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如進來後,便如實說了自己知道的:“臣女因不喜熱鬧,去了東麵的湖邊散心觀景,見到了元華公主在亭子裏,便過去請安。”
“後公主殿下厚愛,留了臣女說話,還提出與臣女對弈,之後,臣女便和公主殿下一道下了兩局棋,直到這位姑姑去尋,時間前後加起來,應當有半個多時辰的。”
孫安如說完,便垂著眼不再多言。
屋內靜了一會兒,大家都在各自思量。
臨安公主急聲道:“即便證明了他太子哥哥被人引來和事發的這段時間她沒做什麽,可這種事情本就多是提前算計的,定是她提前安排了人算計太子哥哥,否則好端端的,怎麽會有人以她的名義引了太子哥哥來這裏?”
薑明熙紅著眼否認道:“我沒有,臨安妹妹,我知道你因為這段時間你和皇後被責罰的事情恨我,可你不能一個勁兒把這種事情往我身上推,我好端端的,做這種缺德的事做什麽?何況太子哥哥那麽疼我,我怎麽可能會害他?”
臨安公主氣急,怒道:“你少在這裏裝可憐抵賴,一定就是你,你本來就不懷好意,你……”
太子轉頭去怒斥:“夠了!”
臨安公主話頓住,噎了回去。
太子沉聲道:“現在什麽時候了?孤被人陷害,要緊的是查到真相給嚴小姐一個交代,你懷攜私怨在這裏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你的堂姐,像什麽話?”
臨安被他這般責備,還是當著旁人的麵為了薑明熙責備她,哪裏受得了,都要氣哭了。
她跺腳惱恨道:“好,算是我多管閑事,行了吧?母後說的對,你就是個吃裏爬外的,你心裏隻有薑明熙一個妹妹!”
說完,她一個扭身坐了回去,扭頭生悶氣。
然而,她也隻能自顧自的生氣,這個時候也沒人顧得上哄她了。
信華長公主歎了口氣沉聲道:“既然臨安質疑元華提前策劃此事,那不能不先說明白此事,雙兒,你說。”
雙兒就是信華長公主安排了給薑明熙引路聽候吩咐的不女,剛才被青玉一並帶了進來。
雙兒立刻跪下回話:“是,自元華公主殿下到了後,奴婢便奉長公主的命令跟在元華公主身邊,元華公主與任何人的言語接觸奴婢都有看到,確實並無任何不妥,奴婢可以性命起誓。”
說著,她叩了個頭。
臨安公主聽了,又想說什麽,可又不敢。
她總不能說這個雙兒說假話吧?那不就是質疑信華長公主幫著薑明熙一起算計太子?
若是如此,信華長公主必定不會跟她善了的。
她雖然素來驕縱跋扈,但是也不太敢對這些姑姑不敬的,尤其這位信華姑姑,她父皇明顯很是看重厚待,她現在不如以前了,更不敢招惹。
太子本來也沒懷疑薑明熙算計他,擺了擺手後癱坐回剛才的位置上。
“看來真的是有人預謀了此事,借由熙兒的名義引孤來此……”
信華長公主道:“太子放心,我一定會查此事,隻煩請太子盡量回想,去尋你的那個婢女是何模樣?”
太子有些迷茫:“孤也不太記得,當時得知熙兒不適,很是擔心,也顧不上仔細看著那個婢女,不過她穿著的衣裳與信華姑姑府中那些婢女是一樣的。”
信華長公主驚詫:“竟是我府上的人?”
太子道:“若非她是信華姑姑府上的婢女,孤也不會如此輕信,現在想來,若是熙兒不適,也當先稟了信華姑姑,便是要尋孤,也該是派心腹婢女去,豈會拍一個臉生的?是孤關心則亂大意了。”
“這好辦了,不知道太子可記得那婢女大概多大?”
太子依稀回憶著:“應當二十歲上下,其他的印象不深。”
喜歡這個立刻對青玉吩咐:“青玉,立刻將府中的婢女,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的,全數尋來,讓太子認人。”
青玉趕忙去辦了。
如今隻能等著青玉把人召集了。
信華長公主往裏麵的方向看了一眼,對太子道:“我想進去瞧瞧嚴小姐如何了。”
太子嗯了一聲,也沒多說。
信華長公主忙起身進去了,杜淼跟在她身邊的,所以也餓一並進去,薑明熙想了想,跟了進去。
走在信華長公主兩側的薑明熙和杜淼對視了一眼,便又錯開目光。
內室中,嚴小姐還在床榻上坐著,身上雖穿好了衣裳,卻可看見脖頸處的痕跡。
她正在低頭啜泣。
旁邊坐著的是一個中年婦人,便是嚴夫人,床榻前還立著兩個薑明熙不認識的女眷。
嚴夫人原本正在安慰女兒,見信華長公主等人進來,忙起身,和另外兩個女眷一並行禮。
嚴小姐抬起通紅的眸子看來,也作勢要下來。
信華長公主道:“不必多禮了,嚴小姐,你且坐好吧。”
嚴小姐這會兒彷徨難受得厲害,也顧上那麽多禮數了,咬唇點了點頭,便繼續低頭無聲啜泣了。
信華長公主站在床榻前,溫聲道:“嚴小姐,今日之事,皇室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不過希望你能明白,太子也是被人算計的,他是個君子,若非被人算計,絕不會如此對你的。”
嚴小姐掩麵難過道:“我知道太子殿下是被算計的,我不曾怪他,可是我……我該怎麽辦?”
信華長公主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你也隻有入東宮了,你放心,你遭受如此無妄之災,太子以後……”
信華長公主好生寬慰著嚴小姐,其他人都站著看著。
薑明熙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看著自己,便順了過去,正好撞上嚴夫人的目光。
嚴夫人和她點了點頭。
薑明熙扯了扯嘴角,也點了頭。
然就倆人便一並錯開了眼神,好似不曾有過這個對視。
過了一會兒,外麵有了動靜,是青玉著急了附和年紀的公主府婢女,就等著太子去認人了。
信華長公主這兒才帶著薑明熙和杜淼一起出去。
此時,院子裏,已經站了好幾排衣著一樣的婢女,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