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輕容不不走近,陸明珠一邊後退一邊急聲嗬斥:“你,你要做什麽?我可是淮南王的女兒!你敢打我,我父王母妃不會饒了你的!”

這番嚇唬警告,竟然敢用淮南王夫婦來壓皇室,讓薑明熙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淮南王夫婦要如何饒不了我,輕容,給我打!”

輕容當即就要抓著陸明珠要打,陸明珠急得衝後麵大叫:“你們是死的麽?還不快過來保護我!”

她的婢女婆子得了話,立刻就要上前護主。

薑明熙冷冷道:“誰敢攔,直接以犯上之罪處死!”

兩個婢女婆子立刻怵了。

這裏是皇宮,不是淮南王府,她們不敢放肆忤逆。

陸明珠見自己的人靠不住了,一咬牙,用力推開了就要打到她的輕容。

她到底是將門王府之女,是有些身手的,力氣也挺大,還真就把輕容推開了,然後,又從身上摸出一根鞭子,竟直接甩向輕容。

輕容倒是立刻避開了。

可鞭子沒打到輕容,卻打到了在輕容後麵的薑明熙。

因為距離,鞭子隻是鞭尾能接觸到薑明熙,薑明熙沒避開,隻是抬手擋了一下自己的臉,手背就被鞭尾觸到了。

“嘶……”

薑明熙痛吸了口氣,放下手,看著手背上的一道紅痕。

而其他人,都嚇得不輕。

“公主!”

輕容驚呼一聲上前檢查薑明熙的手,身後的兩個宮人也紛紛上前,一個個都麵露驚惶。

其中一個宮人,立刻去找太醫了。

而那邊的人,臉色一個個白了。

陸明珠也是,握著鞭子的手都在抖。

輕容看過薑明熙的手背後,收到了薑明熙的眼神示意,立刻轉身怒喝:“膽敢在公主麵前行凶,冒犯打傷公主,好大的膽子,來人啊!”

一聲高聲召喚,附近的禦林軍立刻應聲,從四麵湧來。

見場麵失控至此,陸明珠又驚又懼,手中的鞭子掉在地上了。

禦林軍很快將這一片圍了起來。

輕容指著陸明珠道:“將這個膽大包天刺殺公主的惡徒拿下!”

“是!”

立刻有人上前要拿下陸明珠。

刺殺公主?!

陸明珠沒想到,對方會將罪名上升到刺殺,立刻大聲辯解:“不……不不,我沒有刺殺公主,我沒有要打她,是她自己站在那裏,才被我打到的,你們放開我,不許碰我,走開啊……”

可她不管怎麽說,還是被拿下了,怎麽掙紮都掙不開。

薑明熙冷眼看著在禦林軍手裏掙紮叫喊的陸明珠,冷然吩咐:“把她執鞭打傷我的那隻手,廢了!”

她一聲令下,禦林軍立刻應喝,而陸明珠,稚嫩蒼白的臉色,立刻湧上惶恐。

陸明珠的婢女婆子也下的慘白了臉色。

接著,不管陸明珠和陸明珠的婢女婆子怎麽叫喊求饒,陸明珠的右手,直接被折斷了。

帝後和淮南王夫婦來的很快,還有太子妃和陸引,還有臨安公主,以及陸大公子陸亨。

隻是他們趕來的時候,陸明珠的右手已經斷了。

原來原本皇帝等人說完話後,已經到皇後那裏了,之後就有人去稟報,禦園裏,陸明珠冒犯了元華公主,元華公主大怒……

此時,薑明熙已經讓太醫給包紮好了破皮流血的手背,正坐在亭子裏,冷眼看著前麵的鬧劇。

而陸明珠,正在哭叫,痛得大鬧脾氣,太醫在給她看,可是她不配合。

一夥人趕來,看到陸明珠在掙紮哭喊不讓人動,驚得麵色各異。

“明珠!”

最先叫出聲的是淮南王妃小榮氏,小榮氏顧不得帝後和儲君都在場,立刻撲向鬧騰不休的陸明珠,見陸明珠坐在地上滿臉淚痕,右臂耷拉著,臉色大變。

“這……這時怎麽回事?你的手臂怎麽了?哪個殺千刀的竟然敢傷你?我的兒啊,是誰如此害你?!我要殺了他!”

她甚至不敢碰陸明珠,那嬌柔的臉上,盡是驚怒。

淮南王和陸亨也急忙上前,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問到底是誰傷了陸明珠。

陸明珠哭著,因為疼痛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的婢女婆子正要告狀,薑明熙已經走出亭子,冷聲開口:“是我讓人折斷了她的手,怎麽?你們是想要殺了我麽?”

所有人才紛紛看向她。

站在人群中的陸引,剛才到來後,就一直看著薑明熙了,目光複雜晦澀,心頭被什麽東西隱隱牽動著。

她這般和陸明珠計較,真的隻是因為陸明珠招惹了她?

還是……為了他?

不等帝後和淮南王夫婦問什麽,薑明熙便先發製人:“淮南王府好教養,養出這麽一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女兒來,在宮中玩禁球便罷,球險些砸到了我,非但不知錯,反而倒打一耙強詞奪理,最後,還無封而自稱郡主,以淮南王府踩在皇室頭上,”

她目光瞥向地上的陸明珠,冷嘲道:“不愧是鎮守一方的將門王府養出來的虎女,力大無窮,還帶著鞭子行走禁宮,我不過是想要掌嘴懲戒她犯上失言之罪,她竟然推搡我的侍女,揮鞭打傷了我,如此犯上不敬,我便是處死她都是應當,如今斷她打傷我的那隻手,淮南王府覺得,不該麽?”

前因後果說的明明白白,論起來,也是陸明珠咎由自取,即便是淮南王夫婦再嬌寵小女兒,再憤怒不滿,也沒有辦法質疑什麽。

陸明珠忍著痛辯解:“我……我沒有要打傷她,我是要打她的婢女,不小心打到她的手背的……”

得了陸明珠的話,小榮氏立刻有了辯駁質疑的由頭,抬頭憤然道:“公主隻是被誤傷了手背,明珠又不是故意的,她年紀那麽小,你怎能折斷她的一隻手啊……”

薑明熙冷笑:“淮南王妃是要以你女兒的疼痛,與我的疼痛相提並論?你須知,吾之皮毛,勝於汝之骨肉!”

小榮氏一噎。

她想說自己的女兒比薑明熙嬌貴多了。

可話到嘴邊,卻不敢真的說出來。

因為她再在淮南隻手遮天習慣了,也知道在京城,她不是最尊貴的女人了。

隻是,她千嬌萬寵養出來的女兒,剛到京城就被折斷一隻手,雖然之後可以治好,但是她的女兒何曾受過這樣的罪過,他們,和曾被這樣羞辱過。

當真是好大的下馬威。

她咽不下這口氣。

小榮氏立刻看向淮南王,淮南王隨之直接轉身朝皇帝跪下了。

皇帝等人剛才看著這些,尚且為難,不知道如何處理才好,就被淮南王跪得不明所以了。

“王爺這是做什麽?好端端的怎麽跪下了?”

淮南王聲聲鏗鏘:“陛下,是臣的錯,臣教女無方,臣不該帶小女進京,甚至自己也不該進京的,如今小女沒有規矩,冒犯了公主,也冒犯皇家,臣有愧,無顏在麵見陛下,臣請立刻攜妻子女離京返回淮南。”

喲,這是要以退為進,威脅,施壓!

小榮氏和陸亨也咬牙跪下。

皇帝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他立刻就對薑明熙有些不滿了,本來也不是什麽要緊事,真就非要計較,如今鬧成這樣。

薑明熙嗤了一聲:“淮南王既然知道自己教女無方,就該好好懲戒教養自己的女兒,而不是一不順心就以離京返回淮南來威脅皇叔,剛來就走,這是想要告訴全天下,皇室沒有厚待寬容你們一家?逼得你們待不下去,是麽?”

“原本該是你們自己有錯,你們錯在沒有教好自己的女兒,陸明珠錯在跋扈張揚目中無人,我堂堂公主,受了如此欺辱冒犯,該委屈的是我,如今你們鬧這一出,倒成了我的錯了?當真是好手段。”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