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輕容,鄭重華原本蔫吧虛弱的麵容立刻恢複了幾分神采,眼睛也亮了幾分,像是看到了希望。

他以為是薑明熙派輕容來看他,過問他的情況的。

鄭大夫人和鄭寧月也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輕容卻對鄭寧月道:“寧儀郡主,太子妃娘娘來了,公主傳你過去拜見太子妃。”

鄭重華當即失落起來。

原來不是她派人來探望過問他的傷情。

鄭寧月麵色一僵。

鄭大夫人當即道:“公主這是何意?怎麽會特意讓阿月去拜見太子妃?她又想做什麽?”

輕容當即皺眉道:“太子妃娘娘來了,莫說寧儀郡主,便是鄭大夫人你也本該去拜見的,但是公主不想見到大夫人,便免了你去,怎麽?讓寧儀郡主去見禮,還委屈她了?”

鄭大夫人咬牙:“她分明是……”

輕容打斷她的話:“鄭大夫人,您現在這般駁斥公主的傳召,是想惹公主不高興麽?”

鄭大夫人噎著聲音,還沒說什麽,輕容就又道:“你可要知道,公主殿下現在若是不高興,要麽鄭大公子您今日就帶回去,要麽,您以後可就進不來公主府了。”

鄭大夫人當即臉色一變。

今日挪動鄭重華回去,鄭重華必定傷勢加重。

日後進不來公主府,她就沒辦法照顧兒子,那鄭重華在這公主府會如何,就難以知道了。

輕容看向鄭寧月,道:“寧儀郡主,請吧。”

鄭寧月雖然不情願去見嚴雪,但是當下也沒辦法不去。

她深吸了口氣,穩著心神對鄭大夫人道:“母親,我去一下,您好生照看兄長,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了。”

鄭大夫人隻得道:“小心些,莫要委屈自己。”

鄭寧月點頭,便隨著輕容一道離開了。

鄭重華見輕容從進來到走,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心中隻覺得荒涼。

輕容不看他,便是薑明熙真的隻讓輕容來尋鄭寧月,順便看看他都沒有吩咐過。

原本還因為留在公主府而生出的幾分信心,又好似被打碎了一樣。

他閉著眼,緊抿著蒼白的唇,隻覺得心痛難言。

他該怎麽辦?

薑明熙和嚴雪分別坐在軟榻兩端,鄭寧月站在下麵。

行了禮被叫平身後,薑明熙和嚴雪都沒叫她坐,鄭寧月便隻能站著,任由上麵的姑嫂二人像看一個物件兒一樣打量著。

過了片刻,嚴雪打量完畢。

薑明熙含笑問她:“太子妃嫂嫂覺得如何?”

下麵的鄭寧月有些訝然,據她所知,薑明熙和嚴雪不熟,如今聽著薑明熙這般親切的喚太子妃嫂嫂,似乎很熟了似的。

之前還一個勁兒的說著催她和太子成婚的好話,如今卻這般親切的叫嚴雪嫂嫂……

這薑明熙,是故意惡心她的吧。

嚴雪含笑點頭:“以前不好仔細看寧儀郡主,今日一看,確實生得端莊清麗頗為不俗,難怪殿下喜歡,心心念念的想要娶她。”

鄭寧月僵著麵容忙道:“太子妃娘娘,請您不要胡言,我與太子表哥清清白白,不曾有過什麽。”

薑明熙當即冷了臉,不悅道:“郡主這是當我死了麽?我都還坐在這呢,你便這般急於否認和太子哥哥以前的私情,之前你是如何和太子哥哥兩情相悅的,我可都見到過的。”

鄭寧月沒想到,薑明熙竟然這樣……

她有些懊惱不滿道:“公主殿下,我和太子表哥再如何,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如今已經娶了太子妃,我與他無緣,你又何必說這些給我難堪?難道你就那麽恨鄭家,恨到也想毀了我麽?”

薑明熙理所當然道:“是啊,我現在恨死你們鄭家了,怎麽?不應該麽?”

鄭寧月被噎住了。

薑明熙煞有其事道:“不過,我可不是想毀了你,我這是想幫你啊,你和太子哥哥兩情相悅,原本都要商定婚期了,奈何天不遂人願,你心心念念的位置已經有人了,不過沒關係,太子哥哥又不是娶一個女人,我這是好心,才讓你來太子妃嫂嫂麵前露個臉的”

鄭寧月忍下心頭的惱恨,氣得不行,卻隻像是羞紅了臉,眼也有些紅了:“你……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們想做什麽啊?”

嚴雪一臉和善:“寧儀郡主,你稍安勿躁啊,我就是想先見一見你,畢竟殿下心心念念的想讓你進東宮,我們日後總是要做姐妹的,提前見一見不是壞事兒,”

說著,她越發笑容真誠:“你放心,我省得做太子妃的本分責任,定會好好待你的,除了太子妃的名分,你在東宮的一應待遇,都不會比我差。”

可她要的就是太子妃的名分!

不會表麵委屈卻實際上給她尊貴和厚待,而是名副其實的位份和尊榮。

不然,私底下再好,麵上無光又有何用?

鄭寧月不和她掰扯這個,隻憤然道:“太子妃這樣叫我來如此羞辱我,太子表哥知道麽?”

嚴雪眨了眨眼,搖了搖頭道:“寧儀郡主這話可倒是奇怪了,這怎麽就是羞辱了?我這是一片真誠的想與你好好談談啊,讓你做太子良娣便是羞辱了?”

她笑吟吟的,像是在逗樂子:“怎麽?你是覺得你的出身,隻有太子妃的位置才配得上你啊?那要不,我給你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