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蓄酒一杯奉上,“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但我從不怪你,若是我處在你的位置,說不定做的比你還絕,瞿螢,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姐姐不求你能諒解,若是你看我實在別扭,那好,我明日就帶著玉滿樓離開,這裏的一切依舊是你的。”

“嗬嗬……”瞿螢苦笑,眉峰鎖緊:“姐姐,我就圖你這些浮華之物,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韓露扭頭看向牆壁,沉著臉色:“瞿螢,讓我跟你說多少次,你要的,我給不了。”

“那若是他來了呢,你可能給得了?”瞿螢突然揚高的語調。

見他神色怪異,韓露心底莫名的發毛,問:“誰?”

瞿螢嫣然一笑,手指沾酒在桌上寫了兩個字。韓露驚呼起身,“劉鄴!?瞿螢你怎麽可以?”他一味輕笑,神智迷離透著幾絲詭異,“姐姐,別告訴我,你的心裏沒有他?還記得你剛來的那幾夜,你午夜夢回之際,叫的名字中竟然也有他呢!”

“你!你,瘋了……”韓露不敢置信,手腳冰冷發抖,唇角青紫的厲害。

瞿螢獰笑,輕輕置起筷子,夾了一塊東坡肉,放在口中細嚼慢咽,極其享受,再回頭見韓露的氣焰隻多不少,他才慵懶的放下筷子,“姐姐,你是不是還是很氣?”

韓露猛地轉身,雙臂抱於胸前,想著接下來她該怎麽做!冷冷道:“我沒生氣。”

瞿螢輕笑:“姐姐還真是好脾氣,不過我感覺我更可憐,竟連讓姐姐生氣的資本都沒有。”瞿螢吞苦澀入胃,再不想逗留片刻。

韓露叫了門外的四兒進來攙扶著,走到門口,他訕笑轉身,“姐姐,我這是在幫你決定,還記得賀紫佩說得那番話麽?說不定他比玉滿樓更適合你。我若是你,就不要總想著逃跑,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

許久瞿螢的話還在耳側久久縈繞,縱是賀紫佩的那句話都是驅之不去,捫心自問,這顆心裏難道真的有他?韓露用力揉/搓著頭發,心緒久久無法平息。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韓露是片刻都呆不下去,將家中事宜如數交托給冷湘寧和幾個管事處理,送了十幾張麵額不等的銀票給蒲少歡和珍珠,急道:“怕是我不能親自給你們操辦婚禮了,你們先拿著這些銀兩去岫山,過些時日,我自會與你們相會。”

蒲少歡想問,但見她緊張神色,已經了然於胸,卻是將銀票退回,“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珍珠亦是此種想法,用力搖著頭,雙臂緊緊握住韓露的胳膊,“夫人,就讓我們留下來吧!”

“一群廢物,你們就不知道人越多越麻煩,韓露你若是想走,就帶著你的小白臉痛快走,別到時想走都走不了。”冷湘寧最見不得人家在關鍵時刻玩生離死別的戲碼,真是越看越氣。

珍珠就見不到她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氣惱惱道:“怎麽,你就這麽見不到我們留下,還是你想我們都走了,你好霸著香凝作坊。”

冷湘寧挑眉一笑,“對,你還真就說對了,怎得?你也想留下了?”

“你!”珍珠眼淚都被氣出來了,蒲少歡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冷聲道:“別跟這女人一般見識。”扭頭看向韓露,擔心道:“嫂子,你就給個痛快話吧!讓我們如何去做。”

韓露也不再墨跡,隻一個字,“走,走得越遠越好。”蒲少歡略顯難色,但心知她去意已決,在不逗留,帶著珍珠離開,珍珠坐上車廂,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冷湘寧嘖嘖道:“真想不到你還有幾個跟你賣命的交情,我真是越來越羨慕你了。”

“你不也是我的嗎?你可是連身都賣給我了呢!”韓露調侃她,冷湘寧瞥眼瞧她,“別這麽說,我可不是磨鏡。”兩人哈哈笑了起來,笑完再看冷湘寧已經換了臉色,“瞿螢那小子還真不是東西,自己得不到就想毀了。”

韓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算是她的可悲,亦是他的,“瞿螢是個好人,幫我照顧他。”說完轉身進去尋玉滿樓去了。

“喂!我隻等你三年,你若是三年不回來,我就改門易主啦?”冷湘寧大聲吆喝。

韓露定住,但沒有轉身,“你隨意,記得為人做事要對得起手下的人,他們可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

冷湘寧看著她的背影,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喃喃低吼:“我知道,自是不用你說,隻要你活的安逸就好,你說過的,待我出來是跟你過好日子的,不能就……”哽咽的語塞,她猛地轉身,一句話說不出來。

見門頭小廝傻愣愣看著這兩位美豔的主子,大吼:“看什麽看,沒見過老娘哭啊?還不快去幹活,記住了,這個店鋪是我的,這個作坊是我的,這裏的主人是我冷湘寧,誰要是敢說出韓露一個字,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嗚嗚……媽的,韓露不帶你這樣的……啊……”

冷湘寧發瘋似的亂打哭嚎的聲音就在身後,韓露安心的笑了,兩行清淚不其然下落,自己果然虧欠的人太多,走了一路,留了一路的債。希望這次走後可以同玉滿樓安安生生過好日子,她實在很膽小,因為她輸不起。

“老婆,我們這是要去哪裏?”玉滿樓見韓露麵色鐵青,眼眶紅紅的似哭過,也不敢亂說話,就是乖乖跟著她換了平民的粗布麻衣上了馬車,緩緩朝著四方山方向去了。

韓露猶豫了會,“我們先去四方山,拜謝蘇小小,然後我就帶你遠走他鄉,過無拘無束的生活,老公你說好不好?”

玉滿樓笑了,振臂將她拉入自己懷裏,靠在肩頭上,“好,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怎麽都好。對了,我可是偷師了不少醫術呢!我們可以開個小藥鋪,我替人看點頭疼腦熱的小病,你就在家給我帶孩子。”

孩子二字就是她心頭的傷,那些個暗無天日的日日夜夜,她真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始終在身邊陪著她度過的人是他,劉鄴。若說虧欠,她虧欠最大的便是那個孩子,她們的孩子,隻可惜韓露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韓露,心裏除了玉滿樓誰也容不下。

“好啊!我給你生七個八個的,到時看你養不起養得起。”韓露狠狠捏了他胸前一把,痛的他冷嘶,卻是笑著親吻她麵頰,“要不,我們現在就開始?”

“臭流氓,快,放開我。”見他手腳不老實,火熱的大掌就要往懷裏伸,嚇得韓露直叫,被他猛地封住了口,發狂似的吸吮著她櫻紅的唇瓣,將她的氣惱如數吞下,手掌不得入,繼而隔著衣衫緩緩揉弄她胸前那片柔軟。

直到懷中女子嚶嚀不斷,他俯身而上,將韓露緊緊壓在身下,手指挑起她額前飛揚亂發,動情望著她的一顰一笑,纖細的手指順著她的眉峰一路劃過,來到雙眸,輕輕捂住,玉滿樓情/欲難忍,聲音帶著特有的蠱惑沙啞:“乖,閉上眼睛,我能讓你忘憂。”

韓露似著了蠱,將雙眼閉合,靜靜等待,他卻是癡迷欣賞著,手指滑到鼻翼,他淺吻舔舐,惡作劇輕輕咬了一口,癢癢的韓露皺眉,雙手猛地攥拳,就要推開他。

玉滿樓壞笑,“你怕了?可是你答應給我生個七個八個的。”

“老公,別,別這樣外麵還有人呢!”韓露尷尬的雪頰緋紅,更加誘人。

“沒事,好奴才是會選擇適時眼觀鼻鼻觀心的。”玉滿樓早色迷心竅,別說外麵有人了,縱是有個軍隊都抵擋不了他色欲熏心。伸手就要往下扯她上衣扣子,嚇得韓露一把擋住,緊緊揪在手心裏,“老公,我看還是算了吧!”

玉滿樓皺眉可憐兮兮,“娘子,你不知道醫書上說,男人憋久了,會生病。”他掰著指頭算計,嚇得驚呼起來,“啊!你足足憋了我八十多年啊?”

“什麽?我們可是才分別一年不到好不好?”韓露再不猶豫伸手將其推開。“別不正經了。”

玉滿樓煞有介事算計,“我可沒不正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想想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整整九個月零八天沒見了,若是乘以三秋,那八十多年,我還算是少的呢!”

“嗬嗬……”韓露冷笑,“你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