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是拿什麽東西塗上去的吧。”

這花隅得說一嘴,“這還真不一定。”

曲長歡:……

“你覺得有必要?”

花隅呶嘴,“那把謝銀朱這人叫過來?問問他?他似乎門路多的很。”

曲長歡沒反對,花隅立即使喚了個人去,結果派回來的人直接就說了。

“見不到謝小廚,說是酒釀到關鍵時期了,得一直看著,謝小廚把自己鎖在小廚房裏,那裏麵也聽不到聲。”

花隅其他的沒聽見就聽見那三個字,“香傳酒?殿下這東西你居然還真得到手了。”

曲長歡有些奇怪怎麽這個時候到了關鍵時候,轉眼回著花隅的話,“不然,你覺得他要靠什麽籌碼能留在這公主府裏。”

花隅想想也是,他殿下的防備心啊,這謝銀朱也算是個人才了。

“那就等他出來吧,我先溜了。”

花隅伸手一揚,走出房門,曲長歡在房內想,花隅出門也在琢磨著。

不過花隅琢磨的是如何混進攝政王府,畢竟他好像也記得,這攝政王府和長公主空下來的遺址相隔的也不是很遠,說不定還真能從那攝政王府裏查到點東西。

此時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一場接風宴被突如其來的這幾樁事情,都攪的人仰馬翻。

曲霖丟了一隻眼睛,從此成為獨眼龍。

曲漾然倒是已經醒了,回了住處,曲長歡趁著夜色過去看了一眼,除了這身子好像一夜回到前幾個月,其他的大毛病也沒什麽。

婉拒了在那睡下的邀請,又趁著夜色回來,卻在途中遇見了特意來見她的顧絳林,將一切再次了解清楚,這才回的公主府。

隻是今夜,對於曲長歡來說似乎也顯得不太安生。

半夜,一道身影突然從**彈了起來,窗口有風在呼呼的亂吹。

胸口前的衣襟直接被攥成了一團,女子額頭冒著細汗,曲長歡撐著自己的額頭,舒緩著噩夢過後帶來的心悸。

那繁複華麗的匕首再次出現在她的夢裏,隻是與上一次相比,那痛感卻更加清晰,那上麵的花紋好似也更加的清楚。

一如既往,曲長歡猛得下床,拿出筆來,好好的畫一翻,但那花紋畫出來總是缺點什麽。

地上的紙團一層又一層的臥在那。

想叫個人出來打水洗澡,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從曲長歡的麵前撂了出去,佝僂著身子,看起來還挺偷偷摸摸的。

曲長歡當即警惕了起來,定睛一瞧。

“阿意?”

那小身板就在草叢裏悄無聲息的往前竄,如果不是曲長歡從前武功不錯,對這些極其敏感,保不定還發現不了。

阿意怎麽會在這裏,看樣子還要出公主府?

曲長歡直接跟了上去,阿意顯然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但除了能跑,其餘的沒有一點兒進攻力和覺察力。

曲長歡就跟在阿意身後跟了半路,倆道一前一後的身影在京城裏穿梭。

但也不知道這小孩兒到底是要去哪,瞧見了在花街柳巷的尚書,看見了在森林處和人幽會的女子,看見許多在白日裏見不著的事情。

但是前麵的小身板就像是這個沒有盡頭。

越跟著走曲長歡越奇怪,也不知道他拿著哪裏來的銀子,買了被子,買了吃的。

然後小小的身板就扛著這麽多的東西,一路跟著居然從城西去了城南,又從城南繞至了城東,繞這麽多的路似乎就是想甩掉一些人。

終於那一道身影背著一籮筐的東西,在一個破爛的寺廟麵前停了下來。

曲長歡悄無聲息的也跟著著地,看著他一臉興奮的走進了寺廟。

這裏有什麽東西?難不成是為了救濟乞丐?救濟他以前流浪的朋友?

畢竟花隅被她帶回來沒幾天就做過這樣的事情。

走大門太顯眼,於是曲長歡直接上屋頂,一上屋頂,沒料到屋簷那一角卻是個鬆的,正要在半空中一個旋身,好讓自己穩定下來。

沒想到就在半空,突然一隻手就伸了過來,將她穩在屋簷之上,然後就捂住了她的嘴。

心一驚,曲長歡當即就是一個手肘往後一桶,馬上便傳來一聲悶哼。

曲長歡當即覺得不對勁起來,雖然她被直接捂著嘴,但身後的人顯然距離控製得很好,身體上並沒有半分接觸,一轉頭。

“攝政王?”

曲長歡瞧清了身後的人,頓時覺得不太對勁,正巧後麵的人此刻也鬆了手,曲長歡趕緊站在一米之遠,似乎不願意有半分的糾纏。

“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青華公主又怎麽會在這裏。”

隻瞧這人渾然沒有今日見麵的清風習習,麵上更是帶著幾分痛苦。

唯一不變法是他站如高山嶺雪,渾身上下散著一股子寒意,而且比今日在宴會之上的時候更甚。

曲長歡沒正麵回答他的話,反而道,“本宮覺得攝政王看著本宮摔下去才是一貫的風格。”

對麵眼梢泛涼,“今日不是還見公主即將在門口摔倒,伸手扶了一把,本王沒想到青華公主不知感恩,再一次見麵下手這麽狠。”

說道今天那事,曲長歡更加不想提了,誰知道她出門都能直接摔一跤,簡直就是丟了個大臉,倆人對視間都沒說出話來。

但隻看他一點旁的情緒都沒有,頓時覺得此人難以對付的蹙眉來,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麽距離如此之近,異樣的感覺比之今天見麵的時候更甚。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曲長歡側著頭找了一處漏洞向裏麵去。

這一看曲長歡的眉頭都可以打劫了,一個不過房間大小的地盤裏,卻橫七八豎的躺了二十個小孩兒。

看起來都是七八歲到十二三歲不等,底下鋪的稻草,混著黑的看不清的汙漬。

身上蓋的是棉被,但也不算厚實,有新有舊,但很顯然不太夠用,阿意就是拿著自己身上背著的那個被子蓋在了角落的一個人身上。

再仔細看了一圈後,曲長歡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她發現一圈一圈的人居然都是北狼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