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在桌，人潮簇擁，倒是有幾分婚禮現場的味道。
陳玨用眼神掃了一下周圍。
“這麽多人，不好......唔......”
拒絕的話還沒說完，黎遠昭便按著她的後腦勺親了下去。
“天呐！天呐！這是我觀摩的第二次，我要發出雞叫了！”
李娜娜伸手拉住身邊人的胳膊，用力地晃著。
是的，這是第二次，也是蘇惑的第二次。
他握拳，看著人群中擁著陳玨的黎遠昭，目光非常不友善。
黎遠昭鬆口，揉了一把陳玨的頭發，“有什麽不好，我巴不得在你身上蓋滿我的印章，免得你被一些不知好歹的東西覬覦。”
他環顧，在人潮中跟蘇惑對視。
他把手搭在陳玨肩上，牢牢地禁錮在身側，嘴角微揚，眼神挑釁。
蘇惑撇開視線，一臉不甘地離開人群。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洗手池那裏立著一個人。
黎遠昭站在那兒，邊挽袖口，邊開水龍頭。
蘇惑冷眼看他，隨後站在了他旁邊的水池。
兩人並排，氣氛緊繃。
黎遠昭洗完甩手，水漬濺到蘇惑臉上。
“不好意思。”
毫無誠意地道歉，語氣揶揄。
蘇惑被瞬間激怒，手在水池裏浸濕，用力地甩在了黎遠昭身上，“我也不好意思！”
黎遠昭被水霧刺激的眯起了眼，隨後睜眼，惱怒，單手把蘇惑按在了牆上。
蘇惑個頭比他低，力氣也比他小，抵擋不住，後背猛地撞在了牆壁上。
“是你先惹我的！”蘇惑怒目，反手握拳朝黎遠昭臉上砸去。
對方早有防備，一下子便躲開了。
黎遠昭拉鬆脖子上的領帶，把手表摘下，放到洗手池邊，“怎麽？想打架嗎？”
“我沒想打！是你欺人太甚。”
蘇惑不甘示弱，索性把外套脫了，丟在地上，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架勢。
黎遠昭後退一步，靠在牆上，單手點煙，“我欺人太甚？”他吸了一大口，似笑非笑，“明目張膽撬我牆角，誰欺人太甚？”
“隻要她沒結婚，就有重新選擇的權利。”蘇惑喘著粗氣，壓抑著內心的惱怒。
黎遠昭彈飛煙灰，“你說得很對，可惜，她遇到了我，就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了。”
他把煙掐滅，徐徐走近蘇惑，“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和你打架，是為了讓你認清現實。”他壓低嗓音，“陳玨，是我的，敢碰她，試試看。”
黎遠昭比他高了一些，挨近，壓迫感憑空襲來。
剛剛還淡漠非常的眼神，現在充滿了警告。
蘇惑不忿，又想反駁，眼神透過黎遠昭的肩膀，看到了身後走來的陳玨。
“你去洗手間的時間也太長了。”
“哦，遇到蘇惑，聊了幾句。”黎遠昭轉身，換了一副麵孔。
陳玨看著麵前這兩人，實在是不像會心平氣和聊天的樣子。
她挽起黎遠昭，催促道，“你也該回公司了，老板跑了像什麽樣子。”
“好。”黎遠昭輕笑，扭頭看了眼蘇惑，語氣炫耀，“女朋友的命令，我得聽。”
兩人走向遠處，陳玨用手順了順氣，“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們倆要打架。”
“隻要你在韶華一天，我就不會動他”，黎遠昭撫摸著胳膊上的手，”我不想讓你難堪”。
如果他和蘇惑在韶華的衛生間裏打起來，陳玨就會成為整棟樓的談資。
“但我確實給了他警告，”黎遠昭實話實說，“他的目的性太強，不會輕易放手。”
陳玨咬著嘴唇，不吭聲。
“你不用苦惱，我相信你。”黎遠昭伸手戳了戳她的臉，“我上次說的事情，你也要放在心上。”
隻有把陳玨留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他才能真正地放心。
......
沒想到離開韶華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袁晉對陳玨的離職請求並沒有多意外。
雖然很不情願，但最後還是同意了。
用他的話就是，“我不能阻止你去更好的地方發展。”
袁晉給了她一個星期的時間，讓她把工作上的東西進行簡單的交接。
陳玨坐在辦公室有些感歎，沒想到這個經理的位子還沒焐熱，就馬上要下架了。
李娜娜幫陳玨把幾個櫃子裏的東西規整出來，把需要帶走的全部打包在紙箱子裏。
“陳姐，你走了還會來看我嗎？”李娜娜用牙齒撕扯著膠帶，封上箱口。
“當然。”陳玨開玩笑道，“我是走了，又不是死了。”
“唉，你走了，有人要傷心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啊。”陳玨翻著箱子，把裏麵的小鍋拿出來遞給李娜娜，“給，以後自己偷摸著用。”
李娜娜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忙自圓其說，“除了我，別的同事也不想讓你走啊，我們在一起工作這麽多年了，對你的感情可深了。”
兩人相視而笑，空氣中彌漫了一絲離別的傷感。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竟然大大小小打包了五個箱子。
看著滿地狼藉，陳玨仿佛看到了自己剛來韶華時候樣子。
那時候公司剛起步，人員也不是很多，他們一個人幹著幾個人的活兒，沒有信息部，沒有保潔，修電腦修馬桶打掃衛生，都是他們自己。
有段時間業務暴增，他們的辦公區就像現在這樣，亂了很長時間都沒人管。
後來韶華慢慢發展起來，人也越來越多，各個部門也越來越正規。
見證了公司從貧瘠到繁榮，就像被自己澆灌了多年的花，現在終於枝繁葉茂，正是最好的時候，她卻要走了。
陳玨摸著紙箱的棱角，陷入了回憶。
門突然被推開，磕在了她手邊的箱子上。
蘇惑進門，看著滿地雜亂，眉眼緊皺，“你要走？”
他剛進公司，聽到樓下的同事在議論，就迫不及待地想來看個究竟。
陳玨把門口的箱子用腳推開，“嗯。”
“是因為我嗎？”
她猶豫了一秒，“不是。”
至少，不全是。
李娜娜看氣氛不對，識趣地離開。
陳玨也想走，擦肩而過之際，蘇惑拽住了她，“隻做同事，也不可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