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的一天下午,母親打電話非常激動地告訴我說曉梅回來了,讓我立即趕回去,家裏需要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坐鎮,免得曉梅再被搶走。我沒有問為什麽不讓大哥回去,我清楚有兩個方麵的原因,一來大哥覺得曉梅給丟了他的臉麵,二來他現在最不能丟棄的是工資。
掛了電話就去火車票代售點買了晚上從廣州回去的的火車票,給袁存義打了個電話道別,然後就坐汽車奔廣州火車站去了。
曉梅住在母親那邊,和幾年前出門的時候判若兩人,臉上黯淡無光,眼神遊離不定,小腹微微凸起,坐在那裏沉默不語。那個男人帶她到了遵義,在市裏旅館開了房間,說是要帶她旅遊,卻把她一個人晾在旅館裏,沒幾天他就以回家為幌子把曉梅賣到了鳳岡一個很偏僻的小山村裏麵。男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麵目猙獰的老光棍,晚上老光棍盯著她,白天老光棍下田幹活,他的爹媽和一個三十好幾的光棍弟弟看著她,她幾次逃跑都被抓了回去。就這樣一連給人家生了兩個孩子,第一個是女兒,第二個是兒子。她也從最初的極力反抗,變得很順從,表示要踏踏實實過日子,那家人慢慢也就放鬆了警惕,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家裏帶孩子。兒子過生日的時候她執意要擺酒席,晚上趁著老光棍醉酒偷了禮金跑了出來,連夜到縣城打的去重慶,從重慶搭車回來。
母親要我報警抓那兩個壞蛋,我說賣曉梅的那個人可以抓,買曉梅的人抓了就麻煩了,估計他買曉梅把家裏的積蓄都花的差不多了,要是把他抓了,曉梅的兩個孩子吃飯都會成問題,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家也是迫於無奈。
放了寒假,我把雲科接了過來,家裏五個男孩子,好不熱鬧。為了給他們改善生活,我隔天就到鎮上菜市場去買一些肉菜,特別是一些反季節蔬菜。家裏整天嘰嘰喳喳的,曉梅的心緒也打開了許多,不再一直坐在那兒發呆了。幫著母親摘菜洗菜,傍晚的時候用燒玉米芯的鐵壺燒開水和熱水。
大哥打電話回來讓母親給曉梅安排相親,趁著過年打工的都回家盡快把曉梅發配出去。他說男的啥條件他都不在乎,隻要給六萬塊彩禮才行,母親罵他是在賣女兒,他反倒說要是曉梅沒生過孩子,十二萬他都舍不得放人。
母親沒有搭理大哥,她就這一個孫女,好歹要挑個正經人家。過完小年大哥回來了,還在半路上就放出去了消息。年前來了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都是年級輕輕就離了婚的,但是曉梅一言不發,小夥子要帶她去出去玩她也不去,弄得很尷尬,最後都不了了之。雖然沒有相親成功,但是曉梅缺電(腦子不好使)的消息卻是不脛而走,大哥想撈一筆錢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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