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過去,薑明熙都沒再見過鄭大夫人,每日她就一如既往的該出門出門,該學騎馬學騎馬,鄭寧月都跟狗皮膏藥一樣走哪跟哪。

信華長公主的生辰宴如約而至。

生辰宴是在中午開宴,所以得上午就出發去赴宴。

今日赴宴,鄭重華都告了假陪薑明熙去。

鄭大夫人帶著鄭寧月,二房的嫡出的公子姑娘,四房的安陽伯夫人也帶著子女一起去,隻有三房無人能去。

到底闕氏剛小產不久,雖然養的差不多了,但是小月也忌諱,不會出門赴宴。

再見到鄭大夫人,婆媳兩個都好似不曾有過兩日前的不歡而散,鄭大夫人和氣,薑明熙也一如既往的乖順綿軟。

信華長公主的生辰宴,自然賓客不少,都是皇親貴胄和世家高官人。

鄭家人到時,出來迎候的是信華長公主的女兒陵陽郡主,確切的說,是來迎薑明熙的。

她帶著薑明熙和一眾鄭家人進了公主府後,鄭家人各自散去跟認識的人說話去了。

薑明熙卻是要去拜見信華長公主的,鄭重華作為她的駙馬,也要一起去。

信華長公主與薑明熙的父親其實並非一母同胞,但是信華長公主的母妃早逝,是先太後,也就是薑明熙的親祖母養大的,所以信華長公主和先帝兄妹感情是很好的。

自然,信華長公主對薑明熙,也是很疼愛的。

當然,信華長公主的疼愛,以前皇帝是很防範的,怕信華長公主知道什麽,怕她們姑侄有什麽勾連。

隻是隨著薑明熙長大,皇帝派人在她身邊監視得久了,一直沒發現什麽,便不再懷疑防範了。

事實上,薑明熙和信華長公主,也隻是單純的姑侄親情的往來。

有些事情不用說明白,關鍵是彼此心知肚明。

信華長公主作為壽星,雖然不用親自忙壽宴,但是也很忙,因為要應付那些來賀壽的高等命婦女眷。

薑明熙去和她行禮問安後,打了照麵就帶著鄭重華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遇上了剛到不久,也正要去給信華長公主打招呼的臨安公主。

以及素來和她出雙入對的陸引。

薑明熙已經有半個月不曾見過陸引了。

陸引倒是一直想見她,但是她要麽待在鄭家,要麽出鄭家的時候都有鄭寧月跟著,找不到機會與她溫存。

他若尋她,便隻想與她溫存,旁的都是次要。

如今驀然見到了,卻見她和鄭重華並肩般配的模樣,陸引眼神陡然變得暗沉。

再見到薑明熙,而且自己母後這次還因為薑明熙被停了中宮箋表,皇後之尊幾乎是名存實亡,還被封宮待罪名聲盡毀,臨安公主看薑明熙的眼神,幾乎是噴火的。

薑明熙被她駭人的眼神嚇得躲在鄭重華身後,小聲道:“臨安妹妹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好嚇人啊。”

臨安公主更加氣惱,上前一步就想擠兌薑明熙。

鄭重華卻把薑明熙整個遮在了身後,一副護妻的架勢,和臨安公主說話的語氣和眼神也暗含警告:“表妹,你是要去拜見信華長公主麽?長公主在裏麵和幾位王妃和誥命夫人說話,你快進去吧。”

臨安公主怒瞪鄭重華:“你……你就護著她吧,母後這麽多年都白疼你了!沒良心。”

鄭重華以前或許還會對皇後心懷惻隱,這次皇後竟然要害薑明熙絕子,便也是想讓他絕子,他便也怨上了皇後。

所以聽了臨安公主的話,狠狠皺眉,開口便是譴責:“姑姑行事不當,是自作自受,不是公主的錯,表妹怪她可太沒有道理了。”

“你……”臨安公主更氣來了,狠狠瞪著他喘著氣說不出話。

又怒又委屈又失望的。

她身側,陸引諷刺的寬慰她:“公主,你這個表哥已經滿心滿眼都是女人了,哪裏還能記得皇後娘娘對他的疼愛,你在這裏跟他計較這個,怕是自取其辱了,算了吧,不值當。”

聞言,鄭重華有些僵著。

臨安公主聽了陸引的寬慰,也是聽進去了,冷笑一聲,抓著陸引的手臂,越過他們進去了,還故意用力撞了一下鄭重華身後的薑明熙。

薑明熙吸了口氣,捂著被撞疼的肩頭,有些委屈的低著頭。

“公主沒事吧?”

“我……我沒事。”

鄭重華見她明明疼,卻倔強隱忍的樣子,心裏疼著,也有些氣結:“表妹是越來越無理取鬧了,那陸引也是,非但不好好開解她,還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挑唆是非,真不知道他這般到底想做什麽。”

薑明熙低聲道:“陸世子是臨安的未婚夫,對她也是用情至深的,雖然他有些話我們聽著不對,可是對於臨安來說卻是慰藉,陸世子定是為她好的,總不能是有什麽壞心眼吧?”

她這般說,卻讓鄭重華聽著感覺有些不對。

陸引總是挑撥臨安公主的壞脾氣,讓臨安公主對他這個表哥不滿,還讓她對薑明熙愈發厭憎,莫不是有什麽壞心眼?

這陸引,可是淮南王府的世子,行事真的會沒有別的用意麽?

薑明熙見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才道:“重華,我們走吧,我得去招待女賓的地方好好認識一些女眷了,你也該去男賓區應酬了。”

鄭重華收回思緒道:“好,走吧。”

薑明熙笑笑,兩個人便一並往待客的地方去,到了岔口,便分開各自去了男賓區和女賓區。

這種宴席,一般男客和女客一開始是分開招待的,免得互相衝撞,女子名聲受損。

沒想到好巧不巧的,薑明熙進入女賓區的拐道上,便看到不遠處的亭子裏,有人在起爭執。

確切的說,是有人在欺負人。

一群女子在那邊,為首的兩個妙齡少女正在為難一個女子,頗有些凶惡刻薄。

而那被欺負的女子看著像是個少婦的打扮,明明被欺負了,卻很是平靜無波,就坐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的。

隻有個婢女擺著護著她的架勢,又急又氣,卻又不敢說什麽。

薑明熙停下瞧著頗覺意趣。

身側的茯苓也瞧見了,突然出聲:“咦,公主,那不正是鍾少夫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