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引的生辰,是九月十七,而去年,九月二十便是薑明熙嫁給鄭重華的日子,所以,她確實是忘了。
不過,也不算是忘了,隻是當時對他還沒什麽感情,不在意他的生辰而已。
不過想來,在他看來,是挺鬱悶的,自己生辰的時候,心上人忙著嫁給別人。
嗯,是該補償一下他的。
薑明熙道:“我還不會做長壽麵呢,那得等事情了了之後,去找虞婆教我才行,說起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麽樣了?”
說到這裏,她想到什麽,突然有些擔心道:“對了,那些人尋我,是拿著我的畫像的,虞婆見過我幾次,她會不會說出來,若是說了,隻怕對她不利啊。”
她不怕虞婆說出來對她如何,因為不會影響到她了,但是虞婆如果說了見過她跟著一個公子去過她哪裏,必定會被抓走。
年紀那麽大的可憐人,可遭不得罪。
陸引道:“放心吧,她沒事,她一直都知道我們身份不凡,所以不會亂說的,看到了也值當沒見過,不過可能會有些意外罷了。”
薑明熙放心了:“那就好,就怕我連累她老人家。”
她抬頭挑眉:“你怎知她沒事?你去看過她了?”
陸引道:“我本來也和你一樣擔心她看到畫像會說些不該說的,隻是我倒是還沒時間去看,正好今日無名和奚回都進城了,就讓無名替我去看了一眼,人挺好,就是因為近日搜查太嚴,影響了她的客流,已經幾日不開門做生意了。”
如此,薑明熙便放心了。
陸引咳了一聲道:“不過,要學做長壽麵,就不必去跟她學了,我學得不錯,應該足夠教你了。”
薑明熙好笑道:“你教我做,然後我學會了做給你吃,怎麽這麽別扭呢?”
陸引嗆她:“你要給我做,總是要學的,比起找虞婆學,我教你豈不是更省事?不讓你學了做給我吃,難道我過生辰,自己給自己煮長壽麵?那不是更別扭?顯得我孤單又可憐,那不行。”
行吧,他說的有道理,不和他爭。
薑明熙突然好奇道:“這些年,你好像都不過生辰的,以前薑臻和說要給你過你都拒絕了,一直沒問你這是為何?”
陸引道:“自從母妃去了,就沒人為我籌辦生辰了,皇帝的要給我過生辰,不過是做給人看的,就跟你的生辰宴一樣,沒意思得很,我隻想和自己在意的人一起慶賀生辰。”
有些事情,他素來是很講究的,生辰於他是極為要緊的日子,要麽不過,要麽就和在意的人一起過。
薑明熙含笑柔聲道:“那以後,都有我陪你,我跟你好好學,以後每年生辰,我都給你做長壽麵,願你健康長壽,好不好?”
這個,陸引怎麽會不依?
“好。”
他們相視一笑,各自眼裏,都是綿綿情意。
。
第二日,孫成昊便帶來了祈王點頭的消息,之後,便是他和陸引暗中去見那些將領,帶上需要的東西,偶爾還需要帶上奚回。
或許以比皇帝那邊更大的利益好處,或許諾救下他們的親眷,或許諾可解毒,加之皇帝的行事手段不得人心,挑中的人無不被收攏過來了。
隻是,到底是祈王收攏了這些人,還是薑明熙,隻有他們知道,畢竟在孫成昊他們去見這些人之前,雲霜都先去見過了。
就在這些人都拉攏的差不多的時候,西境一個加急傳回的消息傳到皇帝這裏,驚得皇帝險些犯病撅過去。
十四年前被屠殺滅門的霍氏第九孫霍中允亮明身份,以霍氏之名,手持馮廣霆的軍令,點了四萬精兵,以助元華公主撥亂反正誅殺僭帝之名,已經從西境出發趕來京城。
皇帝砸了藥碗,氣得蒼白的臉色直接扭曲了,中氣不足的怒道:“霍家……霍家這麽還會有人活著?一個霍慕安還不夠,現在又有一個霍中允,鄭家當年是怎麽辦事的?!”
當年他和鄭闊都顧著皇宮和截殺霍家帶人進宮護駕的幾父子,誅殺霍氏老弱婦孺的,是肅陽侯跟懷陽侯帶人偽裝成亂軍所為,他以為殺的幹幹淨淨了。
了,一個霍慕安活下來,潛伏在他身邊多年,幫著薑明熙做了許多事,壞了他許多事,還險些要了他的命。
再有一個霍中允……
霍家,竟然還有一個孫子活著?!
付內官急著提醒道:“陛下,現在要緊的不隻是霍家還有個孫子活著啊,要緊的是,霍中允是馮家窩藏養大的啊,他從西境點兵,是鎮西侯給了軍令允了的,說明馮家一直在蒙騙您,馮家和西境都是元華公主的。”
對!
皇帝剛才都一時間沒想到這點。
是啊,重要的不隻是霍中允活著,還有馮家!
消息上說,霍中允不是別人,正是馮琦的那個義子馮安,所以,他這麽多年,一直被馮家父子騙了。
如今,金川是薑明熙的,淮南是薑明熙的,再有個西境,以及其他地方潛在的會偏向薑明熙的人……
這樣一來,薑明熙手裏掌握著大徵三大主力兵,加起來六十多萬的軍事調動都在她手裏,哪怕淮南和西境都是邊境之地不可全出,卻也還是可以調動一部分,加上金川的二十萬……
皇帝怒然下令:“立刻,立刻派人去,抄了馮家,竟然敢欺騙耍弄朕,朕要將馮家上下都屠了!”
付內官即刻就去了。
然而,去晚了。
馮家已經人去樓空,莫說馮琦,連一個下人都找不到。
得知自己的人撲空了,且在自己以非常手段嚴密把控著的京城,馮琦帶著馮家上下上百口人消失了,他的人還查不到馮琦的去向,好似人是突然人間蒸發到了。
皇帝還真就暈過去了。
而與此同時,薑明熙得到了雲霜的回複:“馮將軍和馮家其他人都藏好了,主子放心,屬下會照看好他們的。”
薑明熙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幸好我這裏提前一步得到了消息轉移了他們,不然馮家上下落到薑臻和手裏,一個都活不了,他們也太著急了些,竟然還由著消息傳進京城了。”
雲霜道:“也是意外吧,孟懷生一行人,馮廣霆都截住了,也確保他們和皇帝安插在西境的那些眼線都傳不出消息,誰知道還是百密一疏,軍中副將養的外室是皇帝的人,就漏了她。”
不然,西境的四萬精兵,可以在將要抵達京城的時候,才叫皇帝知道的,如今才剛離開西境三日,京城這裏就收到消息了。
可那不是騎兵,而是步兵,起碼還得再要五六日才能抵達京城。
薑明熙有些發愁,道:“漏了這個人,讓消息傳來,事情可麻煩了,要是祈王和孫成昊知道此事,總會對我有些顧忌的,就怕壞事兒。”
這個,確實是有些不妥的。
雲霜也有些擔心起來。
不過很快,薑明熙也想好了說辭。
而皇帝那邊暈倒,祈王便很快得知此事,孫成昊也就很快知道了。
這不,一個多時辰後,孫成昊便尋來了。
孫成昊見到薑明熙便有些質問的語氣問她:“公主殿下,馮家和西境駐軍,是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