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這麽一說,周圍的人可就都來精神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打算聽個清楚。
哪怕鄭家勢大,但是心裏不服等著看笑話的比比皆是,有熱鬧誰不愛看?
這段時間,鄭家的熱鬧,大家都看得夠多了,但是,也不妨礙多看點,尤其是這位公主殿下曝出來的。
而薑明熙這番話一問回去,鄭大夫人連同幾個鄭家女眷臉色都不好看了。
鄭大夫人氣憤不已,可又怕薑明熙亂說鄭家的那些烏糟事兒,讓鄭家本就不好的名聲更差,便隻能閉嘴。
見她一副有所顧忌不敢再和自己嗆聲的嘴臉,薑明熙冷嗬一聲,輕蔑鄙夷之意幾乎是寫在臉上的。
鄭大夫人更加氣悶。
周圍的人見如此情形,便知道大概是聽不到鄭家的汙穢事了,紛紛遺憾。
哎,這鄭大夫人怎麽不刺激刺激元華公主呢?讓她好好抖一抖鄭家內宅裏那些陰私啊。
鄭大夫人這麽忌憚,顯然都不是小事呢。
見鄭大夫人就這樣被薑明熙唬住了,臨安公主暗罵一聲沒用,可鄭大夫人能忍,她卻忍不下這口氣,便自己上了。
她麵色氣憤猙獰的瞪著薑明熙,怒斥道:“薑明熙,你反了天了,打我罵我就算了,竟然敢如此貶毀冒犯我母後!我跟你拚了!”
說著,她突然就抬起手撲向薑明熙,看樣子是要對薑明熙動手。
然而,她沒能碰到薑明熙,就被信華長公主一步上前,抓住她意圖襲向薑明熙的手,用力一扯,直接把她反扣住了。
“啊——疼!”一聲痛呼慘叫,便是臨安公主。
信華長公主隨著一甩,把人直接甩在了地上,臨安公主便就這樣當眾摔在了鋪了毯子的地上,磕的生疼。
她疼得連連痛哼。
可見,信華長公主是有些身手和力氣在身上的。
信華長公主甩了甩手,冷著臉厭惡的斥她:“堂堂嫡出的公主,竟猶如潑婦一般當眾叫嚷動手,丟人現眼的東西。”
嚴雪忙道:“信華姑姑消消氣,莫要和臨安妹妹計較了,她也是護母心切,加上剛才飲了酒,便有些失了分寸,不是什麽大事,我這就讓人把她帶下去休息,等她醒酒了送回宮就是。”
說著,忙對身旁的婢女吩咐:“還不快送扶公主起來,帶她去後麵的慶陽殿休息。”
可臨安公主哪裏肯走?她要是就這樣走了,往後她就是笑話了。
而且,她才不稀得嚴雪幫她。
“滾開!不許碰本公主!”
她奮力推開扶著她的嚴雪的婢女,不敢對信華長公主還說什麽,便都衝著嚴雪去: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本公主才不需要你裝模作樣的維護,別以為你做了太子妃就可以管本公主,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不知道麽?不過是失了身賴上太子哥哥的,搶了別人的東西,你倒是好意思顯擺,德不配位,你遲早……”
她關鍵的咒罵還沒出口,外麵一聲高呼傳來,打斷了她的聲音。
“柔貴妃駕到!”
大家本在伸著脖子看這番難得的熱鬧,卻都被這一聲高呼打破了興致。
臨安公主也在聲音被打斷後,很是不忿的咬了咬牙,好似一口氣沒撒出去,很不痛快。
柔貴妃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可沒人敢耽擱怠慢,紛紛忙著去接駕。
隻是柔貴妃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怎麽的,沒讓人通報迎駕就自己進來了,人已經到了殿外了,大家迎駕倒也不用到外麵去了。
大家隻看向出去,便看到了大殿外華貴奪目的女人,滿頭金飾,紫色宮裝上,以金線繡著精美華貴的紋飾,各種珠寶點綴。
耀眼極了。
大家紛紛行禮,畢竟是如今執掌內宮最尊貴的貴妃,皇後被囚,當下她最是尊貴,無人敢不敬。
便是嚴雪這個太子妃和向來看不上柔貴妃的信華長公主,都福了福身,旁的更不用說。
隻臨安公主還在原地,拉著一張臉不動。
柔貴妃略有些飄忽清冷的聲音傳來:“都平身吧。”
大家都紛紛起身。
作為辦宴之人的嚴雪上前道:“貴妃娘娘怎麽來了?這大冷的天,也不過是小宴,何勞您親自跑一趟?”
柔貴妃扯唇,有些驕矜的輕笑了下到:“到底是太子妃第一次親自舉辦宴會,本宮閑著也是閑著,請示了陛下便過來了,怎麽?不歡迎啊?”
這是在對嚴雪發難?
嚴雪忙有些緊張道:“自然不是,貴妃娘娘肯來,阿雪求之不得,就是怕天寒地凍的,讓娘娘受累受寒,若傷了鳳體就不好了。”
“本宮的身子骨一向是康泰的,不勞太子妃多慮。”
柔貴妃說著,那雙仿佛能魅惑人心的眼眸四下掃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麽人,然後就看到了人縫中站在後麵不動的臨安公主。
她當即抬手示意麵前的幾個王妃公主讓開,走進了大殿。
她見臨安公主滿麵憤懣惱恨,明顯被惹著了,當即‘呀’了一聲,上前去擔心的問:“這是怎麽了?公主怎麽這般委屈憤懣的模樣站在這兒,誰欺負你了?”
說著,又注意到了臨安公主臉上的掌印,當即變色:“臉上怎麽回事?誰打你了?是誰竟然敢打你?”
“還不是她!”
臨安公主怒指薑明熙,咬牙切齒:“她現在簡直是膽大包天,不僅敢打我,還敢冒犯詆毀母後!說母後……柔貴妃,你不許輕饒她!”
聞言,柔貴妃當即蹙眉看向薑明熙,目光審視:“元華公主,這可是真的?你當真冒犯詆毀皇後娘娘了?”
薑明熙上前一步,傲然一笑,微抬下頜嘲弄道:“冒犯?詆毀?我所說的哪一個字有假?難道她不歹毒?不下作?不曾害過我?怎麽?實話都不許說了?你們鄭家出來的人,當真是一個比一個蠻橫無理。”
柔貴妃嬌豔的臉陡然一沉:“公主慎言!”
薑明熙冷笑:“慎言?我有什麽可慎言的?她所作所為眾所周知,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我還沒把那些大家不知道的抖出來呢,你就讓我慎言了?那我要是說了,你豈不是要讓人給我掌嘴?”
“你……”
柔貴妃氣結,上前一些壓著聲音警告道:“公主,你是覺得皇家的臉因為你一人丟的還不夠麽?你還嫌不夠惹怒陛下?”
薑明熙麵色微沉,咬牙怒視她。
信華長公主和嚴雪就站在薑明熙身旁,聽到了柔貴妃壓低的聲音,也接連擰了眉頭。
而旁人,近一些的依稀聽到聲音,遠的就聽不到了。
隻是從高門大戶和皇室出來的女人,哪個不是人精?哪裏看不出來柔貴妃這是在警告元華公主?
見她薑明熙所顧忌,柔貴妃才微微緩了口氣,繼續壓著聲音道:“元華公主,陛下知道你這次受了大委屈,所以由著你鬧騰了,可總得適可而止,莫要行事太過,讓陛下難做才是。”
薑明熙咬了咬牙,很是不甘的瞪了柔貴妃一眼,便越過柔貴妃,往大殿裏麵去了。
她這般態度,像是被柔貴妃惹惱了,又不敢對柔貴妃如何,隻能走人的架勢,大家就會知道熱鬧沒法繼續看了。
如此,一場風波也就這麽虎頭蛇尾的散了,大家回到席位上坐好。
柔貴妃也領著臨安公主上去,坐在了嚴雪著人在自己位置旁邊的席位上。
大家都是聰明人,好似渾然都忘了剛才那一番熱鬧,開宴後,盡是一派融洽的光景。
開宴不久,正是大家以梅為題題詞寫詩的時候,薑明熙去了後麵供人更衣歇息的慶陽殿。
柔貴妃不久也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