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問的確實是冒昧了,可按照身份,這種問題,可算是對孫安如的一種關懷,是榮幸。

孫安如如實道:“回稟公主,臣女還未婚配。”

薑明熙殷切笑道:“這樣啊?那我給孫小姐保個媒,如何?”

孫安如愣著了,薑明熙問她婚配沒有還說得過去,不過是閑聊的問答,可是竟然要給她保媒,可就大有不同了。

這簡直是始料未及。

薑明熙笑道:“孫小姐放心,我不會隨意給你牽線旁人的,我隻是覺著,孫小姐這樣的才情樣貌家世都無可挑剔的女子,該是我們薑家的人,皇家子弟中,多有文武才貌皆全的男子,必定不會埋沒了你。”

孫安如趕忙起身,終於維持不住淡然沉穩的模樣了,急忙道:“公主殿下,多謝您的厚愛,臣女年紀尚小,且婚姻大事自有祖父母和父親母親做主,他們怕是也已經有了打算,就不必公主為之費心了。”

薑明熙沒有半分被拒絕好意的不喜,笑吟吟道:“既如此,那便算了,希望孫小姐能覓得良緣,到時候,我定去飲一杯喜酒。”

見薑明熙沒有不滿,孫安如這才放心。

薑明熙含笑道:“孫小姐坐下吧,我還挺喜歡你的,反正閑著無聊,正好說說話打發時間。”

孫安如其實想走了,但是薑明熙都這樣說了,她若是走了,隻怕薑明熙就不高興了。

可是她坐下後,薑明熙也不知道跟她扯什麽。

索性心血**道:“聽聞孫小姐琴棋書畫都很是精通,棋藝精湛更是名號在外的,不如陪我下盤棋吧?”

孫安如很喜歡下棋,提起這個,孫安如可就不那麽拘謹了,落落大方的笑道:“公主殿下看得起,臣女自當奉陪。”

薑明熙立刻叫來候在亭子外麵,給她引路聽她吩咐的額公主府丫鬟,讓其去準備下棋的棋盤和棋子送來這裏。

薑明熙對孫安如笑道:“我也是自幼喜歡下棋,在宮裏沒人跟我玩,我便自己根據父皇母後留下的棋譜鑽研棋藝,卻一直沒什麽人跟我對弈,也不知道自己學成了什麽樣,今日總算可以知道自己的棋藝深淺了。”

孫安如謙虛道:“臣女定不是公主的對手。”

薑明熙笑道:“還沒下呢,怎知不知對手?隻怕是我不及孫小姐,一會兒孫小姐拿出真章來,可不許因著身份便讓著我。”

見薑明熙這話不像是場麵話,像是真的不讓她讓著,孫安如便淺笑著應下:“是。”

她是真的喜歡下棋,但是不喜歡和比自己身份和輩分高的下,因為得讓棋。

下棋玩的就是輸贏,讓棋有什麽意思?

既然這位公主殿下這麽說了,她就放心了。

很快,那個丫鬟就帶著人送來了信華長公主常常用的棋具來,擺好,連茶水點心也都備好了,煮茶的爐子都搬來了。

薑明熙和孫安如,就這樣在這亭子裏認真的下起了棋。

偶爾有來這邊散心的人看到,但是薑明熙在興頭上不想被旁人攪擾,都讓茯苓去擋了。

連信華長公主派人來,說即將開宴,讓薑明熙去入宴,薑明熙也都推了,像是入了迷似的。

孫安如便也奉陪了。

一炷香過去,第一局棋,薑明熙輸給了孫安如,但是也讓孫安如刮目相看了。

明顯薑明熙棋藝也是不差的,並且輸得很從容,從容得讓孫安如都以為,薑明熙是故意輸的。

接著又下了一局,可惜下到一半,正是棋局膠著的時候,有人匆匆尋來,正是信華長公主身邊的心腹之一青玉。

出事了。

二人停下對弈看去。

明顯是出事了,茯苓不好攔著青玉,青玉便順利的跑進了亭子。

還沒歇口氣,青玉便急忙道:“公主殿下,長公主讓奴婢來請您過去,那邊出事了。”

薑明熙忙問:“出什麽事了?”

青玉看了一眼旁邊的孫安如,想了想,難以啟齒道:“太子殿下和左都禦史嚴大人的女兒……被人發現了,如今鬧大了。”

薑明熙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點茫然:“你說清楚,太子哥哥和嚴大人的女兒怎麽了?”

青玉有點一言難盡,硬著頭皮說明白:“就是太子殿下與嚴大人的女兒有了肌膚之親,被人發現了,還嚷嚷得整個宴席的人都知道了。”

薑明熙震驚得站起來:“什麽?怎麽會?太子哥哥不是這麽沒有分寸的人啊,何況他心悅小姑,怎麽可能會和……莫不是被人算計的?”

青玉道:“公主猜得沒錯,太子殿下正是被人算計了,太子殿下說,他原本在和幾個宗室長輩說話呢,有個臉生的婢女去尋他,說公主您身體不適,太子殿下擔心您,便去了,”

“然後被引著去了一個屋子,進去就中了裏麵的催情香,就和也被人引著去的嚴小姐一道……有了夫妻之實,被途徑巡視的婆子聽見了的動靜,就發現了。”

薑明熙瞪大了眼,驚道:“可我沒不適啊,也不曾讓人去尋太子哥哥啊。”

青玉道:“隻怕是有人借著公主的名號算計了太子殿下和嚴小姐,可到底扯到了公主,長公主讓您立刻過去。”

“帶路。”薑明熙丟下倆字,趕忙就往亭子外去了。

青玉也趕忙跟上。

孫安如想了想,便也在後麵跟著去了。

薑明熙被帶著去到地方的時候,院子外麵圍著好些賓客,因為公主府的人攔著,這些人都沒能進去。

薑明熙倒是暢通無阻。

院子裏,也有好些賓客,都是些頗有重量的命婦女眷,不是皇室就是世家的。

因為是這種事,男賓們都不好過來湊熱鬧。

薑明熙匆匆掃了兩邊的人一眼,忙進了屋子裏。

屋子裏是信華長公主和今日的主角杜淼,還有臨安公主,以及鄭大夫人和鄭寧月,還有一個長公主兩個王妃,都是薑明熙的姑姑和堂嬸。

鄭寧月臉色很不好,若不是她能偽裝忍耐,隻怕那張臉得扭曲了。

作為事件主角之一,太子自然也在,人已經穿好了衣服,可頭發依然有些許淩亂,坐在那裏神色頹然懊悔。

內室傳來隱隱的女子哭聲和寬慰的聲音,當是嚴家小姐和嚴家夫人等。

薑明熙進來,大家都紛紛看向她。

太子更是起身箭步而來,平時的從容謙和**然無存,拉著薑明熙的手臂著急問:“熙兒,你可算來了,半個時辰前,你可有派人來尋過孤?”

薑明熙趕緊道:“沒有啊,我已經聽青玉說了這裏的事情,太子哥哥,隻怕是有人算計,我不曾派人尋過你啊。”

她剛說完,臨安公主便立刻站起來嗆她:“我看就是你在算計吧,你這個人一肚子壞水,正好剛才就你一直不在,那個賤婢又是以你的名義去尋了太子哥哥,定是你在陷害太子哥哥。”

薑明熙白了臉色,慌忙和太子解釋:“太子哥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剛才一直在東邊的湖邊亭子裏,原本隻是去透氣圖清淨,後來一直和孫家的孫小姐下棋,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她一副生怕被汙蔑,著急著為自己證明清白的急切模樣,都要哭了。

旁邊的青玉忙道:“奴婢去尋元華公主的時候,公主確實和鎮國公孫家的孫小姐下棋,孫小姐也跟了來就在外麵,可要請她進來作證?”

信華長公主點頭:“既然人來了,請她進來吧。”

青玉立刻出去了。

很快孫安如被請進來,一起進來的還有那個被信華長公主派了給薑明熙引路候命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