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愛心天使

尚平聽了建斌打回來的電話,心裏疑惑不定,這個女人到底是為避禍出走還是去找她的男人,她怎麽就安心在高燕家裏住下來了呢?

她明明知道自己和高燕的關係,還這麽名目仗膽地住進家裏,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目前還沒有和鄭剛聯係上,即使聯係上了,憑著鄭剛的小心謹慎最近也不會和她見麵。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祁順東在教堂火災現場發現了什麽線索,但作為教堂火災的唯一的幸存者,張彩霞不可能不引起祁順東的注意。

並且因為張彩霞在鄭剛案中的特殊身份,說不定還會引起祁順東的某些聯想,看來張彩霞也明白個中道理,或者說是做賊心虛,幹脆躲到高燕那裏避避風頭也說不定。

但是,有一個疑團一直縈繞在尚平的腦際,既然朱虹被感染了艾滋病,那麽同屬這個組織的核心成員張彩霞難道能夠幸免?假如她也是個艾滋病毒攜帶者的話……

尚平內心禁不住一陣幸災樂禍,如果張彩霞見了鄭剛,兩個人少不了會幹那事,這樣,要不了多久鄭剛就會被感染,憑他目前的處境根本就沒法得到治療,這豈不是省了自己多少麻煩?

不好!尚平忽然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了,艾滋病也不是馬上就能夠要人命的疾病,鄭剛一旦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的話,肯定破罐子破摔,還不知道會有多猖狂呢,到時候可能就會像一隻瘋狗一樣毫無顧忌地撲上自己,艾滋病不但不會讓他收手,隻能讓他變得更加具有攻擊力,簡直可以說是賦予了他無敵的鎧甲。看來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當對手陷入絕境的時候,自己也將無從幸免。

可是,有什麽辦法阻止張彩霞和鄭剛見麵呢?當然,也可以直接向鄭剛示警,但那也得鄭剛主動打來電話才行啊,再說,鄭剛能相信自己的話嗎?他肯定會認為自己是在破壞或者離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並對自己的話嗤之以鼻。

正當尚平躺在沙發上想的頭痛腦漲的時候,他的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一直默不作聲陪著他苦思冥想的穿山甲把手機遞了過來。

電話是林惠打來的,女人最近好像又煥發了第二青春,因為,她的惠亞公司現在已經是惠亞集團了。

同時,男人變戲法似地往公司注資了幾個億的資產,莫名其妙地又擁有了一家建築公司,這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以至於讓林惠有點目不暇接。

更重要的是,男人居然讓她當了大股東,出任公司的董事長。這極大地調動了林惠的積極性,她仿佛一下又回到了當初創業時那樣,渾身充滿了力量,決心重振被男人搞得分崩離析的家業。

“平哥,明天集團公司和建築公司揭牌,你到底來不來啊!”林惠在電話裏就像小姑娘一樣撒著嬌。

“我去幹什麽?我又不是公司的董事長?”尚平淡淡地說道。

“聽說市委王書記也來呢,我怎麽就有點緊張,你來給我壯壯膽好嗎?”

尚平笑罵道:“你怎麽搞的跟沒見過世麵的小媳婦似的,市委書記來又怎麽樣?一句話,不去。”

林惠沒辦法就拿出了殺手鐧。“那你就不怕有人打你老婆的主意,如果你來的話,我就給你點麵子,向別人介紹你的時候就說你是我的丈夫。”

尚平笑道:“惠惠,這個城市凡是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光棍,再說,誰敢打你的主意,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前妻兼情人啊!”

林惠罵了句“德性!”就把手機掛斷了。

尚平看看坐在一邊的穿山甲,見他一臉沉思的模樣就問道:“你想什麽呢?”

穿山甲笑道:“我在想如果你明天出席那個活動的話,祁順東肯定會從電視裏看見你,那老王八非氣死不可。”

“正因為這樣,我才決定不露麵,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惹他為妙,我知道他正煩著呢。”說完又突然問道:“你說朱虹的病要不要告訴他?”

“你的意思是再刺激他一下?”

“你他媽的,老子剛說過別去惹他。”看看疑惑不解的穿山甲,尚平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是想他們畢竟夫妻一場,萬一朱虹有個好歹……兩人也算是見上最後一麵。”

穿山甲警告道:“老板,祁順東不會領你的情,他甚至會反過來理解你的意思,認為你是故意在羞辱他。”

尚平無聲地點點頭,穿山甲說的沒錯,自己和祁順東之間的不可調和性表現在生活的方方麵麵,已經不單單是警察和小偷之間的事情了。

“我一直懷疑張彩霞也可能感染了艾滋病。”

穿山甲見老板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笑道:“那個張彩霞我見過,衝她那長相,就算她有艾滋病,我覺得對社會的影響也非常有限。”

尚平嘿嘿一笑,罵道:“你他媽看不上人家,鄭剛可是把她當寶貝呢。”

穿山甲坐直身子,低聲道:“我們幹脆就別跟著她了,就讓她和鄭剛見麵,然後……”

“然後讓她把艾滋病傳染給他?”

穿山甲點點頭。“這難道不是天賜良機嗎?”

尚平用手指著穿山甲說道:“你這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且不說張彩霞是不是真的患上了艾滋病,就算鄭剛被感染上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難道會閑著躺在**等死?那個時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辦法讓老子死在他前麵。”

看看穿山甲不出聲了,尚平把身子朝前湊過去低聲說道:“我看不能讓她為所欲為,我的意思你明天和地圖到高燕那裏走一趟……”

最近幾天張彩霞每天上午都要出去轉一圈,並且總是一個人出去。她一心想著男人給她交代的任務,並盼著尚平給她送十萬塊錢來,這樣的話自己就不用再待在高燕家裏了。

這天剛從外麵轉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兩個男人,看見她進來都不約而同地盯著她,再看看高燕也是一臉嚴肅的樣子。張彩霞心中一跳,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又落到警察手裏了,同時惱怒地想到,這肯定是高燕在暗地裏出賣了自己。

張彩霞一瞬間腸子都悔青了,自己真是太愚蠢了,怎麽就這麽相信高燕呢,她和尚平穿的是一條褲子,說不準就是尚平指使她告的秘呢。

“彩霞,這兩位是市防疫站的同誌,平哥讓他們來找你的。”高燕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張彩霞說道。

防疫站?尚平讓他們來的?還好不是警察,張彩霞稍稍平息了一點心中的緊張,可他們來幹什麽?忽然就想起了朱虹患艾滋病的事情,一時張彩霞的一張臉就像火燒一般變得通紅。

毫無疑問,尚平已經從朱虹那裏了解了一切,甚至組織的一些核心機密也讓他知道了。這兩個防疫站的人分明就是來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得了艾滋病。但是,尚平為什麽要怎麽做呢,難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相信他不會有這個好心腸,說不定和鄭剛有關。管他呢,既然防疫站的人來了,趁著這個機會先弄清楚自己是不是被感染了艾滋病是最重要的,自己不是一直因為沒辦法檢測而著急嗎。

“張彩霞,你認識朱虹吧。”穿山甲坐在沙發上嚴肅地問道。

張彩霞點點頭。“認識。”

“你們曾經是一個教堂裏的教友,朱虹現在得了艾滋病你知道不?”

“前幾天才聽說。”

“你認為朱虹的艾滋病是通過什麽渠道感染上的?”

張彩霞漲紅著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心裏自然知道答案,可讓她怎麽說的出口。隨即想到,也許朱虹早就什麽都說出來了,自己隱瞞也沒有什麽意義。

“可能是從其他的教友那裏傳染的吧。”

穿山甲故意翻弄著手裏的一個文件夾,裝模作樣地看看上麵的記錄,才嚴肅地說道:“根據朱虹的筆錄,我們有理由懷疑你也是個艾滋病毒的攜帶者,根據國家對特種疾病的管理規定,在沒有排除你的病情之前,要對你實行隔離措施。”

事已至此,張彩霞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從個人的角度來說,她巴不得趕快查清自己的病情,總比整天提心吊膽好多了。不過她擔心對自己的隔離有可能會引來警察的注意。

“我要住到醫院裏去嗎?”張彩霞小聲問道。

“如果住到醫院你就成新聞人物了,我們也不想引起社會的恐慌,在我們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之前,你暫時就待在你朋友的家裏,任何地方都不許去,你的朋友就是你的監護人,如果你違反規定的話,我們就把你交給警察。”

張彩霞心裏一陣輕鬆,這倒是一個理想的隔離方式,隻是當她看見高燕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心裏有點忐忑不安,也難怪,誰願意和一個艾滋病人住在一起呢。不過,也不用擔心,既然是尚平安排的,晾高燕也不敢多說什麽。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給我……檢查……”

“我們要做一些準備工作,記住了,不要試圖和外界聯係。不然我們可擔不起責任。”

地圖和穿山甲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又回頭對高燕說道:“小姐,這個人就交給你了,從今天起不許她再出門亂跑。”

高燕白了兩個男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你們真是些愛心天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