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淺笑道:“這個,暫時還沒想好,我想去看看大海,是否如同書上說的那樣與天同色,也想去看看草原是否真的廣袤無垠,去看看那些層層疊疊的山巒景色,大徵山河廣闊,總有許多在京城見不到的光景,都想去看看。”

皇帝聽著,頗有些讚賞的笑道:“你這丫頭,經曆了和鄭重華的那些事,倒是想法和以前不同了,朕記得你以前,喜歡的是皇城的繁榮富貴,如今,心倒是開闊了許多。”

薑明熙撇嘴,有些嬌嗔道:“那個時候被鄭重華騙,沉陷在他的情網之中,哪裏能想那麽多?皇叔可不要再取笑我當初的愚蠢了。”

皇帝笑笑,很是縱容的樣子道:“你想要遊覽天下,也不是不行,你是公主,本就是該享盡榮華隨心所欲的,先前委屈了你,你以後想做什麽去哪裏都好,不過你的安危尤為重要,什麽時候想出去了跟皇叔說一聲,皇叔安排人跟著你保護你。”

薑明熙不管是想要在京城享盡富貴,還是想出去遊覽大好河山,皇帝都很樂意,隻要薑明熙沒有沾染朝局的心,他樂得成全,如何嬌寵都沒關係。

本身薑明熙身邊就都是他的人,再派人跟著,薑明熙在京城還是出去,都差別不大。

薑明熙笑道:“那是當然,我除了去慶城,便從未出過京城,便是再向往外麵,也是知道外麵會有危險的,肯定不會不顧自己安危,我手底下也沒什麽人可以用的,自然得皇叔安排人跟著保護才行。”

皇帝道:“嗯,等你想好了什麽時候出京,去什麽地方,朕會安排。”

薑明熙陪著皇帝閑談了好一會兒,皇帝要忙政事,她才離開。

回熙寧宮的路上,輕容示意身後跟著的四個宮人離遠一些,好奇問:“公主為何跟陛下說打算出京?您好像沒有離京的打算啊。”

薑明熙隨口笑道:“閑談家常嘛,說些有的沒的,表一表我純粹不爭的心罷了,讓他對我更放心,反正我又沒說什麽時候去,便算是說著玩罷了。”

她就是想讓皇帝知道,她現在就是一個醉心於享樂和消遣的富貴公主,隻想養男寵,隻想隨心而活,對別的什麽,都沒有興趣。

盡管皇帝現在不再嚴加監視她了,她還是不能鬆懈,得隨時讓皇帝看到她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這樣,她才能更萬無一失的去謀劃接下來的事情。

到熙寧宮的時候,緋月出來稟報,說有客人在等她,正是滎陽公主。

薑明熙進去,見到滎陽公主正坐在殿內,低著頭百無聊賴的等著她,麵上因有些悶悶不樂。

聽到動靜,她看了出來,見到薑明熙,起身上前行禮:“堂姐,你回來了。”

薑明熙扶了扶她,之後對坐著,問她:“怎麽過來尋我了?”

滎陽公主道:“堂姐回宮,總得過來看看的啊,先前堂姐小產,我去過公主府,可惜沒能見到堂姐,我也不能經常出宮,之後就沒能去過,如今堂姐回宮了,哪能不來看看?”

說著,她關心的打量著薑明熙的神色:“堂姐,你……都還好吧?”

薑明熙有那麽片刻的安然失落,隨即笑道:“挺好的,身體恢複了了七八分了,眼下隻等好好調養一段時日就能恢複如常了,多謝滎陽妹妹關心了。”

“那就好。”

緋月這時端來她的茶水,她端起抿了一口,笑問滎陽公主:“最近和馮侯處得如何?他可有進宮來看過你?”

滎陽公主儼然是真的喜歡馮廣霆的了,突薑明熙問及他,她便突然顯露著幾分女兒家的嬌澀。

可隨著,她又和剛才一樣,顯著激憤失落,低聲道:“挺好的,不過他極少進宮,便是進宮,也都是在前朝,守著分寸不踏足內廷,都是父皇讓我去見,我們也時常互相寫信,”

“可是說起來也不知道為何,以前我給他去信,最多第二日就能收到回信,送禮給他,他也都有回禮,可這次我讓人送信去,都三日了,他還沒回。”

她眉頭緊鎖著,憂慮道:“我本來擔心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想問問,卻不知道問誰,總不好去問父皇,也不好去問貴妃娘娘,正煩悶著,聽說堂姐回宮小住,就過來了。”

她有些希冀的對薑明熙道:“堂姐,我是沒出嫁的公主,要守著宮規,不能隨意出宮,我身邊的人也不能隨意出宮,平時就連送信送東西去給他,都是讓人送去父皇那裏,父皇讓人送去馮家的,可你不一樣,你可以隨時出入皇宮,你的人應該也可以,你能不能幫我派人去打探一下啊?”

馮廣霆不給滎陽公主回信……

看沒來是知道了她和陸引的事情之後,又被她說了那些話,受挫了,便也沒有心情理會滎陽公主了。

薑明熙想了想,道:“我就不好出麵幫你派人去打探這些了,但是,你可以自己派人,拿著我的令牌出宮去看看怎麽回事。”

滎陽公主睜大了眼:“真的麽?堂姐肯借我令牌?”

“嗯。”

“謝謝堂姐。”

見滎陽公主那樣高興,薑明熙莞爾淡笑著。

她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馮廣霆和滎陽公主的事情,她希望馮廣霆能夠把心從她這裏移走,可是滎陽公主是皇帝的女兒。

一直以來,她都矛盾這個事情。

可如今,滎陽公主既然真心喜歡馮廣霆,若是滎陽公主能夠把馮廣霆的心移走,其他的或許可以再論。

等滎陽公主拿著令牌高高興興的走了後,薑明熙便去更衣,隨著去了柔貴妃宮裏。

當天晚上,薑明熙正要入睡,外麵響起匆匆動靜,之後,是緋月跑了進來,慌亂不安。

“公主,出事了!”

薑明熙稍愣,合上手中的書,忙問:“出什麽事了?”

緋月道:“是滎陽公主,滎陽公主拿著您的令牌扮成宮人出宮去了,說是想親自去見見馮侯,可她下午出去的,如今都亥時了還沒回宮,滎陽公主的婢女急忙上稟了貴妃,貴妃讓陛下派人連夜出宮去尋,才知道,她也根本沒有去馮家!”

“什麽?”

薑明熙急忙起身:“眼下如何了?”

“陛下已經派了禁軍去尋人,還沒有消息,可因為滎陽公主出宮的令牌是您給的,貴妃娘娘讓您過去一趟。”

薑明熙也顧不得梳妝更衣了,披了一件披風便匆匆去了。

到了柔貴妃這裏,皇帝也在。

皇帝本身是在這裏住,所以滎陽公主的婢女來報,皇帝就立刻知道了,也立刻派出宮去找人了。

眼下,皇帝臉色不太好,柔貴妃也一臉憂慮。

薑明熙一到,便立刻跟皇帝跪下,自責告罪:“皇叔,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都是我的錯,竟然給了令牌滎陽妹妹,這才出了這樣的事情……”

皇帝擺擺手道:“此事怪不得你,朕聽滎陽的婢女說了,你隻是借了令牌給她,讓她派人出宮去探查馮廣霆的情況,是她胡鬧,非得自己扮成宮人出宮,不是你的錯,你身體還沒恢複好,地上涼別跪著,起來坐吧。”

薑明熙應了一聲,起身走到一邊的位置上坐下。

她剛坐下不久,禁軍統領靳濤便匆匆進來了。

金濤臉色很是凝重,一看就是出事了。

果然,他稟報道:“啟稟陛下,找到公主了,可……公主她……”

在皇帝和柔貴妃以及薑明熙的注視下,靳濤叩首在地,略帶惶恐道:“被人玷汙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