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淼既然是打著來感激薑明熙的名義來的,自然不會空手來,不僅帶來了好些珍貴的禮物,還帶來了一萬兩黃金。
茯苓本來想出去敲打杜淼的,可見到杜淼帶來了這麽多東西,驚得都忘了這事兒,隻記得暗暗不滿範勃,進去遞拜帖稟報的時候,沒說清楚。
不過也不怪範勃啊,範勃說了樂陽郡主上門致謝,帶了重禮,隻是他沒說禮物有多重。
誰知道,杜淼這麽大手筆。
不愧是富甲京城的鍾家,不愧是執掌鍾家的人。
“郡主這是……”
杜淼笑道:“我是來感謝公主殿下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的,便帶了些禮物,這些都是難得的珍寶,這是一萬兩黃金,娘子別見怪,是俗氣了些,可鍾家也就銀錢多了,便送不來別的。”
茯苓倒是不好說敲打的話了,隻是也長了點心眼,這麽重的禮,這位樂陽郡主不像是要感激而已。
隻怕,還有討好吧。
若是如此,她還得想法子阻撓離間一二,陛下的意思,是不能讓杜淼跟公主走得太近。
茯苓做出請的手勢:“郡主請進去吧,公主在等著了。”
杜淼點頭致謝,便隨著進去了,公主府外的一群人,也抬著東西跟著進了公主府。
當然,杜淼一路而來,毫不掩飾此行的地方和目的,如今京城已經傳遍了,說樂陽郡主能報仇討回公道,都是元華公主幫忙,所以,樂陽郡主帶了重禮上門致謝。
那禮,極重。
杜淼跟著茯苓進了東華閣,薑明熙是在會客的正堂見了她。
“拜見公主殿下,請公主殿下安。”
薑明熙淡淡笑道:“起來吧,瞧著你精氣神這般好,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討了公道報了仇,可開心了吧。”
杜淼喜色盎然,笑道:“是,父兄瞑目,罪人雖死卻也聲名狼藉,其後也算是為他的所作所為擔了罪過,這是妾身這麽多年來,最開心的時候了,這都公主殿下的恩情。”
薑明熙笑笑,受了她的感激之言,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坐下吧。”
杜淼道謝,然後坐下下首的位置。
坐下後,道:“妾身今日來跟公主致謝,帶來了些謝禮,就在外麵呢,還請公主可都要收下才好。”
薑明熙道:“郡主何必這樣客氣?我也不過是帶你去見了皇叔,事實如此,這是該給你的公道,而且,是皇叔派人查的案,若有恩要謝,也輪不到我呀。”
杜淼笑道:“公主放心,妾身也為了表示對陛下的感激,又給朝廷獻了三十萬兩銀子。”
薑明熙:“……”
這女人這樣造,她婆婆不會不滿?
不過大概也不會,之前鍾家依附鄭家,也每年都要獻上幾十萬兩,加起來都幾百萬兩了。
可那都換不來一聲響,得到的隻有鄭家的作踐。
現在鄭家害了她的丈夫兒子,還想謀奪鍾家家財,若不投向皇帝,鍾家遲早要給鄭家啃得骨頭都不剩。
何況,杜淼獻銀給朝廷,換來了鍾家的好名聲,如今鍾家不用討好鄭家了,背後靠的是帝王。
以後靠著名聲和依仗,鍾家的生意會越做越好,都是值得的。
反正鍾家家底厚,雖然十萬百萬兩的獻銀送禮,但是並未傷及根本。
薑明熙點頭笑道:“郡主大義,國庫又進了一筆銀子,皇叔必定是高興的,想必也會有賞賜下來了。”
說著,她對茯苓道:“既然郡主送來了禮,就收了吧,你再去挑些好的給郡主回禮,你知道分寸的。”
杜淼聽言忙道:“公主殿下,不必回禮的,妾身是來致謝的,送來的也是謝禮,哪有送謝禮還拿回禮的規矩?”
薑明熙正色道:“這是我的規矩,本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本不值當特意道謝,可既然郡主送來了東西,我若不收,便是駁郡主的臉麵,可同樣的,郡主若不收回禮,也是駁我的臉麵了。”
她都這樣說了,杜淼便不好拒絕了:“那就多謝公主賞賜了。”
薑明熙笑笑,又讓茯苓去辦了。
可茯苓沒應下,反而一臉為難猶疑,欲言又止的。
“怎麽?”
茯苓看了一眼杜淼,才跟薑明熙為難道:“公主,樂陽郡主送來的禮,太重了,奴婢拿不準該如何回禮。”
聞言,薑明熙奇怪的看向杜淼一眼,問:“不知郡主送來了什麽?”
杜淼慚愧道:“公主殿下也知道,鍾家別的沒有,就是珍寶銀錢最多了,妾身便搜羅了些拿得出手的物件兒,並著一萬兩黃金送來了,希望公主殿下莫要覺得妾身的謝禮俗氣了才好。”
薑明熙:“……”
她本身隻是讓杜淼做個樣子,也不知道杜淼會搞這出啊。
薑明熙吃驚之後,也一臉為難了:“這樣重的禮,郡主也太大手筆了,旁的物件兒便罷了,那一萬兩黃金我是萬萬不能收的,你一會兒帶回去吧。”
杜淼驚得站起身,道:“公主殿下,這……妾身都讓人抬來了,如何能收回去,不過是一萬兩黃金,也不算多,公主殿下便收下了吧。”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薑明熙拉長了臉,很是不悅道:“郡主這是何意?我隻是幫你一點小忙,你要上門致謝,要帶謝禮來是禮數,這都無妨,可你讓人抬著黃金招搖過市的來送我,說是作謝,可落在滿京城臣民眼中,這算什麽?”
“你將我當成什麽?收受賄賂奢靡揮霍的跋扈公主?我元華公主府要產業有產業,要食邑有食邑,像是缺你這些金子的地方麽?還是當我這裏和鄭家無異?”
杜淼一副沒想到薑明熙會突然發作的樣子,驚得忙起身跪了下來,惶恐辯駁:“公主殿下息怒,妾身並無此意,妾身隻是感激公主,鍾家是商戶,拿得出手的,便是這些黃白之物了,妾身並無埋汰公主之意啊。”
薑明熙麵色稍霽,道:“罷了,諒你也沒有膽子敢這般羞辱我,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弄得像是我刻薄你了似的。”
杜淼鬆了口氣,起身道:“多謝公主寬容心善。”
薑明熙淡淡道:“你還是要將那些金子帶回去,不說我不缺這些花銷,便說我和皇家的臉麵,你怕是不知道,我若是收下你這般厚禮,這件事便和受賄無異,還不知會傳出什麽樣的流言,皇家的體麵和公主府的臉麵,是萬萬不能有損的。”
杜淼忙道:“是妾身思慮不周了,隻是這金子都抬來了,再抬回去,妾身和鍾家也是……”
薑明熙冷了臉色:“怎麽?你這是想要我為了你全你和鍾家的臉麵,便不顧皇家和我自己的臉麵?”
杜淼惶恐的否認道:“妾身不敢,妾身隻是你想到了一個法子,或許可兩全。”
薑明熙好奇道:“什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