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這樣一番話,讓淮南王一家立刻都下不來台了。

不論是什麽樣的心計手段,再高明再厲害,都敵不過直言快語戳破心計,讓謀算成為徒勞。

有道是,一力降十會。

薑明熙這樣直言快語的道出淮南王一家的心思,倒是讓淮南王尷尬了。

皇帝這下,對薑明熙沒有不滿了,反而有些喜歡薑明熙這樣說真話。

其實,拋開麻煩不談,淮南王一家的張揚狂妄,讓皇帝本就很不喜的。

陸明珠既然敢如此不把皇家和宮廷的規矩放在眼裏,還敢自稱郡主,以淮南王府才在皇室頭上,敢冒犯打傷薑明熙,便是不把皇室當回事,不把他這個皇帝當回事。

是該教訓的。

薑明熙這樣教訓她,也算是正中皇帝下懷的。

可是,皇帝也不能誇薑明熙,反而板著臉故作訓斥:“元華,莫要胡說。”

但是,語氣並沒有半分不悅,在場的人誰聽不出來,皇帝沒有真的要訓薑明熙的意思,隻是做個樣子。

皇帝這樣的態度,讓淮南王明白了,此次怕是討不到好處了。

可,若是不追究今日之事,這個下馬威,淮南王府就得受著了。

他們也不願。

正僵持著,太子道:“可先別顧著說這些了,還是快讓太醫給陸小姐醫治手臂吧,看著像是被折斷骨頭了,若是耽擱了,真治不好可就麻煩了。”

太子一提醒,大家才又將注意力放到了陸明珠身上。

而陸明珠,已經因為疼痛難忍,如今已經在消散意識了,正靠在小榮氏懷裏,痛得冷汗津津滿臉難受,臉色也白的不行,還哼哼唧唧的哭著喊痛。

確實的,當下還是給陸明珠醫治手臂最要緊,剛才她不肯讓太醫動,現在正好她要暈了,正是醫治的好時候。

顧不得當下的情況僵持,淮南王抱起女兒,在皇帝的吩咐下,去了就近的宮殿。

一夥人又浩浩****的挪去了那座宮殿。

薑明熙也跟著去了。

她走在最後,嚴雪陪著她一起,關心了她幾句,薑明熙應著話,抬眼間,對上陸引回頭的目光。

她點了點頭,若有似無得笑了下。

陸引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陸明珠雖然被折斷了骨頭,但是手臂並沒有真的廢了,還能正骨接骨,隻是就算後麵養好了,也得仔細著,怕是再不能和以前一樣揮鞭子了,也不能在拉弓了。

這也算是她張揚跋扈的代價。

聽了太醫的回話,淮南王臉色陰沉,小榮氏直接撲在淮南王懷裏哭。

薑明熙感受到自己正被一個目光盯著,抬眼看去,竟是陸亨。

陸引那位同父異母的兄長。

陸亨長得像淮南王,隻是看著比淮南王更多了幾分陰柔,此時看著薑明熙的眼神,淬了毒一樣,怪滲人的。

薑明熙對他微微一笑,微昂著下巴,帶著幾分挑釁。

陸亨微愣,眼中的陰毒散了幾分,反而眯起了眸子,森然笑起。

薑明熙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而陸引在一邊,看著陸亨用獵人看獵物的眼神盯著薑明熙,眼神一暗,眼底盡是冰冷的殺意。

找死。

皇帝看著麵前抱在一起心疼女兒的夫婦倆,歎氣道:“既然陸小姐傷了手臂,今日她犯的錯便算了,索性能治好,一個女兒家,能不能甩鞭拉弓不是什麽要緊事,淮南王和王妃寬心吧,後麵好生照顧和教養她就是。”

淮南王夫婦立刻顧不得心疼女兒了,淮南王鬆開小榮氏,正想和皇帝說什麽,卻被皇帝先一步奪了話頭:

“今日這麽一鬧,朕倒是想起了這回事,許是一直不曾見過的緣故,朕倒是忘了賜封陸小姐為郡主,是朕疏忽了,今日提及,那朕就下詔賜封吧嗎,算是稍作撫慰了。”

這算是安撫?

淮南王夫婦卻高興不起來,非但不覺得是安撫補償,反而覺得,皇帝在羞辱他們。

陸明珠本是淮南王府的嫡女,本就該賜封郡主的,一直沒賜封,本就是皇帝欠了陸家的,如今,陸明珠斷了一隻手,便是陸明珠先有錯,可到底是淮南王府的女兒,皇帝這般應付,簡直是在踐踏淮南王府的尊嚴!

皇帝竟然敢如此對他們?!

若真的想要補償,不僅要賜封郡主,也該再給些他們需要的補償,比如給陸亨賜封什麽,最好是廢了陸引的世子位,讓陸亨做世子。

反正陸引不會再回淮南了,既然做了駙馬,就好好在京城伺候好公主就是,占著世子位做什麽?

這個世子位,本就不該是陸引的。

見淮南王夫婦都不滿意的樣子,皇帝挑眉:“怎麽?朕賜封郡主,淮南王和王妃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