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內外，除了來援的麒麟軍八萬人，原本的城外駐軍八萬，城內禁軍五萬，城防軍八千，即便上次祈王起兵鬧了那一場死傷一些，卻也沒有傷筋動骨，皇帝的大軍加起來近二十一萬。
懸殊不算大，而且這邊因幾方兵力整合難有默契，加上軍心不穩，戰鬥力肯定不能當做二十一萬人看待，戰力起碼得折三成。
但是京城到底是都城，城牆高聳易守難攻，這邊率先做了準備，占了先機和地利，所以要攻下京城不是易事，還是不能大意。
金川大軍就這樣駐紮在京城外圍，與京城內外的防守大軍僵著。
是太子先下令主動出擊，派人挑釁金川大軍的，說是要趁著他們遠程趕來京城尚未緩過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這一個主動挑釁，先鋒一萬麒麟軍精兵去，隻回來了六千，金川大軍那邊傷亡不知。
可太子還是召集了一眾將領，商談下一次主動出擊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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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半臥在涼榻上，聽著付內官的稟報，眉頭深鎖。
“他現在倒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付內官道：“陛下，太子殿下如今行事也是好事，隻要他不在和元華公主一條心，旁的不都是其次麽？”
皇帝嗯了一聲，滿意道：“倒是不錯，沒想到元華要毒殺他，能讓他受刺激至此，直接扭轉了心性恨上了元華，早知道這般容易，朕早該如此算計一場了。”
本來他還擔心太子是裝的，雖然複立太子也放權了，但是還是有所防備。
但是這幾日，太子行事極端狠厲，又如此毫不留情的做那些對薑明熙不利的事情，讓人搜尋薑明熙的動作也更加嚴密，為此殺了不少人，皇帝才放心。
以前太子雖好，但是太過仁善也不妥，現在這樣就不錯。
這是他親自養出來的儲君啊。
薑明熙下毒，打破了他所有對於先帝和薑明熙的念想，這是好事。
付內官道“陛下，這估計也不妥，太子殿下這幾日也親自核實了此事，這才徹底死心，若是陛下設局，到底是假的，難保不會被發現，那就適得其反了，如今這樣才是穩妥的。”
皇帝一想看，也是這個道理。
“也算是好事多磨吧，這孩子就是死心眼，固執的認為他覺得對的事情，總得撞了南牆才能知道什麽自己該做什麽，明白是非對錯。”
付內官道：“陛下現在安心了，太子殿下是個聰明能幹的，隻要太子殿下壓下這場亂局，除了元華公主，如今的風波總會過去。”
皇帝點點頭：“等這場亂局過去，除了元華，朕就退位，隻有傳位給他，這些風波才能淡去。”
到底那些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他這個帝王終是受盡質疑不得人心了，也該退了，而且，他現在是靠著猛藥強撐著身體，等藥效散去，隻怕也命不久矣。
還真多虧薑明熙這次如此冒進行事對薑明旭下手，讓他重獲最滿意的繼承人，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本來想的，是壓下這場風波除了薑明熙後，不管薑明旭怎麽想，都得傳位給他，已經做好了薑明旭登基後會為了當年的事情和薑明熙，否定他的一生，做些違逆他想法的事情。
可想著他到時候死了，反正死前早已聲名狼藉受盡唾棄，事後再如何都不重要了，反正薑明熙死了，薑明旭隻能好好做那個皇帝。
可如今，峰回路轉，也是幸事。
“派人去瞧著，等太子商談完事情，讓他過來陪朕用膳，朕正好問問他的打算。”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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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明熙聽著關於太子這幾日行事的稟報，總覺得很奇怪。
她怪道：“有人給他下毒，幕後主使指向我，然後他就被複立太子執掌大權，還變得如此不像他，事事激進，明擺著對付我，這些事兒的走向，有些順理成章了。”
旁邊的信華長公主道：“興許，他是一新偏向你，為此不惜忤逆皇帝，所以無法接受你要殺他，才變成這樣的，恨上你了？”
薑明熙道：“正因為這個因果關係，所以顯得此事太過順理成章，我總覺得不對勁。”
信華長公主道：“其實我也覺得不對勁，昨夜我問過婉容，她說六娘子生前，起碼在她麵前從未留過這樣的安排，若是六娘子有這樣的安排，也不會不告訴她，除非是她帶你出宮後，六娘子死前留下的，但是這也不像是六娘子的手筆。”
薑明熙擰眉猜測：“難道是薑臻和安排的？就為了刺激扭轉薑明旭的心性，讓他恨上我對付我？”
信華長公主道：“並非沒有可能，他沒了老三，老二體弱，其他的都年幼，除了太子無人可撐起大局，可太子為了當年的事和你，與他父子反目，他隻能想辦法扭轉太子的心性和態度。”
這麽一想，便說得過去。
確實現在，皇帝除了薑明旭，其他兒子都不堪大用。
這也是他一直不肯放棄薑明旭的原因，因為這是他精心教養出來的繼承人，之前想要扶老三上位，都不過是因為局麵不利想推一個擋箭牌出來，那是他的死棋，但是薑明旭，始終是他最看重的。
薑明熙道：“可這樣的事情也不妥，既然我沒做，他難道不怕我知道了此事和薑明旭否認？若是薑明旭知道並且追究此事，那可是適得其反的。”
這點，信華長公主也有些納悶。
信華長公主道：“那你要不要想辦法傳個消息讓太子知道此事，這樣一來，皇帝便又得失去這個兒子了。”
薑明熙思量了一會兒，勾起唇來笑意深長道：“送吧，否不否認是其次，不管消息是送到薑臻和那裏還是薑明旭那裏，我急於解釋，不就說明了我忌憚薑明旭，不想與他對上，這才去消息解釋否認？醒不醒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他們以為，我怕了。”
信華長公主道：“也是，得送，讓他們以為你怕了，他們就會愈加輕敵，輕敵是大忌，他們犯了大忌，那於我們是有利的。”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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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一議事，直接到了下午，完了才來皇帝這裏，皇帝等不到他來已經吃過了。
他來來也不是是為了陪皇帝用膳，而是談正事，以及手裏拿著一張紙條。
到了後，他將紙條遞給了皇帝。
“這是什麽？”
皇帝邊問邊接過。
太子不說話，隨意坐在一邊。
皇帝奇怪的打開，看到裏麵的內容後先是挑了挑眉，隨後麵色一沉。
是薑明熙讓人想辦法塞給太子派去辦事的手下，手下帶回的。
皇帝其實早就知道了，他看過了才讓人原樣呈給太子，就是想看太子的反應。
皇帝沉聲反問：“你信了？這是來質問朕的？”
太子道：“兒臣不信，下毒一事兒臣這兩日也確認過，與父皇無關，確實是她的人做的，不是吩咐的總不能是那些人狗膽包天自作主張吧？兒臣隻是覺得，她這般急於解釋，隻怕是忌憚兒臣，想要以這所謂的真相和舊情動搖兒臣罷了。”
皇帝聞言，滿意了。
“你能明辨是非就好，此事絕非朕的謀算，不過這是好事，她既然急於否認，定然是怕了你，看來她也沒有把握可以贏，旭兒，你可以放手去做了。”
太子道：“兒臣明白，所以兒臣打算今夜深夜便派人突襲金川大軍的幾個軍營，讓他們再次措手不及，一鼓作氣將他們圍剿了。”
皇帝揚眉問：“一戰定生死？你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