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乎有了轉機
戴老頭卻是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茶才笑著道：“現在當然是要盡快轉正嘍。”虞凡聞言卻是泄氣的道：“廢話，我難道不知道要盡快轉正嗎？問題是怎麽樣才能盡快轉正呢？”
戴老頭一聽卻是並不回答，慢悠悠的道：“現在國家正在精簡政府裏的公務員。我們這個鄉本來就鎮政府下麵的一個辦事處而已，和鎮政府的行政範圍原本就有重疊的地方，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給精簡合並了，到時候你就算是轉正了，機會不好的話可就要下崗嘍。”虞凡聽完卻是看了戴老頭半天，才奇怪的道：“我怎麽越看你越不像是個在鄉政府大院裏麵看門的老頭了，你不會是打入鄉政府內部的奸細吧？”
戴老頭一聽卻是‘呸’了一聲道：“我呸，你才是打進鄉政府的奸細呢？我這都是聽我兒子說的。”虞凡一笑又是問道：“你兒子又是什麽人？怎麽這話聽起來像是什麽領導說的？”戴老頭一聽卻是得意的道：“我兒子可是。。。。。哎，怎麽說你又扯到我兒子身上去了。你這臭小子還真會轉移話題，你究竟想不想轉正了？”
虞凡聞言卻是一喜道：“難道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我轉正？”戴老頭嗬嗬一笑道：“沒有。”虞凡卻是輕哼一聲道：“沒有你瞎說什麽？算了，不和你瞎聊了，我還是回辦公室看電話去了。”戴老頭卻是攔著他道：“喂，我說你小子別急啊。我雖然沒有什麽辦法，但你自己卻是有啊。”
虞凡一愣道：“我自己？我自己能有什麽好辦法？我要是有辦法還在這裏聽你瞎扯嗎？”戴老頭卻是輕哼一聲道：“你這小子放著這麽好的後台不用，整天和二樓那幫家夥瞎聊有什麽用？那幫家夥就是來這裏混日子的，你也跟著混嗎？”虞凡一聽卻是疑惑的道：“我有什麽好後台？我要是有好後台的話，還至於在這裏做什麽臨時工嗎？”
戴老頭卻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張書記不是你的好後台嗎？你以為張書記為什麽了書記鄉長一肩挑，那還不是因為他是鎮委杜書記的人。隻要有杜書記一句話，你什麽正不好轉呐，真是個笨蛋。”虞凡一聽倒是恍然大悟，隨即卻是苦惱的道：“那也要張書記肯為我到杜書記那裏說話啊。我總不能直接衝到他們家去和他明說吧。”
戴老頭一拍額頭，哭笑不得的道：“你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要是就這麽衝到他們家去，他還不把你趕出來啊。這兩天我盡看你在二樓轉來著，要不是看你今天搭上了書記老婆這條線，我才不跟你說這些呢？”虞凡一聽忙嗬嗬一笑的從椅子站了起來，又將戴老頭拉在椅子上坐下，才笑著道：“來，戴大爺，您這裏坐好，這裏坐著舒服。”又拿過戴老頭手裏的茶杯，道：“我來給您將水加滿。”說完又將茶杯裏的水倒滿。
戴老頭卻是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搖手道：“行了，行了，你這小子無事獻殷勤，準沒好事。別忙了，你弄得我渾身不自在。”虞凡一聽卻是快步走到戴老頭身後笑道：“那我幫您老人家捏捏。”戴老頭聞言卻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著虞凡搖手道：“行了，你這臭小子想拆了我這把老骨頭啊。”說完又是笑著對虞凡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怎麽快點轉正嗎？我告訴你就是了。其實你已經是開始做了，今天你幫你嬸嬸又是拿菜，又是提油的，不正好是和書記他們家熟起來了嗎？隻要你就這樣繼續下去，轉正的日子就不遠了。”
虞凡聞言卻是失望的道：“啊。。。就這樣啊。”戴老頭卻是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什麽？要想別人提拔你，你就要讓別人知道你是他的人，這一點是最基本的，但是也要讓別人知道你有一些能力。是自己人固然好，但沒什麽辦事能力的自己人，多你一個也不多，少了你也不可惜。在你這個位置上，什麽是辦事能力？就是頭腦靈活，做事勤勞主動，這就是能力。張書記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侄兒，前麵幾個可都是讓他給趕跑了的。臭小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虞凡聽完卻是似有所悟，戴老頭卻是拍了他兩下，不耐煩的道：“喂，臭小子，要想去你辦公室去想去。別在我這裏想，讓人看見不好。”虞凡不禁茫然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戴老頭卻是看著虞凡的背影，喃喃道：“要不是看你小子順眼，我才懶得管你呢？”
坐在臨時工的辦公室，虞凡也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肺部一股辛辣的感覺才讓虞凡有些清醒過來。對呀，自己就算是個臨時工，起點也是比辦公室裏其他的臨時工要高，現在也不是混日子的時候了。自己就不信在鄉政府就混不出什麽名堂來，想到這裏，又不禁看了看外麵的傳達室，這戴老頭倒是挺神秘的，他兒子應該也是政府的公務員吧，要不然他也說不出這些話來。
一直到下班的時候，虞凡才下定決心在鄉政府幹出個樣來。直到聽完戴老頭的一番話以後，虞凡才將整個身心都融入到自己現在的位置，不像以前那樣心裏老是惦記著到外麵去闖出一番事業，對鄉政府的工作得過且過的。看著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虞凡也是不著急，將臨時工辦公室整個清掃了一遍，又將各個辦公桌收拾了一下，看起來還算是整整齊齊的，這才鎖了辦公室的大門，向院外走了出去。路過傳達室時，戴老頭卻是在裏麵對他笑了笑，虞凡也向戴老頭揮了揮手。
第二天，虞凡一大早來上班的時候，卻是看見今天三姑父已經是早來了，連忙笑著上前去打招呼。三姑父卻是拍了拍虞凡的肩膀笑道：“怎麽樣？聽說昨天你去了書記家？”虞凡聽了心裏一陣苦笑，這大院裏還真是沒什麽秘密可言。也是嗬嗬笑道：“沒什麽，就是幫嬸嬸拿了點東西上樓。”三姑父卻是嗬嗬一笑道：“不錯啊，那就繼續努力吧。”說完也是笑著和虞凡一起走了進去。
開了辦公室的大門，和三姑父在裏麵坐了一會兒，其他的臨時工也是都來到辦公室裏集合。三姑父也是上樓將鄉政府辦公室裏的陳辦事員給找了下來，這個陳幹事都倒是一副三十多歲的模樣，略點一點書生氣。不過麵對著一幹臨時工，陳幹事倒是顯得侃侃而談，意氣風發對一幹臨時工講著這次征糧任務的重要性。下麵的一幹臨時工倒也是默不作聲的聽著他的發言，眼神中卻是充滿的戲謔之情。虞凡聽著他的發言也是感覺好笑，說來說去就那麽幾句話，像是在背書一樣。不過虞凡知道這家夥是鄉辦公室的王主任的侄子，也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在下麵聽著。
好不容易等到這位陳辦事員的發言講完了，邁著小方步走了出去以後，辦公室裏才傳來陣陣的低笑之聲。等一幹人都走了以後，辦公室裏又隻剩下虞凡一人了，看著空曠的辦公室，也是感到一陣無聊。一上午也就在二樓的各個科室裏轉來轉去的過去了，讓虞凡鬱悶的是今天嬸嬸似乎沒有上街去買菜了。他在二樓閑逛的時候，眼神可是一刻都沒放過鄉政府大院的門口，可惜卻是沒能如他所願。
走下樓來，虞凡正要去傳達室向戴老頭去請教請教。昨天晚上虞凡回去想了一晚，總是覺得這戴老頭在這方麵的經驗豐富，自己多請教一下他也是有益無害的。在傳達室門口就笑著和戴老頭打了聲招呼，正要走進去，卻見大院門口開進來一輛了綠色的吉普車，虞凡一看就知道這是鄉政府的車。
其實，虞凡他們這個鄉政府還真夠寒酸的。大院門口掛的牌子上就寫著‘蘆草灘鎮鄉辦事處’，鄉裏的配車也就是一輛老舊的破吉普車，當然，這唯一的配車自然是鄉裏張書記專用的了。
吉普車卻是並沒有直接開進大院，反而在傳達室門口停了下來。虞凡正覺得納悶，吉普車的車窗卻是被搖了下來，張書記的笑臉也是露了出來。虞凡一見也是上前一步道：“張書記好。”一聲‘張書記’倒是喊得張水生心裏直點頭，這孩子倒是知道進退，沒有直接喊‘張伯伯’，看來還是很機靈的。
昨天，張水生一回家，就聽見老婆在自己耳邊不停的誇虞凡這孩子怎麽懂事，怎麽有禮貌，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答應過虞凡的父親三個月後給他轉正。現在都快要過去一個月了，自己這一陣子也是挺忙的，都忘了這事了。不過，雖然是老婆說虞凡這孩子不錯，但自己以前也是弄進來兩個侄兒，都是盡給自己惹事，又在鄉裏打著自己的旗號胡作非為的，氣得自己拚著得罪他們兩家人也是把他們給趕出去了。這一回雖然是個大學生，但自己也是要好好看看，如果有那個天分的話，自己也可以提拔下。反正自己年紀也是大了，這升官自己恐怕是沒什麽指望了，培養一下後輩也好。
不想今天一早剛從鎮裏回來就看見虞凡在大院門口，心中一動就讓司機小李將車在門口停了一下。一聽虞凡的稱呼，張水生還是很滿意的，在政府部門工作，隨時擺正自己的位置這是最起碼的。看著虞凡嗬嗬一笑，張水生隔著車窗對虞凡說道：“小凡啊，怎麽樣？工作還習慣吧？”
虞凡也是麵帶微笑的道：“多謝張書記關心，鄉裏的同事們都對我很好，我自己也在慢慢的適應。”張水生也是點點頭道：“嗯，你是大學生，要盡快適應鄉裏的環境，多和同誌們搞好關係。鄉裏的建設是離不開你們這些有文化的年輕人的。”虞凡聞言也是恭敬的道：“張書記放心，我一定盡快適應工作環境，不辜負張書記的期望。”張水生也是嗬嗬一笑，點頭道：“好了，小凡，晚上來你張伯伯家吃飯吧。”虞凡忙點頭稱好，張水生也是笑著笑著向前麵揮揮手，吉普車也是向院內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