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震驚
崇泉市市委家屬大院的四號樓裏，裴主任也正坐在沙發上給於方亮匯報情況。對於裴主任的匯報，於方亮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讓人一時也是看不出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而裴主任此刻的神情和在市委招待所見虞凡時簡直判若兩人，臉上的表情也顯得豐富了很多。此時他也是匯報完畢，正滿臉恭敬之色的看著紀委書記於方亮。
於方亮聽完，也是沉默了半響，才微微笑道：“看來省裏對這個案子還是有疑問的。”說到這裏也是失笑一聲，“唉，畢竟是關係到大浦縣的群眾衝擊國家的執法機關，受到省紀委領導的關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了裴主任一眼，於方亮笑道：“老裴啊，我看這件事情你還是親自陪工作組的同誌去一趟大浦縣吧。一定要保證工作組同誌們的安全，讓工作組的同誌對案件的前因後果都查個清楚，也算是對省委領導的一個交代吧。另外，你告訴廖濤，讓他全力配合工作組的工作，不要有任何的埋怨。”
裴主任一聽，忙恭敬的答應下來，見於書記似乎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也是站了起來，“於書記，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於方亮也是笑著點點頭，道：“嗯，那這陣子就辛苦你了。”裴主任一聽，一臉感動的道：“沒什麽，於書記。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於方亮嗬嗬一笑的站了起來，將裴主任送到門口。
送走了裴主任，於方亮的臉色也是變得嚴肅起來。想到省紀委送過來的舉報材料，他心裏也是感到一陣心寒。拐賣團夥的保護傘？他這個老戰友怎麽會變成這樣？拿起桌上的香煙，點燃後也是深深吸了一口，一陣濃濃的煙霧在房中飄散，辛辣的味道也是讓於方亮一陣清醒。
省紀委的領導既然派了一個工作組下來，那就證明這件事情應該是確有其事，所差的就應該是證據了，而工作組借著‘8.12’這個案子下來暗查，要找的應該就是這個證據了。想到這裏，於方亮也是為自己這個戰友感到一陣心痛。
在部隊時，廖濤就是自己的勤務兵，要不然自己也不會這樣的幫他。隻是沒想到他會變成犯罪團夥的保護傘，怎麽在部隊裏好好的同誌，到了地方上來就會變質呢？
於方亮輕歎了一聲，自己這次這麽幫他，已經是引起市委魯書記的不滿了，而這件事情如果事發的話，那自己也會受到牽連的，看來是要和魯書記通氣的時候了。想到這裏，於方亮也是歎了口氣，掐滅了手中的香煙。
崇泉市位於中南省的西部，而大浦縣又是崇泉市西邊的一個縣。全市八市一縣，也就隻有大浦縣現在還屬於縣級編製，這裏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大浦縣太過於貧窮。
大浦縣緊靠著寧邊市，全縣大部分的人口都生活在山區，地理條件的不優越加上道路的不暢通，使得大浦縣成為崇泉市經濟最落後的縣市。
一路上，崎嶇的山路顛顛簸簸讓車上的人都叫苦不堪。虞凡坐在車裏閉目不語，裴主任的意外陪同還是讓他有些意外，昨晚不是還說讓鄭副主任陪他們去大浦縣的嗎，怎麽今天早上就親自來了？
兩輛車在山路上一路前行。裴主任早知道這裏的山路難行，坐的也是市紀委的一輛越野車。在山路上，虞凡他們商務車的減震效果明顯不如越野車。
看著一路抱怨的高洋，虞凡也是皺著眉頭道：“有什麽可抱怨的，你們這還是坐著車呢，那沒車的老百姓該怎麽辦，他們又向誰去抱怨？”一番話說得車裏的人也是都沉默不語。這段時間以來，虞凡在小組裏也是確立了自己絕對的權威，其他人多少對他都是有些敬畏。
臨近大浦縣的時候，路才變得好走起來。看著進入大浦縣境內時，路上的橫牌上寫著的‘大浦歡迎您’幾個大字，虞凡心裏也是一陣輕歎，這樣的路，讓投資者怎麽進來？難道大浦縣就不知道‘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
半個小時的車程就進入了大浦縣城，雖然一路上虞凡也曾想過，大浦縣城的建設規模一定會比新陽市小很多，但到了縣城他才發現自己一路上的想法是多麽的錯誤。這哪裏是一個縣的縣城啊，簡直比蘆草灘鎮還要破舊。
大浦縣縣城的規模要比蘆草灘鎮大上很多，但城內隨處可見低矮的房屋和殘破的屋簷，卻讓虞凡感到震驚。這裏居然是一座縣城，和新陽市比起來，這裏差不多落後了二十年。
而車裏的人此時也是顯得非常的吃驚，不是說大家都沒見過這麽落後的地方，在神州的西部比這貧窮的地方還有很多，隻是一個中部省份的縣城居然會這樣的落後，還是讓大家有些震驚。
在縣城狹窄的街道上，各處的生活垃圾隨處可見。隔著商務車的車窗，一絲絲的惡臭還是傳了進來，讓人聞之欲嘔。幸好現在已經是冬季，外麵的天氣也是有些寒冷，沒有引來蒼蠅蚊子什麽的，隻有幾隻流浪狗在各處的垃圾堆裏尋找著食物。
看到這一些場景，虞凡也是覺得胸中有些壓抑，一股憤怒之情也是冉冉升起。作為一方政府，不能帶領著當地的老百姓過上富裕的生活，就是嚴重的失職。像這種不需要多少資金就能解決的衛生問題都不能妥善的處理，那更是瀆職。現在的他已經慢慢有了一種為官者的覺悟，不說為官者應該全心全意為老百姓服務，最起碼應該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那些為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流血犧牲的先驅者。
不過自己的身份卻是讓虞凡感到一陣無奈，說實話，如果真的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在地方政府上工作，或許憑借著自己的異能，能為百姓做點什麽。這是他從上次的革命之旅回來以後最深的感觸。
按照計劃，裴主任會直接送他們去大浦縣公安局。這是市紀委的安排，為了保證審核工作的公正性，盡量不與當地政府部門接觸。其實對於這點，虞凡是不以為然的，如果省紀委工作組進入縣公安局，而大浦縣委縣政府的人不知道，那他就要懷疑縣委縣政府對大浦縣全局的掌控能力了。隻不過虞凡不想為了這些事情和崇泉市紀委有太多的爭議，也是點頭同意了。
車在去大浦縣公安局的路上，正好要路過大浦縣政府辦公樓。看著這座嶄新的辦公大樓，虞凡也是嗤之以鼻。整棟大樓和周圍矮小的民宅形成強烈的對比，讓這座本應該代表政府威嚴的辦公大樓顯得和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一個地方的政府把自己的辦公大樓修的如此的奢華，而他們所治下的老百姓年人均收入還不足一百元，對於虞凡來說，這無疑是個巨大的諷刺。
兩輛車緩緩的進入縣公安局，由於前麵的車是崇泉市市委的牌照，門口的警衛也是揮手放行。車一進入大門，虞凡也是看到門口早已經是有幾個人站在那裏，似乎是縣公安局的迎接人員。
一下車，裴主任看著迎接他們的人也是皺起了眉頭，怎麽是公安局的副局長，這個童大彪也太不像話了。而那個副局長看見是裴主任下車，也是明顯的一愣，慌忙的跑上前去，“哎呀，裴主任，怎麽是您親自來了。昨天不是打電話說好是鄭副主任來的嗎？”
聽到這話，裴主任臉上才漸漸好了起來，伸手和他輕輕一握，淡淡的道：“誰來都一樣。對了，彭副局長，你們童局長呢？”
聽到這話，彭副局長也是有些心慌，看著裴主任結結巴巴的道：“童。。。童局長他。。。哦，他去政法委廖書記那裏匯報工作去了。”
匯報工作就匯報工作吧，怎麽說得結結巴巴的，裴主任也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並沒有再問下去，隻是輕‘嗯’了一聲。看著虞凡他們也是下車走了過來，也是笑著介紹道：“彭副局長，這是工作組的虞組長。這次工作組的辦公地點就是設在你們公安局，你們要全力配合工作組的工作，一定要確保工作組同誌的安全。”
彭副局長也是知道會有工作組要來審核‘8.12’衝擊公安局的案子，隻是並不知道是省紀委的工作組。見到虞凡也是連忙伸手走了過去，大聲笑道：“虞組長辛苦了，還請虞組長放心，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工作組的工作。”心裏卻是對虞凡這麽年輕就擔任工作組的組長感到疑惑。
虞凡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也是笑著和他握手道：“這次要麻煩彭局長了。”一陣寒暄過後，裴主任看了虞凡一眼，對彭副局長道：“彭副局長，給你們童局長打個電話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和他商量。”言下之意也是在告訴彭副局長，這件事情你的級別還不夠。
彭副局長心裏也是一陣尷尬，但這個裴主任可是市紀委辦公室的主任，而且還是市紀委常委，堂堂正處級幹部，不是他這個副局長能得罪得起的。聞言也是笑嗬嗬的道：“好的，裴主任，我馬上就給童局長打電話。您看是不是先讓同誌們到裏麵去坐會兒。”
裴主任輕‘嗯’一聲，卻是轉頭看向虞凡。虞凡早就從彭副局長那裏知道這個什麽童局長根本沒去縣政法委書記那裏去匯報工作，而且就在公安局裏。心裏也是輕哼一聲，麵上卻是笑著對裴主任道：“裴主任，我看我們還是先去會議室等童書記得了。一切還是已工作為主嘛。”
裴主任還沒說話，一旁的彭副局長臉色卻是變得煞白，連忙插嘴道：“不。。。不好吧。我看還是先安排同誌們住下，一會兒直接讓童局長過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