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貴妃道:“若是如此,可以去和德妃說,這是為了安撫外麵和太子,以後會給她複位的,她自己犯了錯,也該懂點事,理解陛下的難處了,若是她不依不饒,還影響到孩子那可就是她不懂事了。”
皇帝一想,也覺得是這麽回事。
隻是假意處罰,做給外邊和太子看的,鄭寧月自己做下這些錯事,也該懂事一點,理解他在其中的為難了。
而且,若是不給她一些教訓,她是真的以為,一個孩子能保她一切錯失了。
“愛妃說的極是,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與她說吧。”
“是,陛下。”
皇帝思索著一件事,道:“其實朕在想,她若安然生下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來撫養吧。”
柔貴妃驚呼:“陛下……”
皇帝沉聲道:“若隻是假意責罰,她依然不會長記性,可她是孩子的生母,等孩子出生了,便不好委屈了她,隻是她若不真正受到損失,便不算責罰,最好的就是到時候給她複位,孩子交給你來養,她才能明白,做錯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做錯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嗬。
柔貴妃顧慮道:“可臣妾怎麽好養她的孩子?這樣豈不是臣妾對鄭家恩將仇報了麽?”
皇帝道:“朕會和鄭闊說此事,德妃是不宜養孩子的,把孩子交給你,總好過交給皇後吧。”
鄭寧月害了皇後,還意圖取代皇後,把她的孩子交給皇後,皇後能善待?
皇後本就不滿鄭寧月進宮的事情,可她不滿也做不了什麽,但是若是她知道了中毒的事情是鄭寧月所為,必不會輕饒。
她現在還不知道,不代表以後也不知道。
柔貴妃還是一臉為難。
皇帝我這柔貴妃的手道:“朕一直是想和愛妃有個孩子的,去年好不容易有一個,卻那樣被害了,你傷了身子,也不好再有孩子了,把她的孩子給你養,就當是朕和愛妃的孩子一般,你有個孩子,日後也多一個依靠。”
柔貴妃望向皇帝,癡癡的道:“臣妾有陛下,才不需要別的依靠呢,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如今隻為了陛下活著,若有朝一日……臣妾獨自活著又有何意趣?定是要隨陛下而去的。”
我活著,就是為了殺你的啊。
皇帝聽言,滿心動容:“愛妃……”
柔貴妃眸色深深,飽含情意:“臣妾說的是真的,所以不需要別的依靠,但是若是陛下想,臣妾可暫時養著德妃的孩子,必定當親生的養著,等德妃受教了長記性了,孩子大些也養成心性了,再還給她就是。”
“那就如此,這樣愛妃也能鬆快一些,”
他正色道:“隻是,剛才說的這些話,說說便算了,朕不愛聽,也不需要你隨朕而去,便是朕哪日不在了,也要讓太子好好奉養你,你好好活著。”
柔貴妃笑笑,避重就輕道:“以後的事情再說吧,陛下正是盛年,想這些還為時尚早,說不定臣妾會在陛下之前走,倒也不必陛下操心臣妾的歸處了。”
皇帝聽著,有些不依,沒好氣道:“又在胡說,你比朕年輕將近二十歲呢,怎會先朕一步去?”
柔貴妃笑嗔道:“好了陛下,不說這些了,您吃了湯羹就先忙著,臣妾去一趟德妃那裏,勸一勸德妃。”
“好,去吧。”
柔貴妃起身,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與她說了會兒話,皇帝便胃口好了些,目送她離去後,便繼續吃著湯羹。
。
綾華宮外麵守著禦林軍,是皇帝加派過來的,看似是看守鄭寧月,實際上也是在保護。
之前雖然鄭寧月被禁足在綾華宮,但是隻是鄭寧月不能進出,為了掩飾禁足鄭寧月的事情,沒有派人看守封宮,宮人內侍都還能正常出入,也因為如此,太子才能闖進去。
如今這樣,太子再來也是闖不進去了。
柔貴妃來,自然沒人攔她。
她走進綾華宮,進了內殿,就看到鄭寧月坐在軟榻上,看著外麵的春色,深色落寞黯淡。
不知道是在想她剛死的娘,還是在想自己以後的路。
她身旁的宮人看到柔貴妃,忙行禮,這才驚得鄭寧月看過來,看到了柔貴妃。
柔貴妃讓宮人退下,自己徑直走到了軟榻另一邊坐下。
坐下後,她拿起桌上的葡萄慢條斯理的剝皮,歎氣道:“聽說大夫人如今還停靈在鄭家,但是並沒有辦喪,看樣子,是要停靈三日便送去下葬,真是可惜了,她風光半生,落得如此下場。”
鄭寧月聞言,猛地看向她,目光微紅:“連喪事都不辦?”
柔貴妃反問:“不然呢?她本就有罪在身,如今背負著謀害太子妃的罪名以死謝罪,誰敢給她一個罪人辦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