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有企圖?”)

蘇肴最終並沒有和周武斌一起出發去尋找物資,因為後者在被祁山澤放開後,就因為缺氧暈死了過去。

可當那個恐怖的男人一眼掃來,她還是硬著頭皮,將周武斌拖到角落裏安放,再鼓足勇氣跟著眾人一起出門尋找物資。

宋知凡吸溜著碗裏的泡麵,眼睛卻一直悄咪咪地盯著那個看起來能被喪屍一口咬斷脖子的漂亮女孩。

後者不知何時洗幹淨了臉,白皙小巧的臉蛋上嵌著一雙美麗的眼睛,剛才趴在地上哀求時,那雙淚眼就像雨後衝刷過的黑葡萄。

吸溜。

想吃葡萄了。

宋知凡再看蘇肴,視線終於從她的臉上移開,發現她抓著一把切水果的小匕首,埋著頭藏在人群裏,默默地消失在門外。

他的良心突然就感受到一陣疼痛。

“姐,你說隊長是不是太無情了?把男的打一頓就行了,嚇唬女孩子幹什麽?”

“而且外麵那麽危險,我都打不過喪屍和殺人植物,讓她出去找食物豈不是找死?”

宋知歡有點良心,但不多,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隊長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別管那麽寬。”

宋知凡從她這裏得不到認同,端著麵挪到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黑衣男身邊:“元均,你說,隊長是不是想讓那個小漂亮死在外麵?”

黑衣男順著他的視線,不耐煩地掃了蘇肴一眼,忽地嘲諷一聲:“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另有企圖。”

“另有企圖?誰圖什麽?什麽圖誰?”

宋知凡問個不停,雲均實在嫌他聒噪,直接將人推到了祁山澤麵前。

宋知凡:“……”

看著冷眼盯著自己的隊長,他突然就不敢繼續八卦了,隻得默默地端著泡麵回到了自家親姐身邊,一邊咀嚼一邊小聲嘟囔。

“隊長……之後,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

參加過強搶的人基本上都被趕出來尋找物資了。

蘇肴努力躲在人群裏,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順著大家的步伐往前走。

先前圍堵倉庫的喪屍都已經被那個陌生又強大的小隊解決,附近也安全了不少。至少他們這趟出來,就沒有像一周前那樣,被四處晃**的喪屍追得倉皇逃散。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有人興奮地叫出聲來。

“前麵有個工地,裏麵肯定有食堂或者小賣鋪!”

眾人迅速躁動起來,但也有人遲疑道:“工地裏人最多,會不會都變成喪屍躲在裏麵?”

“也許它們早就出來了,說不定堵在倉庫外麵的喪屍就是它們!”

這話一出,大多數人已經動搖。

他們快要餓到極點了,再不找些吃的填填肚子,哪怕後麵遇到喪屍,也都打不過。

蘇肴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人衝進了工地,哪怕心有猶豫,也隻能跟上。

她不可能離開大部隊,獨自一人繼續往前走。隻有一起行動,才最有可能活下去。

唦唦唦。

在所有人都進入工地後,一截深綠色的藤蔓突兀地出現,它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詭異地攀爬,順著低矮的門衛亭窗口溜進了工地。

唦唦唦。

蘇肴猛地回頭,身後空無一物。

她捂住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硬著頭皮加快步伐跟上前麵的人。

出來找食物的不全是男人,還有一些身體健壯的阿姨。前者直接衝向食堂,而蘇肴就混在阿姨們中間,搜刮著一些工人們的宿舍。

她進了好幾個鋼板房,裏麵都是單身漢的鐵架子床,什麽食物都沒有。

就在蘇肴失望之時,她發現了一條被藍色鋼板攔截的小路,被破壞的缺口正好僅容她一人通行。

對麵會不會有食物?

隻猶豫了一秒,蘇肴還是從缺口鑽了過去。

藍色鋼板攔住的視野盲區顯現在眼前,是一個小型食堂!藏在宿舍最後麵!

或許是那些工人們還沒有完全變成喪屍時,特意攔截起來的……那是不是就代表著,裏麵很可能還有遺留的喪屍?或者是活人?

蘇肴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理智告訴她應該立馬回去找人一起來搜刮這裏,但餘光又瞥到了小食堂旁邊的一間廢棄小賣鋪。

二十多平米的小格子間,外麵的貨架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地上散落著幾瓶灰撲撲的冰紅茶。

隻此一眼,蘇肴就明白這裏大概是沒有活人了。

不然如此珍貴的食物不可能就這麽放在外麵。

我隻拿一點兒,先拿一點兒。

蘇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到小賣鋪前。

擺在最外麵的是一筐袋裝方便麵、一盒廉價的棒棒糖、十幾瓶飲料,格子間最裏麵還有一些袋裝麵包。但最多的,還是不能作為食物的煙。

蘇肴拿了七八袋方便麵和麵包,又抓了十幾根棒棒糖,一股腦地塞進背包裏。

她不敢拿太多,要是背包太鼓,很容易在回去的路上被其他人搶。

收手前,蘇肴的視線落在那一櫃子的香煙前,最終還是猶疑地掏出兩包,隨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她剛轉身,準備回去喊人時,身後就出現了四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站住!”

“不許走!”

最前麵的男人猛地抓住蘇肴的胳膊,將她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放開我……唔唔唔!”

蘇肴嚇得驚叫出聲,但求救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雙大手捂住,強行閉口。

其餘三個男人走上前,最顯眼的就是寸頭男。

他看到男人造出的一係列動靜,沉聲罵道:“傻X,動作小點!萬一這裏還有喪屍,我們的命都得丟在這!”

抓住蘇肴的男人悻悻地低頭:“是她要跑,萬一把其他人叫過來了怎麽辦?”

寸頭男低頭看向他手裏的女人,瞬間認出了蘇肴。

“是你。”

那個敢跑出來給男友求情的女人。

寸頭男的臉色一青,作為強搶物資的指使人,他剛才被教訓得最狠,從牆上滑下來時,差點就起不來了。

直到現在,背後仍然一片青紫。

不僅他認出來蘇肴,其他人也看清了她的長相,其中有人立馬起了歹心。

“嘿嘿,這妞長得真不錯,怎麽我之前沒發現?”

蘇肴驚恐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猥瑣男,瘋狂地掙紮起來,鬧出的動靜也越來越大。

“行了。”寸頭男沉下臉,“先把吃的都找出來,免得等會兒其他人找到這裏跟我們搶!”

本來就是一個不大的食堂和煙鋪,未必有多少食物,人要是一多,更沒法分了!

這話一出,其餘三人倒是老實下來。

“你們兩人跟我去食堂,老四,你留下來把煙鋪的食物帶走,順便看住她。”

這麽一分工,外麵就隻剩下最開始抓住蘇肴的那個男人。

他擔心蘇肴逃跑,於是隨手撿起一段繩子,將她綁在了門邊。

“你要是敢發出一點兒聲音,我就朝你的後腦勺來一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腦袋硬!”

性命掌握在別人的手裏,蘇肴不敢掙紮也不敢呼救,隻能祈禱這幾人搶走所有食物後,能把她丟在這裏。

萬一、萬一他們不肯丟……蘇肴不敢去想,隻得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將所有的方便麵、麵包和零食全部裝走,連煙都沒有放過。

唦唦唦。

細微的摩擦聲被隱藏在男人收東西的動靜中,誰也沒有聽到。

就在蘇肴試圖解開繩索時,男人終於裝完了兩個背包,皺著眉頭走出煙鋪。

“他們怎麽還不出來?”

蘇肴心驚膽戰地看著他,生怕他發現自己背後已經解開一半的繩子。

幸好,男人的注意力全在小食堂裏,他背著兩個包猶疑不定地盯著食堂大門,似乎是在想要不要進去找他們。

但很快,他就不需要猶豫了。

因為大門被“砰”地一聲撞開,寸頭男和另一個男人慌不擇路地逃了出來。

“裏麵有喪屍!老三陷在裏麵了,快跑!”

聽到這話,老四的腦袋瞬間炸開,再也顧不上被自己捆住的女人,背著包瘋狂地跟著兩人跑起來。

眨眼的功夫,就隻剩下蘇肴一個人。

以及,數十個跟著寸頭男跑出來的喪屍,它們嘶吼咆哮著往前衝,身體已經腐爛幹癟,唯獨剩下對新鮮血肉的渴望和追捧。

恐怖瞬間抓緊了蘇肴的心髒,她的雙手還被綁在門把上,繩索也隻是解開了一半。

不!不要!

帶她一起走!

求救聲因為恐懼堵在喉口,但哪怕喊出來,也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那三個人丟下她,也許是故意、也許是來不及,但最終的結果都是——她會替他們吸引喪屍,轉移追捕。

第二次,一天之內第二次遇到死亡的威脅。

蘇肴眼睜睜地看著那群聞到人肉味的喪屍調轉方向,貪婪地朝著她衝過來。

她的手腕不斷地掙紮,勒出了兩道紅痕,眼看著越磨越深,而喪屍們也越衝越近。

腐爛的腥臭味甚至已經衝到鼻翼前。

唦唦唦。

微不可見的風聲襲向蘇肴的手腕,落在了糾纏在一起的繩索上。

啪嗒。

斷裂的繩索落地。

蘇肴的腦袋一片空白,她來不及去驚喜,下意識就往後逃,逃進了狹小的煙鋪,將兩扇敞開的玻璃門費力地拉上。

一米、半米,喪屍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她顫抖著雙手,全憑身體本能地將鐵索栓在門把上。門,終於徹底合攏!

砰!砰!砰!

數十隻喪屍一同撞在玻璃門上,青黑色的指甲伸進門縫,給蘇肴帶來了極大的視覺衝擊。

她下意識退到櫃台後麵,顫抖的雙手捂住想要溢出來的尖叫。

直到此時,後怕才湧進大腦和身體,讓她腿軟地趴在老舊的藤椅上,明白自己離死亡有多近。

但、但眼前的情景也沒有好到哪去,這些喪屍無法進來,她也無法出去。若是無人來救,她遲早會被困死在這裏。

粉嫩的下唇已經被咬得深紅,蘇肴試圖去掐自己的手臂,讓自己更清醒冷靜一點兒。

至少不要因為害怕而哭得眼前一片模糊吧?

疼痛刺激了神經,她剛冷靜下來,腳腕就傳來些許涼意。

一低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砸,淚眼朦朧中,蘇肴隱約間看到有一截柔軟的綠色藤尖,正在勾扯她的襪子邊角。

勾下來,露出白皙細膩的腳踝,涼意被送到肌膚上。

嫩綠色藤尖似乎興奮極了,直接順著內側凹陷處滑下,張狂又肆意地蹭弄。

涼颼颼的觸感,像極了被舔舐。

蘇肴的腦袋砰地一聲炸開。

作者有話說:

下章觸手欺負老婆,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