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孟懷生回來後,皇帝就讓他秘密追查鄭重華和太子被人算計的事情,這兩件事,一直也沒個徹底的交代。

背後設局謀算之人,手段高明,還收尾得很幹淨。

隻能讓孟懷生暗查。

孟懷生神色糾結,回話道:“回稟陛下,能查到的,臣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可查到的真相,臣卻覺得不盡實。”

皇帝眯眼問:“怎麽說?是牽扯了不可能的人?”

孟懷生道:“是,臣順著那些微弱的線索往下查,竟牽扯了麗妃和三皇子殿下,可是臣以為,麗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並無這般本事,而且這些事像是被人費心故布疑陣,又可以指向麗妃母子二人的。”

聞言,皇帝也狠狠擰了眉頭。

孟懷生所言不差。

老三是有野心的,在朝中也拉攏了些人想要和太子爭,連求賜的婚事,也都充滿了利益權位的謀算。

可,他沒有本事可以策劃這兩件事。

麗妃是有些心計手段,卻也並無算計皇後的本事。

背後之人諸般謀算,卻穩穩當當的將黑鍋悄無聲息的砸在了這母子兩個的頭上,也是厲害得很。

皇帝冷笑:“看來這背後,還另有高人在攪混水啊。”

孟懷生慚愧道:“臣無能,查到了麗妃娘娘和三殿下後,便再無頭緒,這段時日費勁心思的的琢磨這些事,也仔仔細細的將這兩件事剖析了一遍,還將或明或暗的得利之人都查了,還是一無所獲。”

他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道:“臣無能,請陛下責罰。”

皇帝道:“既然這般費心都查不出來,看來幕後之人是意想不到的人,也藏得極深,不怪你查不出來,起來吧。”

孟懷生謝恩起身。

皇帝道:“不過此事,你還是要繼續查,還有,鄭闊一再否認派人刺殺鍾家父子,也否認盜竊了鍾家兩百萬兩銀子,朕也覺得此事頗為蹊蹺,像是有人在算計鄭杜鍾三家一樣,你去查一下。”

孟懷生道:“陛下,會不會是樂陽郡主所為?她有足夠的動機,如今她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不僅掌控了鍾家,還報了仇。”

皇帝道:“她確實嫌疑最大,但是在她掌握鍾家之前,她應該並無做這些的本事,不過她既心思不簡單,興許是朕小瞧了她,你往她身上查一查,派人盯緊她。”

頓了頓,皇帝又叮囑:“還有,也一並盯著信華長公主,若這些事會是杜淼所為,思前想後,能幫她的也隻有信華,她這些年雖然安分,也避居公主府不理外間之事,但當年的事,朕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

孟懷生低聲道:“聽聞之前元華公主和鄭大公子的事情鬧得要緊的時候,信華長公主是力勸她和離的,或許,信華長公的目的,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純粹。”

皇帝沉聲道:“朕之前也琢磨過此事,就怕她真的知道了什麽,意圖利用元華,可派去元華身邊的人,也一直不曾發現絲毫端倪,就怕她謀算未動,還沒到那一步,所以,你務必查一查她。”

“這些年一直尋不到國璽和兵符,雖然當年查過她未曾查到,可朕還是覺得,若是有人藏著國璽兵符,或可能與她脫不了幹係,她當初究竟是真的賞識杜淼,還是另有圖謀也難說,你務必要在不驚動她的前提下,盡量深入查她。”

孟懷生躬身拱手,鏗鏘應下:“是,臣領命。”

下午,處置杜家的詔書便下了,當年富臨侯父子被害的真相,也公之於眾。

杜其銳雖死,但是,此事一經傳開,還是引來了一番唾棄謾罵。

杜家人都被下獄了,杜其銳是被隨便抬去埋的,可出城的時候,一路被各種爛菜葉和臭雞蛋砸,據說抬出城門的時候,臭的抬棺的人都想直接丟在城外。

當然這是不行的,便找了個犄角旮旯草草埋了,並且埋的平墳,更沒有墓碑。

然後,杜淼也在得了平反後,就來了公主府,說要謝謝薑明熙為她出頭去尋皇帝做主。

求見的拜帖由範勃親自送了進來,再由茯苓遞給薑明熙。

薑明熙看著拜帖,茯苓在一邊忍不住勸道:“公主,杜家的事情已經了了,您該幫的也都幫了,那樂陽郡主算計利用您,是個居心叵測的,您還是莫要再理會她了吧。”

薑明熙嚴禁從拜帖上移開,看向茯苓,質疑道:“昨日鄭重華才勸了我,如今你也來勸,不會是他讓你勸我的吧?”

茯苓趕緊自辯:“公主明察,奴婢並非受鄭公子的指使,昨日鄭公子離開後至今未回,奴婢也不曾與他有接觸啊,奴婢是聽到了公主和鄭公子的對話,覺得鄭公子雖或許另有用意,但話也沒說錯,便不想公主和樂陽郡主接觸太多,怕您吃虧。”

就在半個時辰前,她收到宮中傳令,所以,不能不勸薑明熙啊。

薑明熙不屑道:“我能吃什麽虧?難道那樂陽郡主還能坑害我?她能麽?她敢麽?我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對我不利。”

“公主,防人之心……”

薑明熙不耐道:“行了,她既是來謝我,我見見她又何妨,且看著就是,她若還敢居心叵測,我自不會饒她,可就算不看昨日的事情,她也是信華姑姑的義女,我難道連信華姑姑的麵子都不給了?”

倒是不能。

薑明熙吩咐:“讓她進來吧。”

茯苓隻好去帶杜淼進來了,隻能帶人進來的時候,好好敲打一下那位樂陽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