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陸地?”)

接下來的日子裏, 方卉還沒到退休年齡,就已經先過上混吃等死的閑適生活。

早上不用擔心睡過頭,不用擠地鐵高峰,一覺睡到自然醒, 就有俊美人魚將食物推到她的麵前, 甚至還要喂她吃。

晚上不用擔心時間不夠,也不會報複性地玩手機, 平靜的海波輕緩地搖晃著貝殼, 她隻用躺著欣賞星空,沒過多久就能昏昏睡去。

再沒有月度KPI,房貸車貸保險費, 更不用擔心職業規劃趕不上時代變化……這是21世紀絕對沒法擁有的gap year。

當然,壞處就是——她可能要在這個異世待一輩子,再也回不去。

方卉思索這些時,人魚恰好就扒在貝殼邊緣, 瞄準她的唇角盯了半晌。

下一秒,他就強硬地吻上來,在嬌嫩的唇瓣上瘋狂碾壓, 然後再貪戀地逼迫雌性張開嘴, 迎接他的糾纏。

凶殘的人魚就連接吻,也異常凶悍, 看起來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肚。

方卉被迫揚起下頜,唇舌被纏得發麻, 涎水盡數被對方吞咽。來自現代的理論老司機根本比不上人魚的實操,他的學習能力簡直是逆天, 幾乎是本能地尋求最令人精神歡愉的占有行為。

十幾分鍾過去, 雌性忍無可忍地推開他。

“夠了!”

“嘴唇都要親破了!”

人魚的眼神早已從赤紅變成深紅, 被她推開後,依舊鍥而不舍地追上來,像聞到食物香味的凶殘大狗,用手揮、用腳踹都沒法趕走他。

頭頂上的日頭都沒有方卉的呼吸灼熱。

她堪堪護著自己的衣領,唇瓣已經腫得通紅,烏黑的發絲在人魚的擺弄中異常淩亂,活像是剛被糟蹋過一遍。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糟蹋”了。

方卉趁著那條人魚饜足地泡在海水裏時,憤憤地戳了戳他的手臂:“你是不是找不到雌人魚,才把精力都發泄在我的身上?”

“親親親,一天就知道親,你是到發青期了嗎!”

“@#¥%¥#@¥”

人魚抓住她的手指,又想要湊上來,精力簡直沒完沒了。

方卉恨不得將他的嘴縫起來。

直到在一堆古怪的音調中聽到兩個熟悉的字,她才震驚地瞪大眼睛。

“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人魚還真的又說了一遍:“@#¥%¥#@¥……陸地。”

她沒聽錯吧?

他剛才發出的音節,是“陸地”這兩個字吧!

方卉的眼裏迸發出驚喜,抓住那隻遒勁的胳膊追問:“你剛剛在說陸地?”

人魚歪著頭,重複著她的音調:“陸地。”

轟隆。

方卉的心底突然炸開花來,她猛地意識到一種可能——這條暴戾聰明的人魚也許能學會她的語言!

她太興奮了,興奮到捧起人魚的臉,主動將吻印在他的唇上。

“真好,太好了!”

穿越到異世,無論遊到哪都是茫茫大海,唯一陪伴自己的人魚又無法溝通。

方卉隻能對著他自言自語,還經常得不到想要的反應,這種滋味簡直太難受了。

乍然見到未來能溝通的希望,她的心情瞬間就飛揚起來。

“這是水,我喝的水。”她又拿起一根“蘆薈”,試圖教會人魚說出更多的字眼,“你能跟著我重複一遍嗎?”

人魚認真地盯著她,在那雙熾熱目光的注視下,吐出那個在雌性嘴裏高頻重複的音調:“水。”

“對!就是水!”

方卉掰斷“蘆薈”,指著斷口處流出的清澈淡水:“淡水。”

“淡水。”

玄鱗人魚的語調越來越清晰,他甚至精準地模仿了雌性的發音,標準程度堪比普通話。

方卉再次捧住他的臉,濕潤柔軟的吻一個接一個落在那兩片薄唇上。

“咕嚕,你真聰明……不,不能再叫你咕嚕了!”

聽起來太傻氣,怎麽能配得上這條聰明的人魚。

方卉完全忘記是自己給他起了這麽傻裏傻氣的名字,目光在人魚的身上打量片刻後,雙手一拍就想出新名。

“你的鱗片是玄色的,以後就叫你玄鱗吧!”

“等到溝通徹底建立起來,你再告訴我你的本名。”

她在這激動半天,玄鱗的注意隻在雌性的臉上,他似乎明白了自己模仿人類語言,才使得她變得這麽高興與主動。

人魚的眼眸閃爍片刻,嘴邊突然又冒出兩個字:“人類。”

這是他為數不多記住並且能夠理解的字眼,也是雌性偶爾掛在嘴邊說出來的詞。

果不其然,在他說出來後,雌性又興奮地親了他好幾口。

“真棒!”

人魚被親了太多次,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湊上去壓倒方卉,急哄哄地從嘴唇一路往下親。

好香。

好軟。

和他的身體完全不一樣,每一處都軟綿滑膩,光是觸碰,就能讓他變得興奮燥熱起來。

方卉第一次沒有推開他。

她甚至縱容了好色人魚擠進衣領,埋進溝壑深深嗅聞,留下一連串唇舍滑過的水痕。

“以後你每天都要跟我學說話,聽見了嗎?”

趁著人魚沉溺美色時,方卉幽幽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隻有學會新詞匯,才能親我碰我。”

像極了馴養動物,隻有完成指令才能獲得甜頭。

但方卉也隻能用這個辦法,來打破物種之間的溝通隔閡。

不用她強調,玄鱗也悟出這個邏輯。

接下來的好幾天裏,他都在瘋狂地記憶雌性說過的每一句話,有的能理解,有的隻能完整地複述出來,並不懂其中含義。

方卉十分滿足,給出來的“甜頭”也被迫越來越勁爆。

幸虧海麵上沒人,否則她肯定要社死。

事實上,隻有她覺得沒人。

貝殼飄過的海域範圍附近,藏著無數隻生活習性不同的海洋生物,大型海獸不敢湊近,但那些思維簡單的小型生物偶爾會飄到海麵,在人魚的不屑理會下,偷偷地看到他壓著那個人類親嘴。

——那條人魚在親嘴。

——他在和誰親嘴?

——和那個人類。

——真奇怪,他是找不到同族雌性嗎?為什麽要跟人類親嘴?

——人魚這個種族是這樣的,他們長得像人類,哪怕是異族通婚,也隻會選擇那些具有人類特征的種族。

單純的海洋生物們不太懂,但它們覺得那個人類很可憐。

——聽說人魚的**很凶殘,人類能承受嗎?

——他們好像會**三天三夜,真是厲害。

——那條人魚會不會在**時將人類撕碎,再吃下去?

——真可憐。

沒過幾天,這片海域都傳遍了——那條暴躁愛打架的人魚撿了個人類當老婆,還帶著她在海麵上天天親嘴。

幸虧方卉聽不懂這些海洋生物們的竊竊私語,至於玄鱗,他哪怕能聽懂,也隻當聽不見。

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比如投喂雌性,學習人類語言……埋頭挑開雌性身上那塊奇怪的布料,盯著豐滿的地方,強硬地張嘴嚐嚐味道。

方卉沒推開他。

她想要人魚更加積極學習人話,就必須滿足他的躁動。

這才是自然界的等價交換。

方卉揪著人魚的黑色長發,眼角紅潤地望著遠方。

貝殼還在繼續向前漂浮,搖晃的動靜與人魚的熱情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讓人難以招架。

方卉的眼神原本是呆滯失神的,直到餘光瞥見大塊黑色的虛影,才逐漸聚焦。

等等,那是陸地?

她猛地坐起身,不由分說地推開剛嚐到“甜頭”的人魚,定定地看著不遠處出現在海平麵的陸地。

曆經四天四夜,方卉終於在異世看見了其他人類存在的希望。

作者有話說:

海洋生物們:又閑又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