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帶著府兵圍了公主府鬧了一通的動靜,雖然是夜間的,但是該知道的人都連夜知道了此事
第二日,更是傳得滿城皆知,引起各方的好奇。
自然,薑明熙讓鄭重華雪夜之中跪了一夜的事情,也是瞞不住外麵的。
大家得知此事,便紛紛關注著此事,看看後續會有什麽熱鬧看。
然而,事後此事就這樣沉寂了下來。
隻是鄭重華依舊在公主府養傷養病,鄭家人日日去看,宮裏也日日派人來過問和賞賜,連皇帝身邊的太醫院院正都日日來給鄭重華診治。
但是,對於薑明熙讓他雪夜中跪了一夜損壞身體的事情,絲毫不曾問責,好似,這不算什麽大事一樣。
大家想看的那種熱鬧,是一點也沒鬧出來。
數日過去,風頭便也過去了。
薑明熙這幾日都沒再過問理會鄭重華的事情,他好好在在那處院子裏養病養傷,鄭家人日日出入她也不理會。
連茯苓張羅給鄭重華的一應待遇都逐步上漲,儼然是按照駙馬的規格來了,她也不曾說什麽。
哦,那日後,她並沒有責怪茯苓前一夜的自作主張,雖然冷待了幾分,卻不似上次那樣晾在外麵,府裏還是茯苓各種管事打理。
這無疑是在傳遞一個消息給眾人。
她對鄭重華,確實如太子所言一樣,心已經軟化了。
隻是,她也不曾去看過鄭重華,問都不曾過問一句也讓人看不明白,她究竟是個什麽態度和心思。
風波散去,似乎,京城又恢複了平靜。
隻是突然,同一個消息分別從鄭家和宮裏傳到薑明熙這裏,著實讓薑明熙震驚了。
她直接瞪大了眼看向帶著消息來的雲霜,不可思議道:“鄭寧月瘋了?”
雲霜笑意深長道:“主子覺得她是瘋了還是野心更大了?”
薑明熙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是了,剛得到的這個消息,說的不是別的,而是鄭寧月的事情。
鄭寧月打算入宮做皇帝的妃子,鄭闊同意了,打算讓柔貴妃從中安排。
此事皇帝自然不會願意,所以,鄭家想的法子,是讓柔貴妃稱病,讓鄭寧月入宮陪伴侍疾,再想辦法讓她失身於皇帝,借此入宮為妃。
薑明熙有些唏噓道:“看來,皇後母子,鄭闊已經打算放棄了,鄭闊還真是夠膽色,這個時候,竟然還敢賭這麽一把。”
鄭寧月想當皇後,太子那裏走不通了,她也對太子死了心,若不支持其他皇子,便隻能把主意打到皇帝那裏。
如今皇後雖然還在,可這般名聲狼藉且受困無用的皇後,和被廢了也就一個名分的區別。
鄭寧月可以取代她。
若鄭寧月再生下皇子,鄭家便可轉頭支持鄭寧月的兒子,太子,便徹底失去鄭氏一黨的擁護了。
隻是,太子畢竟這個年紀了,還頗有人望,鄭家這樣,賭注不小,贏麵也不大。
所以,鄭闊是真敢下注。
雲霜道:“他倒是不想賭,但是太子那個性子,即便他支持太子,以後太子登基,也不會多偏向鄭氏,反而會打壓,鄭家必不會再有如今的鼎盛之勢,既如此,鄭闊也沒得選了。”
薑明熙點頭道:“也是,如今皇帝正值壯年,身體康健得很,讓鄭寧月生下皇子不難,按照正常情況,估計還能等鄭寧月的兒子長大,皇子年幼贏麵小,若是長大了,可比太子一個失去母族支持的更有優勢了。”
薑明熙勾起唇,眼底用著幽光,飄然道:“這件事,我們可得好好促成,真讓鄭家得逞,於我們百利無一弊,都不用我做什麽,都夠他們爭鬥不休了。”
雲霜道:“那屬下傳消息去給六娘子。”
薑明熙頷首嗯了一聲,有些自愧笑道:“我之前可怎麽都沒想到,還能來這麽一出,可見還是我格局小了,也是我見識短淺,渾然不知道有些人不要臉起來,是真的能豁的出去。”
算起來,皇帝是鄭寧月的姑父,倆人隔著輩分呢,鄭寧月又是曾經眾所周知的內定太子妃,誰能想到這二人有朝一日會演變成帝妃關係?
若是鄭寧月進宮,這臉也算是徹底沒了,連鄭家,也得被一番指摘嘲笑了。
鄭寧月這得是有多恨太子啊?才能主動提出此事,這般無所顧忌。
雲霜道:“主子和他們,本就是不一樣的人,又怎麽會想到他們能使的下作手段呢?”
薑明熙眉頭微動,苦笑道:“你可別奉承我了,其實算起來,我也並不比他們高明多少,我都已經淪落到獻身色誘的地步了,真算起來,我不也挺下作?”
雲霜麵色微變,忙開口:“主子……”
薑明熙不等雲霜說什麽,便看向她道:“你不用多說些寬慰我的話,沒必要,其實我不在乎這些,不然我也不會選擇這個法子,我就這麽一說,不妨礙的。”
雲霜話到嘴邊,隻好收了回去。
她提及另一件事:“對了主子,奚三公子讓屬下告訴您,奚家那邊來了消息,奚大小姐會在年後啟程來京城,到時候就能給杜淼醫治身體了。”
薑明熙點頭道:“臨近年關了,這也是應該的,倒是奚回,反正鄭重華還在養病,還不用他怎麽應付,他現在留在京城也沒什麽事情,你跟他說,讓他若是想,便回奚家過了年再來吧。”
雲霜道:“奚三公子不想回去,鄭重華派了人去尋他,想讓他為鄭重華醫治那一夜留下的寒症和造成的虧損,他還讓屬下幫他問問您,此事他該如何應付?”
這倒是讓薑明熙有些許意外。
可仔細一想,卻也不必意外。
鄭重華那身體損傷得厲害,寒症嚴重,連太醫院院正都隻能治標不治本。
鄭重華自然不想身體就這樣廢了。
奚家的醫術冠絕天下,奚回都在這了,還是鄭重華請來給自己治病的,鄭重華自然不會放過讓奚回幫他治寒疾和調理身體的機會。
薑明熙揚眉笑了,笑得有些……古怪。
她笑眯眯道:“行啊,隻要給診金,便幫他治唄。”
雲霜眨了眨眼,又吞了一下唾沫,才問:“主子這次想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