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玨的臉被打了馬賽克,他的臉拍得清清楚楚。

曾幼瑜坐在他旁邊,驚訝地捂住嘴,“哎呀!蔡先生,那是你嗎?”

蔡鎮濤沉著一張臉,走上台,用力把線一扯,屏幕變黑。

頭也不回,直接往外走。

梁玉林跑到走廊,叫服務員進去調試設備,自己則跟在了蔡鎮濤後麵。

皇馬夜總會出入監管得很嚴格,除了他們這些錄入係統的VIP,其他人進出都要登記。

梁玉林走過去,正好聽見前台跟蔡鎮濤在掰扯,“這位先生,實在對不起,這屬於我們夜總會客戶的隱私,不能給您看的。”

蔡鎮濤明顯在氣頭上,努力壓著自己的情緒,“你給我,或者我打電話給你家老板,讓他親自跟你要,你選一個。”

前台小妹為難的很,“我們有規定.......”

“給他。”梁玉林敲桌子,點了下頭,“責怪下來我頂著。”

皇馬的老板跟梁玉林是發小,全夜總會都知道。

前台小妹猶豫了一下,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了登記簿,遞給蔡鎮濤。

第一頁,第一個名字,就是陳玨。

蔡鎮濤憤怒地把登記簿扔地上,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梁玉林把本子撿起來,放在桌上,遞給他一根煙,“被人算計了?還是你算計了別人,被報複了?”

“當然是被人算計了!”

他用力吸了一口,臉色沉到不行,“表麵上裝得一本正經的,竟然還會背地裏捅刀子!”

“你這都不算背地裏了吧?”梁玉林靠在吧台邊上,鬆鬆垮垮地抽煙,“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整你嗎?你惹誰了?”

“一個女人。”

梁玉林愣了一下,隨後嗤笑出聲,“一個女人?還真是仙人跳?故意讓你對她下手,然後勒索?”

他走過去拍蔡鎮濤肩膀,“你還是功力太淺,這麽容易就被抓住了把柄。你看包廂裏那些個人,哪個清白?就算是帶著老婆來的那一堆,婚前也不知道玩兒過多少個女人了,但從沒見被拿捏。”

蔡鎮濤沒說話,腦子裏全是剛才廳裏的畫麵。

他內心有些忐忑,但表麵還算淡定,“剛才那段視頻.......”

“你放心,我的場子,不會讓流言傳出去。”

“最好不過。”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的事。

隻是他不希望這件事傳到他父親耳朵裏,蔡荃好不容易對他建立起了信任感,他的正麵形象保持了這麽多年,才得到蔡荃的賞識,不能功虧一簣。

曾幼瑜站在走廊拐角處,看著大廳裏的一舉一動。

在光照不到的地方,隱匿起笑容。

.......

暮色將至,深秋的冷風將小區的樹木吹得沙沙作響。

夜變長,夕陽也沉得早。

陳玨在樓道把工作服脫掉,搭在門外的掛鉤上。

一開門,就看見陳媽媽抱著慕慕坐沙發上,黎遠昭蹲在地上,逗孩子。

沒人發現她回來。

慕慕好像有些怕他,直往陳媽媽懷裏躲。

黎遠昭看寶寶躲閃他的樣子,心裏揪得直疼。

慕慕現在認人,對陌生人的抗拒性很強。

今天黎遠昭進門的時候,慕慕正在地墊上。

她剛學會坐,還不是很穩。

看到黎遠昭進門,小嘴巴一撇,就開始大哭。

然後往後一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黎遠昭連鞋都沒顧上脫,衝過來抱她。

沒想到摟在懷裏之後,慕慕哭得更厲害,伸著兩隻小手讓陳媽媽抱她。

陳媽媽接過之後,哄了好久,才把她的情緒安撫下來。

但全程,她都戒備地看著黎遠昭,生怕他再靠近。

黎遠昭蹲在地上,與沙發上的她平視。

“慕慕,我是爸爸呀,讓爸爸抱一下,好不好?”

他伸手,去拉她的小手。

慕慕扭著,努力甩。

看甩不開,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陳媽媽,滿臉委屈。

黎遠昭看慕慕這麽排斥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孩子對你不熟悉,不讓你碰也正常,”陳媽媽安慰他,把孩子抱住懷裏,那小手指他,“慕慕,這是爸爸呀,爸爸。”

慕慕顯然不領情,甩著小胳膊不讓碰。

她背過身,趴在陳媽媽身上,不看他。

小眼睛掃在門口,一下子就看見了陳玨。

“啊啊啊......啊啊啊......”

她叫著,朝她媽媽那邊伸手。

黎遠昭這才發現,陳玨回來了。

“下班了?”

“嗯,”陳玨走過來,想抱慕慕,又收起了手。

轉而看向黎遠昭,“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孩子。”

“洗手了麽?”

“嗯?”他一頭霧水,看了一下手掌,“不髒啊。”

“抱孩子前要洗手,你有沒有常識?”

陳玨瞥了他一眼,往衛生間走。

黎遠昭灰溜溜地跟在後麵。

“你來我家不需要跟家人報備嗎?”陳玨打開水龍頭,擠洗手液,“畢竟你現在是已婚男人。”

黎遠昭自然地把手放在她手掌上,掠去一半她手上的洗手液。

“不需要報備,我是自由身。”

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

陳玨不樂意跟他強,“孩子已經看了,天黑了,我們就不留你了。”

她衝水,扯毛巾擦手。

黎遠昭搶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幫她擦。

“我沒癱瘓,不用你伺候。”

她往回抽,卻被扯得更緊。

“我樂意。”

“樂意個屁,”她壓著一股子火,強推他,“你不要臉,我還要。”

黎遠昭麵目凜冽,“我怎麽不要臉了?”

“已婚了還出來勾搭外人,就是不要臉。”

“你是我孩子的媽媽,不是外人。”

他擦完,把毛巾勾在架子上。

眼睛一瞟,看見擋板上放著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

男士的。

他拈起,“誰的?”

陳玨看了一眼,沒說話。

上次周南喝醉,落下的。

陳玨也是後來收拾衛生間的時候,才在地板上發現。

本想找個時間還給他,但一直沒機會。

黎遠昭仔細端詳,戒指很新,是國外定製款,內嵌了一枚不大不小的鑽石,別致又內斂。

陳玨不會隨便帶男人回家,如果非要選,那隻可能是一個人。

“周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