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居自從沒有了蒼蒼,三俏姨便四處尋找美貌女子,加緊訓練,忙得不可開交。離愁居後麵看是不起眼的小院,卻暗藏玄機,以五行八卦排布,外人很難發現。
天剛大亮,太陽紅彤彤地懸在屋脊上,屋簷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雪已經融化得差不多了,在地上匯成小溝壑。院子裏的枯草裏已有點點嫩綠破土而出,漸漸可以看出春天的影子了。有鴿子在屋頂上咕咕地叫著散步,忽然又飛來一隻,撲騰著翅膀飛到廚房門口的籬笆上。
廚房內飄來陣陣饅頭香,夾雜著獨特的青草味。不恨站在台階上,抬頭看空中一隻蒼鷹盤旋在頭頂。飛的有些低,大概是冬天裏找不到食物吧。她眯起眼睛,抬手遮了遮陽光。蒼鷹突然俯衝下來,朝著停在籬笆上的鴿子張開利爪。
眼見鴿子難逃一死,不恨突然一抬手折了根樹枝飛射過去。動作幹淨神速,隻在眨眼之間。樹枝插進了蒼鷹的喉嚨,蒼鷹掉在地上撲騰了幾下翅膀就一命嗚呼了。
“好身手!中午有鷹肉吃了。”西樓鼓掌從廚房裏出來,卷著的袖管,腰裏的圍裙有些讓人不可思議,他撿起老鷹對不恨笑道,“饅頭應該蒸好了,我今天加了棋譜草,對你練功很有幫助。”
“棋譜草?”
不恨若有所思地站著沒動,暗想西樓真的是個難以捉摸的人,有時候冷酷得不近人情,可是卻會親自下廚房做藥膳給她調理身體。他經常說一個殺手必須要有過硬的身體能夠麵對任何困境並適應環境的變化。而且他身懷絕技,不僅武藝超群,而且還喜歡研究藥理。蒼蒼的醫術就是受他啟蒙,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人身上總有股特殊的氣味,也許是草藥的香氣吧。
西樓已經進了屋,籬笆上的鴿子被蒼鷹嚇得慌不擇路,飛
到了廚房的桌子上,興許是嚇壞了,伏在那裏埋著腦袋一動不動。不恨沒有進來,西樓回頭見她還站在籬笆前發呆,微笑道:“發什麽傻啊?你這個樣子有人偷襲你也沒反應,殺手最忌諱長時間的思考。”
“殺手?”不恨自嘲地一笑,轉頭看向屋裏的西樓道,“你什麽時候才能給我下達挑戰性的任務?”是的,短短半年,她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的金枝玉葉,練就一身武藝,吃了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苦,隻是為了報仇這個目的。可是西樓卻總是要她做些找人或者劫囚之類的活。
西樓取下鴿子腿上綁著的小紙條展開看了,抬頭打量了她一回,笑道:“背叛你父親的前三關統帥楊旭回已辭官回到邊疆。”
“我這就去邊疆殺了他!”
西樓見不恨眼底已泛起殺意,話鋒一轉道:“不過,邊疆新任的統帥是崔城。”
“那又如何?” 不恨不屑道,可是眼眸中的小小波動卻逃不過西樓一雙稅利的眼。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道:“我是怕你一不小心遇上他會心軟。”
不恨道:“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你自己了。”言罷轉身離開,臨出門又回頭道,“等我的好消息。”
“等等!”西樓連忙叫住她,將一個包裹扔給她道,“邊城路遠迢迢,帶著路上吃。”
不恨接過包袱,饅頭有些燙手。她略微吃驚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太適應他突如其來的關心,略一踟躇,便轉身出了廚房。
西樓看著她的背影,手裏還有饅頭的餘溫。他低下頭去看手掌心,方才觸到她眼眸中的一絲溫柔,心裏居然莫名一顫。
“她果真能完成任務嗎?”他心下擔憂起來,這種莫名的擔憂漸漸轉化為恐懼,甚至憤怒。“
她一定會回來的。”他這樣安慰自己。
三俏姨正從門外走進來,聽見他方才自言自語的話,道:“主上不放心不恨?”
西樓見她來了,收起神色,道:“蒼蒼的替補找得怎樣了?”
“主上放心。”
三俏姨極簡短的回答讓西樓很滿意,他解下圍裙往桌上一甩,對三俏道:“我要出趟遠門,紅河的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有什麽急事就飛鴿傳書給我。”
三俏姨微微一笑道:“主上真的擔心不恨,要去邊疆嗎?”
“不。我要去白雲山一趟。”
“去白雲山?”三俏姨有些疑惑不解,“主上去白雲山做什麽?”
西樓有些不滿地瞥了她一眼,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不必知道。目前你的首要任務是盡快找到蒼蒼的接替者,這樣我們才能多方麵打聽到朝中動向。蒼蒼畢竟身在皇宮,我們不能完全指望她傳遞消息,萬一哪天被崔江天發現,我們才不至於全軍覆沒。”
“是,我明白了。”三俏姨這才意識到他們畢竟是主仆,便收起長輩的姿態,恭恭敬敬地回答。
西樓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妥,三俏姨畢竟是自己的長輩,以前義父在的時候也對她尊敬有加,於是轉了語氣,柔聲道:“三俏姨,你跟隨義父這麽多年,一心一意輔佐他完成複國大業,你也不想他的苦心付諸東流吧。”
想起湛忘言,三俏心裏一痛,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一絲情愫浮上麵來,她幽幽地道:“你說的對。我當初迫不得已淪落風塵,若不是先主救我,我恐怕早就沒命了,也沒有如今的風光。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完成先主的遺誌。絕不讓先主含恨九泉。”
“嗯。”西樓讚賞地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