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重重迷霧 73.醍醐灌頂
南亞君的專職美容師在院長的辦公室裏沒有找見人，心想反正顧客在睡覺，於是就順便到其他房間和幾個同事在那裏閑聊了一會兒，等她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女顧客還是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還以為她仍然沉浸在夢想之中呢，於是就給她蓋上一條毛巾被，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直到快要下班的時候，她才再次來到美容間，看見顧客還是沒有醒來，於是就上前輕輕推推她的肩膀，叫了幾聲，可是女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同時她感到手裏接觸的到的身體涼絲絲的，甚至有點僵硬，心想她是不是病了，於是就又叫了幾聲，看看仍然沒有反應，心理就著急起來，手上稍稍用力一推，就把女人推得側過身來。
仔細一看，頓時就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女顧客那雙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的眼睛正直愣愣的盯著她，眼神中似乎還帶著一層疑惑的表情。小羅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抑製住就要尖叫出來的聲音，慌不擇路地一頭衝出了房間……
由於南亞君屬於非正常死亡，所以，不到二十分鍾，公安人員就到達了案發現場，小羅驚魂未定，哭哭啼啼地把整個情況說了一遍，那個老女人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嫌疑者。
在技術人員對現場進行勘察的時候，顧仕誠也趕到了現場，他仔細看著**的屍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因為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在向他傳遞著恐懼的信息。
“局長，目前根據南亞君的私人美容師提供的情況來看，嫌疑人是個老婦人，這個老婦人前幾天才來到這個美容院做保潔員，毫無疑問，她肯定是專門為南亞君來的，說明他們對南亞君的日常生活非常熟悉……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一個老婦人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力量？現場沒有任何掙紮搏鬥的痕跡，她怎麽能一下就擰斷了受害人的脖子。”趙明利低聲向顧仕誠介紹了基本情況和自己的疑惑。
顧仕誠剛剛從邱峻那裏得到了王振良被雙規的消息，沒想到他的相好忽然就被人在美容院裏謀殺了，難道是王振良殺人滅口？可事實上邱峻告訴他，王振良被秘密限製自由已經好幾天了，在他被抓之後，難道還有能力指使別人殺人滅口？還是他在被抓之前就已經策劃了這個謀殺案？顧仕誠的腦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尚平，也許這又是一個無頭案。
“老女人？”顧仕誠嘴裏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現在開始懷疑製造謀殺吳健的案子和教堂慘案很可能是同一夥犯罪分子，那兩個神秘的女人到底來自哪裏呢？”
“您的意思是那個女人喬裝打扮了以後混進來作案？”趙明利問道。
“老李啊！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一切跡象都顯示對手有向我們反撲的跡象……南亞君的死就暫時定性為黑勢力內部火拚吧，記住把她手機的通話記錄搞清楚，看看她最近有沒有和王振良通過話……”顧仕誠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無奈和疲倦。
其實，南亞君在某種程度上冤枉了她的相好王振良。就在那天王振良離開南亞君的被窩去參加了一個會議以後，他就再沒有回到過自己的辦公室。
因為，這次會議就是專門為他召開的，當王振良看見會議桌上有兩名中央紀委的成員時，他就在心裏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知道自己一直等待了好幾年的那個時刻終於來臨了，所有的反抗都將是徒勞的，在他被帶走之前，他直說了一句話“我有罪……”
韓震被省紀檢委帶走的時間比王振良晚了幾天，這使他還有時間給南亞君打了最後一個電話。緊接著，省公安廳的廳長雷強以軍人的方式，在相好的**給了自己一顆子彈，當然也沒忘記帶上自己的女人，因為他不想在自己死後讓這個婆娘出去胡說八道。
然而，就在市裏麵的某些人議論紛紛，強烈譴責惠亞集團公司存在行賄受賄、不正當競爭以及涉嫌商業犯罪的時候，省委趙書記卻帶著一批大小官員視察了惠亞公司，並對惠亞公司引進外資促進本市經濟發展以及對慈善事業所做的貢獻做了全麵的肯定。
從電視的新聞報道上看，陪同省委趙書記視察的是市委王書記及其市委市政府的大小官員，董事長歐陽曉珊還是一臉矜持的微笑，儀態萬方地和趙書記親切交談，畫麵上還偶爾出現了總經理孫小雨的短暫鏡頭，當時她正站在人群之外接一個電話。
隨後，在市委的一個會議室裏，趙書記召開了一個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參加的座談會。在會上，趙書記對市委王寶章的工作成績做了充分的肯定，尤其是在打黑除惡的專項清理整頓工作中一舉打掉了以南亞君為首的、長期以來欺行霸市、敲詐勒索犯罪團夥，極大地穩定了本市的社會秩序，為廣大市民安居樂業創造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最後，趙書記特別對公安機關的工作做了兩點指示，一是要為經濟發展保駕護航，二是要加強公安機關的隊伍建設，在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下爭取讓工作更上一個台階。
坐在下麵的市公安局長顧仕誠聽得感慨萬千，他甚至注意到趙書記在提到公安局的工作的時候，目光兩次從自己的臉上掃過，雖然是不經意的一瞥，可那眼神中似乎飽含了殷切的期望。但是，讓他失望的是，趙書記沒有提到發生在教堂的那個特大案件，更別說提到尚平的名字了。
顧仕誠在感到失望的同時，不禁也有種解脫感，因為在省政法委書記邱峻告老還鄉之後，他就像是一隻離群的孤雁，既想找到組織，可又找不見方向，就在這時，韓震被抓了，他根本沒想到市政法委書記這頂烏紗帽會落在自己的頭上，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得罪了王寶章，別說升官了，公安局長的位置能保住就不錯了。
而事實是，王寶章盡釋前嫌，不僅讓他當上了政法委書記，而且還讓他繼續兼任市公安局局長，在感慨萬千的同時，他心理還一直在犯嘀咕。
今天聽了趙書記對王書記工作成績的肯定以及對市公安局工作的指示，他一瞬間大徹大悟，明白了自己今後工作的重點應該轉移到為經濟建設服務和隊伍建設上來，如果自己還糾纏著尚平的事情不放，那豈不是違背了趙書記的指示精神。
這樣想著，他就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固執了，多半是受了自己連襟李長年的影響太大了，以至於從一開始就戴著一副有色眼鏡在看尚平。
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自己連尚平的毛都沒有碰到一根，可王振良、韓震不是照樣完蛋了嗎？而自己反而成了受益者，所以，問題的關鍵並不在尚平，而是在於一種自己也無法說清楚的運動規律……
散會以後，等到趙書記一行剛剛離開，顧仕誠就第一個來到了王寶章的辦公室，謙卑地笑道：“王書記，我想就趙書記對公安機關工作的指示精神以及今後工作的思路向您做個匯報。”
王書記熱情地握著顧仕誠的手，含蓄地說道：“你領會領導的精神還是蠻快的嘛……”
第二天上午，尚平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裏靜悄悄的，扭著腦袋四周看看，居然就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一張寬大的**，想想昨晚發生的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場夢境，顯得那麽不真實。
隨著叮咚一聲輕響，門上的一個風鈴輕輕搖晃著，門簾掀處就見舒婉探進身來朝裏麵看，當她看見**的男人正睜著眼睛東張西望的時候就輕輕地走了進來。
舒婉已經換掉了昨晚的那身旗袍，穿著一條半舊的牛仔褲，上身是一件低腰襯衫，一頭秀發挽在腦後紮成一個馬尾，那模樣和昨晚的嬌媚判若兩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清純的大學生。
“爺，外麵下雨了，你再睡會吧，昨晚……”話未說完臉上微微一紅，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一角，回頭繼續說道：“你可以再這裏住上兩天，他們已經起來了，正在梳洗，等一會兒就過來伺候……”
昨天吳亞玲就說過，這一百萬快錢的消費時間是三天，一想到昨天晚上的荒唐，尚平還真想再住兩天，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再住兩天的話，很可能要有人抬著才能離開這個地方。更何況，隨著頭腦漸漸清醒過來，他不禁想起家裏的那一堆麻煩事，馬上就有點待不住了。
“小姐呢？”尚平忽然想起了吳亞玲，不知道為什麽，進過昨晚的一場瘋狂以後，他覺得吳亞玲和自己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小姐天剛亮就走了，讓你在這裏安心玩兩天……”
尚平就半躺在那裏，心裏就想著吳亞玲為什麽會走得這麽早，按道理來說，昨晚也夠她累的。她之所以走的如此匆忙，也許是羞於和自己打照麵，畢竟昨天晚上之前，兩人之間還沒有熟悉到同床共枕的地步，別說是她一個女人，一想起昨晚兩人之間的的行為，就連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見麵。
風鈴叮咚一想，就見舒儀走了進來，一看見舒婉長在看的事情，嘴裏輕笑一聲，嬌聲道：“舒婉姐，昨晚難道還沒吃飽啊，大清早就跑來……”
舒婉趕緊抬起頭，紅著臉嗔道：“還不快去把參湯端來……”
“舒婉，你們這些女孩都是哪裏來的……怎麽個個都都長得這麽漂亮？”看著舒儀出去端參湯，尚平忍不住問道，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隻不過昨天沒有顧上。
“秘密……”舒婉像隻小貓一樣溫順地趴在男人懷裏，嬌聲道：“我們不問客人的來龍去脈，也從不向客人透露自己的身份……除非……”
“除非什麽？”尚平問道。
“除非爺要包人家……”舒婉用鼻子哼哼道。
“你們這裏的這些女孩都能包嗎？告訴我怎麽包？”尚平好奇地問道。
“你看上了誰，記住她的名字，走的時候跟那邊管事的說一下，辦個手續，留下你的聯係方式就可以了，不過，隻要哪個女孩被客人包過，今後就不能再來這裏了……”舒婉低聲說道。
原來這個地方還負責向那些有錢人提供小三，隻不過這中介費也太高了點，一般的人別說包這裏的女孩了，這道門首先就進不來。真看不出著名歌星張姿吟的父母居然是個大雞婆。
“爺，我們可都是幹淨的女孩……可不像別的地方的那些女孩，一個女孩想進這裏的條件可嚴著呢。”舒婉見男人不說話，以為他把自己這些人當成了那些下三濫了，於是解釋道。
“說說看，都要什麽條件？”尚平問道。
“第一當然是長相要好，其次還要身材勻稱，身子沒有異味，沒有傷疤……比選空姐還要嚴格呢。”舒婉低聲道。
尚平見女人居然害羞成這樣，就知道這些女孩肯定是一些良家婦女，隻是不知道如何來到這裏的的。“你們怎麽能找到這種地方呢？在這裏多久了……”
舒婉伸手撫摸著男人的胸口低聲道：“專門有人在一些學校找我們這樣的女孩……還有的是互相介紹進來的……每個人在這裏的時間不會長……也就是寒暑假出來賺點錢……
來一次基本上就能賺夠幾年的學費……隻不過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不過，就算你想在這裏長期做，老板也不允許，我聽說在這裏做最長時間也不能超過一年……客人都喜歡新鮮的，如果老是幾張老麵孔，就沒人來了……”
尚平聽了嘴裏嘖嘖有聲，心想，張姿吟的父母還真有一套，這樣看來，這地方真可以說得上是美女的集散地，什麽時候都有新鮮貨，讓客人百玩不厭。
而吸引這些女孩前赴後繼的就是高回報，一個普通女孩在夜總會做一年，還不如在這裏做一天的收入，這種待遇能不吸引那些有姿色而又沒錢的大學生嗎？
正說著，隨著風鈴叮咚一響，就見舒儀端著一個小盤子，小盤子上訪者一個小碗走了進來。“參湯來了……”
“舒儀，你來喂爺喝……我去準備香湯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