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拜訪卻吃了閉門羹,讓小榮氏氣得不行,險些在公主府門口鬧了。
到底她還是有些理智的,加上給身邊人的勸說才沒鬧,不然真鬧起來,丟臉的是她和淮南王府。
最後,她是憤然而去的。
隻是沒想到,下午,淮南王府就派人送來了拜帖。
這次薑明熙倒是沒拒見了,她倒是想知道,小榮氏到底見她想做什麽。
賠罪?
不可能的。
必定是有目的的。
翌日上午,薑明熙正在用早膳,小榮氏就來了。
薑明熙晾著她,依舊慢條斯理的吃著早膳。
聽人稟報說,小榮氏等了片刻就很不耐煩了,問了幾次她怎麽還沒去見,說若是她不便出去見,小榮氏說自己可以來這邊拜見。
薑明熙皺起眉,很是嫌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來是在淮南得意慣了,沒被晾過,來到京城,竟這般沒規矩。”
一旁伺候用膳的甄嬤嬤忍不住道:“如此,公主便也不著急了,慢慢吃,吃好了再去園子裏走走消食兒,再去見客就是,這位淮南王妃,可太需要一個下馬威,好搓一搓銳氣了。”
甄嬤嬤一輩子都在宮廷之中,最是奉行尊卑有別,在她看來,甭管小榮氏是淮南王妃還是什麽,都遠不及薑明熙這個皇室嫡公主來得尊貴,既上門拜見,就該有謙卑敬上的自覺和規矩。
昨日貿然上門已然是失禮,如今正式拜見,竟然敢不耐煩,催促公主去見她,實在是不敬。
不愧是從淮南那些個邊遠之地來的,沒有半點禮數。
薑明熙莞爾道:“嬤嬤說的是,那就先不管她了。”
等用過早膳,薑明熙又真的娶了一趟園子裏,溜達了一圈,這才慢悠悠的前往前麵正堂。
此時,小榮氏已經等在這裏快一個時辰了。
她已經問了不下十次,薑明熙到底什麽時候來,還要等多久……
在這裏應付她的是緋月,緋月隻不卑不亢的讓她好生等著,若是不想等可以離開。
就在小榮氏氣得不想繼續等下去了的時候,正堂後方傳來一聲高呼。
“元華公主到。”
小榮氏一口氣堵在喉間,看著雕著飛鳳滿是華貴的屏風牆側麵,薑明熙在輕容的攙扶下緩慢走出。
她也沒怎麽打扮,是一副不施粉黛的素雅模樣。
看到她這副模樣,小榮氏氣悶不已。
還以為這位元華公主那麽久不來,是在打扮,沒想到的竟是這幅模樣,儼然是不把她這個客人當回事,哪有人待客是這副模樣的?
她既然不是在打扮,為何那麽久都不來?
小榮氏氣的想罵人了,她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對待,哪怕是以前在榮家作庶女,哪怕不得寵,也不曾被冷待過,後來進了淮南王府,她那位嫡姐性格還是溫和的,也沒這樣對她過。
也就是前淮南王不待見她,可到底也不會刻意對她如何。
前日到了後,皇後對她態度和氣,還頗有示好,她還以為在京城,也絕對是無人敢惹她的了。
沒想到,會在薑明熙身上接連吃癟。
眼見薑明熙到來了,她悶著氣,坐在那裏不動,隻看著薑明熙。
薑明熙坐下後,也沒理會她,有婢女送來她的果茶,她端起來喝著,旁若無人似的。
還是站在薑明熙身側的輕容眼見小榮氏一動不動,當即厲聲叱問:“淮南王妃,是沒有人教過你規矩麽?公主到了,不行禮參拜便罷,為何這般坐著不動?”
她還要給薑明熙行禮?
她可是淮南王妃!
見小榮氏睜大了眼很驚訝的樣子,輕容繼續冷嘲:“看來淮南王府的人,當真是一個比一個沒規矩,難怪以前淮南王世子對公主諸多無禮,前日明珠郡主也犯上不敬,看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如此沒有尊卑規矩,可不知隻是沒有教養而已,還是淮南王府懷有不臣之心?”
小榮氏臉色驟變,趕忙起身,激然辯駁:“你胡說什麽?淮南王府怎麽會有不臣之心?我淮南王府鎮守大徵南境,忠心耿耿,你豈敢汙蔑?”
輕容冷笑:“汙蔑?淮南王妃不敬之心如此明顯,還用奴婢汙蔑?”
小榮氏噎了一下。
這時,薑明熙才放下茶杯,毫不掩飾的裝模作樣道:“好了輕容,淮南王妃畢竟是從淮南來的,不懂京城的規矩不奇怪,不必太過計較。”
這話,看似為她說話,實際上像是在罵她,貶低她。
可小榮氏沒有證據。
輕容道:“公主寬仁,可到底尊卑有別,京城皇家,是最不能錯了規矩禮數的地方,公主身份尊貴,又代表皇家,怠慢公主,等同怠慢皇家,可治罪犯上,視為大不敬的。”
輕容這樣說了,薑明熙挑挑眉不置可否,瞥著目光看向小榮氏。
小榮氏隻得咬牙忍下一口悶氣,勉強道:“是妾身失禮了。”
說著,她不情不願的屈膝疊手,款款行禮:“妾身淮南王妃榮氏,拜見元華公主,請公主安。”
看這禮行的,頗為生疏和不自然,並不合格。
薑明熙審視了小榮氏片刻,才淡淡道:“起身吧。”
“謝公主殿下。”
薑明熙下巴微抬,示意道:“王妃坐吧。”
小榮氏立刻就坐下了,也不知道道個謝。
薑明熙若有似無的笑了笑,好奇道:“聽聞王妃是淮南王的繼妃,所以,當不是陸世子的生母吧?”
小榮氏維持著勉強的笑容,回話道:“妾身確實不是世子的生母,不過,妾身與世子的生母,也就是先王妃是姐妹,論及血緣,算是世子的姨母。”
薑明熙微詫:“那是先王妃去了後續娶的?可你不是陸大公子的生母麽?陸大公子是陸世子的兄長,這……”
小榮氏暗罵薑明熙多問,但是也不能不有些難堪的回話:“不是,妾身本是姐姐陪嫁的媵妾,先姐姐一步生下孩兒,姐姐去世後,王爺才將妾身扶正的。”
要不是解釋不清,她是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曾經是陪嫁的媵妾的。
薑明熙了然道:“原來如此,倒是讓我長些見識了,京城可是罕有姐妹做媵妾的事情的,連姐妹共侍一夫這種事情,也都少見,果然是各地風俗不同。”
小榮氏又感覺自己被罵了。
她忍著鬱悶和不喜,也沒忘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起身道:“妾身聽聞,世子在京城這些年,素來桀驁,對公主也是多有不敬,剛才聽公主身邊的女官所言,也提及世子對公主的無禮,妾身替世子給公主賠罪,望公主體諒世子年幼喪母,又隻身來到京城,這才少了管束,不太懂規矩,冒犯貴人了。”
薑明熙眉頭輕挑後,便冷笑起來:“王妃若是想要為世子賠罪,這般可不夠,隻怕得跪下磕頭才夠。”
小榮氏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