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知所學不過皮毛竟敢私自給我用藥?你哪兒來的膽量!”
江詞咬了咬唇,須臾,她抬起頭,麵上依舊帶著緊張之色,卻用自己明淨如朝霞的眼睛迎視他,反問了一句,“那現在公子不也好好的?”
江詞說完那句話,感覺自己全身都緊繃著,分為緊張。她知道,她那句話已經算是很無禮冒犯了的。
但,既然不能坐以待斃,不若主動出擊。
她看到紀楚含的神色沉了沉,但她不給他發火的機會又一鼓作氣地說道:“小婢敢鬥膽,是因為小婢有信心,有能力!”
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紀楚含的眸光落在她臉上,清朗明淨的雙眸半遮半掩於睫毛之下,那股麵容上的自信讓他心頭微動。
江詞脊背挺直,神情平靜中帶著一股固執,隻有她知道,她的手心裏,已經泛起了一陣陣汗漬。
他們,要麽,被他滅口,要麽,就是成為他的人。
她不想選前者,就隻剩下後者。
江詞隻聽得她冷靜的聲音,“小婢家傳的醫術精妙深奧,莫有其不能治之症,昨夜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小婢所學之皮毛都能讓少爺瞬間轉危為安,若是小婢有機會對公子深入治療,定能助公子藥到病除!”
窗外微風徐來,緩緩從簾外透進,陽光透著縫隙一並照入,正星星點點地落在江詞的身上,照得她一身光華柔美。
許是她身上的日光太過亮眼,許是她的眸光太過炫目,紀楚含微覺恍惚,竟是被她這股橫衝直撞的自信震了一下,一直平靜無波的心海像被投入一塊巨石,激**得漣漪不斷。
紀楚含看了她半晌,須臾才說,“你可知我的情況有多複雜?肺疾本是不治之症,你對它的了解又有多少?我二十餘年求醫未果,你隻因昨夜陰差陽錯救我一命就敢誇下這等海口,真是不自量力!”
江詞隻迎視著他,毫無猶疑,“不,我沒有不自量力!我跟這裏的醫者,不一樣!”
“因為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來自的地方跟這裏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所采用的法子,也全然不同。在我們那裏,肺疾也可治愈。至於公子身上中的毒,巴紮黑曾中過一樣,而我治好了它,還有什麽比這更有說服力?”
紀楚含的嘴角似有嘲弄,“它中的毒,不及我身上十分之一。”
江詞愣住了,一雙眼中盛滿了驚訝和不敢置信。
不及他身上的十分之一,那是什麽概念?那他身上的毒……
紀楚含把她的驚愣盡收眼底,嘴角的嘲弄愈深,“現在呢?還這麽有自信嗎?”
江詞莫名的生出一股執拗與倔強,“小婢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也有百分之七十的勝算!隻要公子給我時間,我一定能……”
“我從來不用來路不明的人。”紀楚含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話打斷,看著她的神色也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江詞覺得心裏有點發涼。當真如同迎風所言,他,從來不會隨便把人留下。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猜到我留不得你們,所以你才會這般毛遂自薦為我診治,試圖保住一命吧。”
江詞被他點中心思,頓時麵色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