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荒**是假,暴戾易怒是真,但卻是因為無法忍受劇烈的頭痛。

唉,也是一個可憐人呐。

這般想,蒼歌看向許若星的眼神,就添了一分同情。她再次出言相勸道,“殿下,你莫傷心了,生逢一世,須盡歡!在這垂頭喪氣,隻是平添煩惱罷了!”

“大不了,像上回那般,蒼歌舍身陪您,不醉不歸!”

很好。

許若星聽到對方自曝其名,她故作憂愁的眼眸裏掠過一點笑意,很快就斂了過去。

她又是一聲冷笑,但淡漠嘲諷的語氣中難掩苦澀,“蒼歌,你要是能徹底醫治本殿的病,本殿就不必借酒消愁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

話語未盡,但蒼歌卻能聽出來這未言之意,但是以她的實力,的確對這個古怪之症束手無策。

蒼歌抿了下唇,非常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我……那你讓我安心診脈,不然怎麽研究解藥?”

剛才她的注意力全在這鬱鬱不安的太女身上了,現在才發現自己都沒搭到脈搏之上,如今凝神,指尖一移,正想給人號脈。

許若星臉色卻是猛地一僵,她忘了!古代的大夫診治病人,把脈就可以將病人的身體狀況了解得七七八八。

到底是不熟悉這古代的世界和診治的流程,若不是對方提出來,她都想不到這方麵……

就在蒼歌的手指要放到正確的位置上時,那搭在櫃麵上的手忽地被人抽了回去。

蒼歌:“?”

她懵了一下,“怎麽了?”

許若星則是犯了難,月茹作為原主的貼身一等女官,卻未曾給她解釋蒼歌的特殊身份,說明也被原主隱瞞著。

那她無論怎麽觀察、小心掩飾,保不準未來某一天也會讓人發覺異樣。而且,她用的是自己的身體,哪怕容貌長得一模一樣,但每個人的脈象卻不同,她又怎麽能瞞天過海?

改變脈象,隻有仙人才可以辦得到吧……但她就隻是一個普通人。

不對,她雖不能,卻還有一人可以辦得到啊。

蒼歌就看到,麵前的太女詭異地閉上了眼睛,好似當她是空氣般不存在,她不理解,但並不妨礙她大膽揣測。

難道,經過三年病症折磨,殿下,終究還是瘋了嗎?

許若星因為事情出現轉機而激動,就連忙閉眼默念三聲鬼王,哪裏還顧得上蒼歌的目光。

三聲過後,心神忽然一恍惚,緊接著眼前一亮,她又來到了熟悉的鬼王殿前。

鬼王從天而降,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這才過了多久,你這丫頭就碰到難題了?”

批了好多小鬼們呈上來的鬼折,沒想到就忽然聽到了之前被他勾錯魂的丫頭在呼喚他。

他差點老淚縱橫,沒想到自己因為一時好心替小弟頂班,就勾錯了魂,現在感覺多打了一份工呢。

無視鬼王困倦的模樣,許若星盈盈行了一禮,“大人,若星有一事相求。”

“說來聽聽。”

待許若星將蒼歌的事一並告訴鬼王之後,鬼王嫌棄地嘖了一聲,“就這小事你就用掉了一次召喚的機會?行吧行吧,本王幫你解決,接著!”

袖子一揮,一個黑漆漆的小瓶就朝著她的方向拋過來,許若星連忙接過,還不等她問這是什麽,鬼王已經解答完了。

“這東西叫‘瞞天過海’,裏麵的藥可以幫你改變脈象成原主那般,瓶子叫‘取之不竭’,意思你應該懂,本王就不加贅述了。”

許若星小心翼翼地捧著這輕得幾乎沒有重量的東西,眼裏滿是驚奇,和得到好東西的興奮。

“還有其他問題嗎?不然本王送你回去了。”

鬼王一問完,就想抬手揮袖,施法將人送回。

許若星連忙打斷,“稍等大人!還有一事!”

她話剛落,就感覺自己的魂體被無形的力量傳送走,遠處似乎隱隱約約傳來鬼王的暴躁的聲音,縹緲無比,“靠!你不早說!”

你也沒給我時間說啊……

“殿下?殿下。”

耳旁傳來疑惑的呼喚,許若星睫毛輕顫,知曉自己是被鬼王送回來了。

她原本是想問若連自己的身體都傳過來了,現實世界那邊又該怎麽處理?爸爸媽媽、閨蜜,他們怎麽樣了?

罷了罷了,她還是早日完成任務早日回去吧。現在想這麽多,也無濟於事。

許若星睜眼,入目就是長相妖媚的女子一臉擔憂的模樣。

“殿下,您剛剛怎麽了?”

蒼歌想到剛才自己想將閉眼的太女喊睜眼,沒想到無論她怎麽喊,對方卻像是聽不到了似的,就像那種靈魂出竅。

但沒想到在她喊第二遍的時候,太女又恢複正常了。

該不會是受打擊太大,魔怔了吧?

這一念頭剛起,蒼歌作為一個醫者,雖然在世間人眼中,她是隻會用毒害人的邪醫,但她也不會讓自己手下的病人因為病痛而被折磨得心神恍惚。

在心裏默默堅定要研發出救治太女的解藥,她就字正腔圓地道,“殿下,你放心,今晚我們便加大劑量,從三人的心頭血變成五人的心頭血,看看是否有效果!殿下,讓我給您診個脈先。”

她對太女的身體狀況十分清楚,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把脈,更加確定一下自己醫治的方案。

“好。”許若星這次沒有拒絕,隻是又道,“你先去幫本殿拿酒過來。”

“那我讓下人去……”蒼歌脫口而出,但對上太女痛苦又喪的眼神,她忽而明白了,“行,那我去拿!”

唉,殿下也不過是剛成年的年齡,卻與病魔抗爭了三年,一時排斥醫治也是正常的。

她還是去拿個酒,讓殿下自己做一下心理準備吧。

她轉身出去,先是吩咐了守在門口的下人一句,而後才往酒窖方向走去。

許若星抬眼看了一下,守在門口的一個下人似是聽了什麽吩咐,也轉身離去,而另一個人低著頭,視線完全不敢往屋裏頭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