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引手環在她腰間輕搓片刻,沉吟猶豫許久,終究還是道:“將來說不定我會娶你。”
這算是承諾嗎?
薑明熙聞言看向他,很是不解:“說不定?為何是說不定?”
陸引扯唇笑著,眼神卻深邃得難以窺測,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隻淡淡道:“誰知道呢?未來的事情,什麽都說不準。”
他一個前路尚且布滿荊棘,卻沒有絲毫退路的人,以後會是什麽樣的結局,是得償所願還是不得好死,他自己也看不透。
又如何能知道,自己有沒有娶她的一天?
薑明熙悶聲埋怨道:“所以你還是在耍弄我,沒想過對我負責,陸引,你這個人真是可惡又可恨。”
說著,她掙紮著就想從他身上起來,陸引卻又不給,還扣著她又親又摸的,像是想用這樣的辦法讓她消停下來。
薑明熙一開始還掙紮,可她又不敢鬧太大動靜,更不敢大聲反抗,很快便被他弄得整個人都軟了,被他為所欲為。
一番雲雨後,她軟綿綿的趴在床榻上,不理會他。
似乎對他的不滿更大了。
陸引從旁擁著她,明明饜足了,卻還是眉頭微皺著。
半晌,他還是放緩了語氣輕聲哄她道:“我答應你,以後隻要能娶你,我就娶你,行了吧?”
薑明熙翻身過來,憋悶道:“你這樣,像是我逼你娶我,你不得不遷就一樣,”
她微仰著頭,看著他的眼神黑白分明一片純澈,輕聲道:“陸引,我不是要這個,我是想讓你把我放在心上,自己想要娶我,不是礙於我的鬧騰,不情不願似的答應我。”
陸引與她對視片刻,給她扯好因為翻身過來,有些蓋不整齊的被角。
然後耐著性子道:“我沒有不情不願,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能不能娶你,我不確定的結果,如何對你許下?我隻能說,隻要能娶,我一定娶你。”
薑明熙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他們要走的路,到底是爭權奪勢的荊棘之路,確實有太多未知的風險,有些事情現在說都太早了。
她咬著唇畔凝著他,換了個問法:“那你心裏有我麽?”
“有。”
回答這個問題,他絲毫都不需要猶豫。
他心裏是有她的,但是有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他心裏裝著太多了,淩駕於眾人之上的野心和母妃受盡欺瞞利用一屍兩命的仇恨,就占據了很多很多。
多到如今的他,都是在為這兩件事活著的。
他要憑著淮南王世子和臨安公主未婚夫的身份,得到皇帝和太子的信任,拿到實權,讓那個一心想要除掉他的父親不敢再動他。
然後,聯合祖父留給他的人,取代他的父親,利用陸家的兵權,得到他想要的至高無上。
這樣,他就可以為他母妃和妹妹報仇,可以不用再受製於任何人。
可不論這些隻論心意,他知道自己是在意她的,否則,何必與她這樣糾纏?
他隻想要她一個女人,也不許她與旁的男人接觸糾纏。
薑明熙眼睛有些紅,蹭著他的胸口,壓著聲音小聲道:“陸引,你真的好可恨,明明你強迫我,我該怨你怕你的,可我竟然對你……你一定不許負我。”
陸引抬手覆在她的後腦頭發上,順著撫了幾下,臉上露出些許無奈。
“……好。”
薑明熙好似開心了起來,又臉貼著他**的胸口蹭了幾下。
她這樣蹭了幾下,又把陸引剛紓解退去的欲念撩了起來,接著,又不免一番折騰。
。
第二日,因為明日就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太子忙得來不了了,倒是宮裏臨近中午的時候傳出了消息。
皇帝下詔,賜婚三皇子和鎮國公孫家的孫小姐孫安如。
這消息一經傳出,也讓京城上下小小沸騰了一下。
大家都在猜測皇帝這個時候給三皇子賜婚,並且賜的還是鎮國公孫家女,到底是何用意。
到底現在的準太子妃已經不是浦陽公鄭家的寧儀郡主,而是左都禦史嚴家的女兒,身份並不顯貴,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還輿論壓著,嚴雪是做不得太子妃的。
如今她做了太子妃,皇帝卻賜了鎮國公府的孫小姐給三皇子,這孫安如出身比太子妃還要好,對三皇子加成可就大了。
陛下這是要抬舉三皇子和太子製衡?
若真是如此,看來最近,鄭家和太子,已經惹了聖心不悅了,這一番對三皇子的抬舉,是對太子和鄭家的一番敲打呢。
當然,三皇子和孫安如的賜婚,並沒有影響太子的大婚。
有禮部和宮裏的中禦府一道準備,太子的大婚雖然時間倉促,卻也準備得很妥善。
今日,東宮是京城最熱鬧的地方。
公主府倒是格外冷清。
薑明熙‘病’著去不了,隻讓茯苓替她走一躺送去了許多賀禮,而她,自然是待在寢閣好好養病了。
太子婚後不過兩日,公主府來了一個意外之客。
也是意料之中的人。
鄭重華終於傷好得差不多了,雖然沒完全好,但是已經不影響日常走動了。
所以他就來了公主府。
而且他來並不是悄悄來,而是大大方方的來,人還沒到公主府,他來找薑明熙的事情,就已經傳開了。
薑明熙正在自己和自己對弈,輕容守在一邊,茯苓匆匆進來。
茯苓進來後一臉的為難,猶豫著道:“公主,駙……鄭大公子來了,在府外求見,說想看看公主,跟公主請罪。”
薑明熙捏著白子正要下,聞言,立刻將白子扣進了手心捏緊。
也在豁然抬頭看去時,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反應很大,咬牙憤怒道:“他來做什麽?我不要見到他,讓他滾!”
茯苓小心的勸道:“公主……鄭大公子是來請罪的,既然不能和離了,那……”
薑明熙繼續怒喝:“你沒聽見我說麽?我不想見到他!”
茯苓忙惶恐低頭:“公主恕罪,奴婢這就去打發他。”
說著,她忙一臉凝重不安的出去了。
她一出去,薑明熙臉上的惱怒退去。
可卻突然麵無表情的抬手一揮,把跟前的小桌棋盤都甩在地上,哐當的聲音響起,是小桌砸落在地的聲音。
同時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棋子等物件兒落地的聲音,動靜很大。
剛走到門口的茯苓自然聽到了,頓了一下後,趕忙去打發鄭重華了。
可她若是進去看一眼,就能看到,薑明熙臉上毫無生氣動氣的跡象。
茯苓出去一趟,很快又回來了。
回來看到地上的狼藉和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裏情緒不對勁的薑明熙,她愣了一下,忙看向一邊垂首惶恐站著的輕容。
她目光詢問,輕容卻隻搖了搖頭。
“又怎麽了?他沒走?”
茯苓硬著頭皮道:“是,鄭大公子就站在公主府外,說公主不見他,他就不走。”
聞言,薑明熙突然就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