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引凝著她道:“我是來有些話想問你的,便顧不得沐浴了。”
薑明熙挑眉笑問:“本就是要來的,卻就愛時候這麽著急的趕來問我,是什麽話?”
陸引眯眼側眸,審視道:“你不知道?”
薑明熙也不裝傻,笑道:“我不知道我以為的是否就是你想問的,今日我去了一家茶樓見了個人,那家茶樓是我的,我離開後不久,便有人去打探了我去那裏做什麽,也打聽了狀元郎的行蹤,想來大概是你的人吧?”
這笑容,也是有些不達眼底的,頗有反問他的意味。
陸引坦然承認:“是,所以,徐凡青是你的人?”
薑明熙聳聳肩笑道:“現在還不算吧,隻是有用的人,不隻是你們想要拉攏,我也想要將他收為己用,但是他固執得很,利益打不動,美人也不感興趣,就像一塊頑石,我正愁怎麽做才好呢。”
聞言,陸引一個字都不信,反而斬釘截鐵道:“你撒謊!”
薑明熙詫異不明的看著他。
陸引盯著她道:“若他不是你的人,你也不能篤定一定能拉攏到他,你是不會輕易親自出動去見他的,他現在是皇帝的新寵臣,還奉命與東宮往來,你素來謹慎,容不得自己走錯一步,而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他這般篤定,也還算了解她。
這可麻煩了。、
不好糊弄啊。
薑明熙一副被戳穿之後,很無可奈何的樣子,歎了口氣:“你這人啊,可真是……”
真是什麽,卻也沒說。
陸引眼神淩厲,直逼著他道:“所以,他本就是你的人?”
薑明熙吐了口氣道:“算是吧。”
陸引緊跟著刨根究底:“既如此,他來自金川郡,還是這樣難得的大才之人,可不是輕易能剛準備得了的,看來你在金川的經營不小?”
薑明熙好笑道:“你想什麽呢?我的手要是有那麽長,能經營到金川去,能憋屈那麽多年,如今才借著算計鄭重華而翻身?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對她這個說法,陸引不置可否,繼續盯著她。
薑明熙轉身,走回那邊的軟榻去坐好,陸引也跟著走過去坐在一邊,依舊看著她。
薑明熙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後隨意道:“我不過是在他抵京後,命人探查過各郡來的舉子情況,著重關注拉攏那些各郡魁首,其實不隻是他,其他各郡的解元我也讓人接觸試探過。”
“如今考中的那些人,有好些我早就讓人拉攏收買過了,隻不過徐凡青是三元及第的大才,我便親自去見一見,這也是他的要求,便趁著他在茶樓參加茶會鬥文,順便進去見一見罷了。”
陸引還是不信:“可是那徐凡青,沒那麽好拉攏收買,如你剛才所言。他不愛錢財也不愛美人,是個朽木,你又是怎麽做到的?”
薑明熙不答反問:“你知道徐凡青的過往底細麽?”
陸引沒說話,沒說知道,也沒說不知道。
薑明熙道:“他出身貧寒,三年前考過,並且本該是解元的成績,可他有個同門是郡丞的外甥,本家也是金川一方豪族,便官商勾結一番盤算,剽竊了他的名次,還要殺他滅口,他僥幸逃生卻廢了一條腿,原本再也不能科考了。”
陸引不太明白:“所以?這跟你拉攏他的法子有何幹係?”
薑明熙笑道:“你且聽我說,總得有過因果不是?”
陸引點頭,繼續聽她說。
薑明熙道:“後來他被人所救,事後也報了官,那個官員與我有些淵源,是我皇祖母娘家謝氏一族的門生,很是清廉正直,正是前一任金川長史,越過郡丞上報了郡守為徐凡青鳴冤,給他討回了公道,他感念恩德,視其為再生恩人。”
“他這次考中解元,去叩拜恩人的時候,他那位恩人跟他提了我,說若感念恩德,入京後有了造化,向我報恩就是。”
謝家也是一個名門世族,在先帝時,在京城也是很有地位的,也曾出過首輔,畢竟是先帝的母族。
隻是薑臻和上位後,就弄了些似是而非的過失罪過,將謝家的人或貶或遣出京城,讓謝家沒有了立足之地,又被政敵打壓,如今已經沒落式微。
薑明熙的兩個表舅,都在外任中,京城的謝府,猶如空殼。
但是謝家的門生還是有的,謝家不在京城了,自然照應的,就是和謝家有血脈關聯的薑明熙了。
合情合理。
既然對徐凡青感興趣,陸引自然也大概知道徐凡青的過往,和薑明熙說的差不多,隻是沒有那麽細致。
所以,聽了她這些解釋,陸引倒是信了些,可還是覺得有些端倪之處。
又說不上來。
陸引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道:“所以他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
薑明熙笑道:“隻是能為我所用罷了,算不得我的人,明明你才是我的人。”
這話,有些調情的意味。
陸引默了默:“……正經些。”
薑明熙輕哼道:“我很正經啊,難道你不是我的人?你先讓他當我的人?”
說著,她又煞有介事起來:“哎呀,這樣也不是不行,我之前隻聽說狀元郎很是俊俏,今日見了果不其然,而且他很是純情,我倒是有些心癢難耐,你要是……哎你做什麽啊……”
話沒說完,她便驚呼出聲。
陸引在她說話的時候,已經站起身走過來,直接壓著她在軟榻上,讓她沒法繼續說那些聽著不爽的話。
他灼灼的目光,裹挾著幾絲寒霜,咬牙道:“你倒是敢對別的男人心癢難耐?活膩了?”
薑明沒好氣道:“話是你自己說的,怎麽還不許人往下扯幾句?”
陸引氣笑了:“分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故意擠兌我呢你?”
薑明熙冷哼,微微別開頭,怨念道:“你派人監視我,還查我的行跡,這般質疑我,還不許我擠兌你幾句?”
陸引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沒派人監視你,我今日去辦了些事,回來時見到你從茶樓離開,又見徐凡青從茶樓出來,想著未免太巧,便起了疑心,才派人去打探的。”
薑明熙看向他,咬了咬唇道:“當真?”
陸引好笑道:“我還能騙你?”
說著,還戳了戳她的鼻尖。
薑明熙這才高興了,推著他道:“別壓著我了,你快起來。”
陸引這才作勢起身,還順著拉她坐起來。
可剛站好,看著她坐在榻上的她,他突然皺眉眯眼。
薑明熙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怎麽了?”
陸引湊近她一些,聳了幾下鼻子,確定了什麽,再度審視她,質問一般:“你不是來月事了?身上為何沒有血腥氣了?”
薑明熙臉色有那麽一瞬間的僵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