,加牛雜七塊錢,我看他們都叫了加牛雜的,就不好意思節約了。趁他們兩個低頭吃麵讓老板結下帳,給老板了五十塊錢,他們兩個見狀要老板不要收我的錢,幾乎同時從口袋裏掏出錢來。老板和他們相熟,把我的錢退了回來,收了老紀的錢,整的我很不好意思,老紀笑著說“你不知道,這個老板是我們宜城的,很壞的,你要是給他五十塊他敢不找你錢!”“有你這樣的嗎,搞得我跟打劫的似的,這裏是襄州不是孟州,我開的是麵館,不是包子鋪,要不早把你剁了當肉餡了!”老板也很風趣。。
聽老紀和小馮說他們跟著馮老板幹了快三年了,雖說辛苦,但是好在生活搞得不錯,早飯有這麽地道的牛油麵,午飯、晚飯和老板一起吃,老板娘廚藝好,頓頓飯少說也四菜一湯,有魚有肉,營養跟得上,要不這麽累的活撐不了多久身體就垮了。小馮說:“這個活隻有一點不好,就是挺熬人,感覺跟當兵似的,睡得好好地突然給你來個緊急集合,我現在穿衣服的速度一點都不會輸給那些當兵的!”
我過來差不多兩個星期的時候,終於盼來了一個棗陽的小年輕,姓陳,個頭很小,力氣卻不小,幹活也很實在。我們算是滿編了,雖說一天少二十塊錢,但是四個人一起幹活輕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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