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入寧府投奔姨母以來,處處經營,步步算計,嘔心瀝血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表哥就要對她生了情愫,結果一道聖旨就這樣平白多了一個公主入府。
公主就算了,可是這個在青樓就失了身的婢女算什麽!
她滿懷怨恨,隻可惜小錦哪知這些,兩人又中了催情藥,此時更是連大羅神仙來了也管不了他們。
賤人!柳湘兒絞著帕子,眼紅得嚇人。
她咬著牙,神情陰冷,氣紅了的眼底閃過一抹陰笑。
等待會把你主子捉奸在床,看我不弄死你這個賤奴。
她為了讓佔酥和小錦狗咬狗,甚至刻意將龍涎香膏放在香囊內讓小錦戴著,就是為了事後佔酥能輕易查到小錦頭上。
這是從小到大與府裏的姨娘姐妹們鬥出來的心機與鬥贏而養成的狂妄。
她並不知,如今的佔酥重活一世,對她們所有人都提防到了頭發絲。一個香囊,反而給佔酥敲了警鍾。
“公主,沈姨娘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闖進了您的房間。”
佔酥微微勾了勾唇,看向鏡中的自己,“那我們便去看上一看。”
“怎,怎麽會是你!”本氣勢洶洶衝進屋子要把公主捉奸在床,結果**躺著的赫然是阿慶嬤的女兒和寧府老管家的兒子。
此時當事人的父母加上沈姨娘和柳湘兒,四人同時出聲,卻是各有所指。
“諸位這是在我房裏幹什麽呢?”正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佔酥看見**赤身**極力躲藏的一男一女後故作驚訝地抬起袖子遮住了眼,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笑意。
老管家的兒子寧大虎是個混子,平時吸著他老爹的血,不學無術,終日混跡青樓和賭場。而阿慶嬤的女兒張二丫則是柳湘兒院子裏的二等丫鬟。
前世,他們兩個在後曆四七年,被自己撞破私情。為了求自己放過他們,張二丫主動獻上柳湘兒的秘密。而一直到自己拿著這個秘密加以利用卻反被陷害時,佔酥才發現這件事從私通開始就是柳湘兒的一個陷阱。
如今還隻是後曆四五年,他們並無交集。自己提前兩年就促成了他們私通一事,也算是撮合了一對鴛鴦呢。
沈姨娘背靠寧夫人這座大山來捉奸,自然把能帶的都帶上了。此時屋內又擠又悶,吵得令人頭痛。
佔酥正想出去透口氣,卻是被人叫住了。
“他們怎麽會在公主房裏?”
佔酥轉頭,是柳湘兒。
自己入府後與寧家眾人的幾次爭執,她都在一旁隱著,今天竟然主動出了頭?
想到阿簇剛剛從監視小錦的丫鬟那得來的消息,看來小錦在後花園不止得手了,還順利地被柳湘兒“捉奸”了,這才把她氣得失去了冷靜。
“這位小姐是?”佔酥凝眸看著柳湘兒,直勾勾的視線隱隱帶著壓迫感,把柳湘兒看得心莫名驚了一驚。
“姐姐,怎麽這麽不憐惜自己的身子?”
“燭火點燃羅帳,全都燒了個幹淨。”
“抬出去,扔到城牆邊乞丐堆裏,讓他們吃個飽。”
佔酥腦海中又響起前世她那惡毒的聲音,頓時猶如墮入冰窖,極寒入骨。
“姨母。”柳湘兒依舊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被她狠戾的目光盯得心驚,往吳春豔身後縮了縮。
“這是羽兒的表妹。”沈秀娟走到跟前衝佔酥昂著脖子,“他們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佔酥輕笑一聲,眉眼上挑,“姨娘這話真是好笑,此事不問他們二人,反倒問上我了?”
“鬧哄哄的在做什麽。”
正這時,寧利威在房外喊了一聲。他平日這個時辰應當剛下朝回來,前往正廳準備吃飯了。但今日貴客來訪,說要拜訪粟裕公主,他這才帶人來了後院。
眾人轉頭往屋外看,便看見寧利威身邊站著一個身著勾邊金絲紅氅,意氣風發的少年以及一個粉麵皓齒的青年男子。
“看來本王今天可以看一出好戲了。”那男子搖了搖手中的紙扇,笑得風流。
······
托李桃夭那膽大不拘小節性格的福,她從阿慶嬤和老管家的對話裏聽到了諸如“夫人不會虧待你們”“你不想給你兒子討個媳婦”之類的信息。
這話她不能理解,卻是幫佔酥把一切謎團串了起來。
沈秀娟那蠢腦子可想不出這樣陰險的計策,不用想這一出肯定又是柳湘兒和吳春豔攛掇她做的。
既然她給自己準備了這麽一出大戲,那自己便送她兩個尊貴的看戲之人。
“老爺,是夫人說要捉奸,一大早就把我們叫來了這裏。”在餐桌上聽到風聲的秦媚媚本來走在人群最後麵,此時率先走到了寧利威麵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她是寧利威納的第二個貴妾,是太守的庶女。年芳二十八,未曾生育,很得寧利威的喜愛。進府後更是仗著家世與寵愛,屢次與吳春豔不對付。
“那公主說的沒錯啊。這事,該問一問**的兩位主角。”那風流男子把扇一折,指向屋內。
“下官家醜外揚,讓沐王爺見笑了。”寧利威哈著腰陪笑道,心裏早把沈秀娟這蠢婆娘罵死了。現在還是抓緊把這位王爺先請出去,不然明日風流場上該都是他寧家的笑話了。
“欸,我們平素無所事事,哪遇見過這捉奸的妙事。”結果他話剛說一半,就被一旁的少年打斷,“王爺,您說呢?”
李沐哈哈大笑兩聲,“不愧是賀家出了名的紈絝。行,今兒這出本王就陪你看看。”
賀召翎勾了勾唇,視線瞥向一旁站著的佔酥,與她在空中交匯了一番。
寧利威隻好命人拿了兩把椅子放在院子中,屋內的眾人也分散在了周圍,留下兩個通奸的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倒真有開堂審案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