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幼瑜看她一直在桌子下麵鼓搗,不禁疑惑,“陳小姐,中午還有重要的事?”
“沒有,”她抬頭,“菜點好沒?”
“點好了。”
曾幼瑜合上菜單,優雅地把耳邊的頭發掖到後麵,“他家的蟹做得很好,什麽咖喱麵包蟹,牛奶蒸蟹,辣炒蟹肉,都不錯。”
陳玨訕訕回應,“你喜歡就好。”
曾幼瑜把長衫褪掉,搭在旁邊的椅背上,一字肩的領口處露出清晰可見的鎖骨。
這幅場景,讓陳玨想起了曾經的富家千金——曲夢瀟。
一樣的婀娜、性感。
但曾幼瑜的美麗,更加高級。
相比曲夢瀟的濃眉大眼,曾幼瑜更像是走T台的超模。
丹鳳眼、挺鼻梁、高挑眉,骨感,連下頜線都如同手術刀切割一般,精細非常。
整個人看上去又野又颯,難以掌控。
菜很快就上了桌。
曾幼瑜右手自然地拂過下唇,蹭了一點口紅下來,“以前在美國的時候,我跟遠昭也去過一家泰式餐廳,不過他討厭咖喱味,所以隻去了一次。”
談起黎遠昭,陳玨煩躁不已。
但一想,她跟曾幼瑜的關係,不就是以黎遠昭作為紐帶的嗎?
曾幼瑜找她,也絕對不是單純吃飯這麽簡單。
“你想說什麽,直接一點吧。”
與其寒暄拉扯,不如直擊重點。
曾幼瑜看了她一眼,眉眼一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跟遠昭的關係吧?”
“我知道,”陳玨手在桌下緊捏桌布,逼迫自己直視麵前之人,“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威脅。”
“那隻是你以為,他可不這麽認為。陳小姐,就算你無辜,但你橫在我們倆中間,這是不可推脫的事實,為了你,他把我們幾年前的婚約當成兒戲,作為未婚妻的我,很難堪。”
她無波無瀾,心平氣和,像在闡述別人的事情。
如果她發火,或者謾罵,陳玨還能義憤填膺地回擊。
但麵對優雅,人實在暴戾不起來。
這種軟刀子般的手段,紮人不疼,就是難受得很。
她沒動筷,看著曾幼瑜,“如果傷害到你,我很抱歉,不過我並沒有橫在你們中間的意思。”
“但據我所知,你現在上瑜伽課,都是遠昭在陪同,甚至他還為你打架,進了派出所,這是事實吧?”
陳玨聽到這件事,就覺得臊得慌,“那次,是個意外。”
“你不用自責,我找你,就是想把事情說開,”她用麵包沾了點咖喱醬,咬了一口,“我已經同意他在外麵養著你,到時候如果我們結婚,你可以跟著來美國,我保證,給你最大的優待。”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我對情婦,很寬容的。”
這句話就是**裸的羞辱。
果然,陳玨的表情馬上就變了,“我不是他的情婦,請你放尊重點。”
“如果你覺得這個名稱不好聽,我們可以換一個接受程度高的,紅顏知己怎麽樣?”
曾幼瑜扶額,興致盎然地看著她的反應。
陳玨從椅子上彈起,眼裏滿是屈辱的怒火。
更讓她覺得崩潰的是,曾幼瑜說的每句話,她似乎都無法反駁,隻會蒼白地否認撇清。
可問題是,她根本撇不清。
“我說過了,她不是我的情婦。”
黎遠昭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站在離陳玨身後不遠的地方。
他走過來,按著她的肩膀坐下,“你怎麽跟她在一起吃飯?”
曾幼瑜在他對麵,不慌不忙,“我幫了她,這頓飯是我討來的,我可沒為難她。”
他掃了眼桌子上的菜,悶聲道,“你明知道她是孕婦,還點了這麽多螃蟹,是要害死她嗎?”
“那你可冤枉我了,是陳小姐主動要求我點菜的,”她身子向前傾,後背的肩胛骨把裙子都撐成了鏤空,“再說,我沒義務遷就她。”
他往前走,彎腰逼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了什麽心思,怎麽?搞不定我就來搞她?曾幼瑜,你的耐心有限,我的也一樣。”
陳玨被眼前的氛圍壓迫得幾乎窒息,她起身,冷眼看他倆,“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以後請不要再帶上我,謝謝。”
她走了兩步,被曾幼瑜叫住,“陳小姐,還沒付錢呢,這頓,你請。”
陳玨握拳,直接走出大廳。
黎遠昭跟在後麵,去前台結賬。
“把發票給我,”她伸手,想接過,“我回去轉你錢。”
黎遠昭沒給,反而握住了她的手,她想掙,但沒掙開。
“怎麽?生氣了?”他彎腰,語氣裏滿滿的哄,“別信她的話,我從來沒打算讓你做什麽情婦。”
“我沒生氣,”她甩手,陰陽怪氣,“你跟著我出來合適嗎?你的未婚妻還在裏麵等你呢。”
“我說過了,她不是我未婚妻。”
“你單方麵解除婚約?真夠混蛋。”斷得不幹不淨,還拈花惹草,陳玨怒罵,“你不要臉,我還要,我憑什麽要受這些侮辱?”
黎遠昭不鬆手,拉著她走出餐廳,塞到了副駕駛上。
陳玨掙紮,不安分地要下車。
“你再動,我就親你。”他俯下身,把她扣在副駕上,“你知道,我早就忍得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