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罪有應得
雅一看,喜出望外,忙對宋江道:“別管他們,我們走。”
剛出門,雅回頭一看,那個陳亮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她,眼神裏好像一股舍不得的樣子,於是就微笑著朝他招招手。
陳亮就鬼使神差一般走了過來,還以為美女舍不得他,想和他來個最後的吻別呢。
“宋江,把這畜生的手指頭剁掉一個。”雅忽然臉色一變,厲聲道。
宋江乍一聽,稍稍愣了一下,可也就瞬間的事情,隨即就一把揪住了陳亮的領子把他拖倒在地,兩個馬仔上前就把他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隨著一聲響徹山穀的慘叫,陳亮抱著一隻手在地上直打滾。
屋子裏麵的兩個馬仔一看這架勢,嚇得渾身發抖,哪裏還敢出來,隻有一個保安明白陳亮為什麽會有如此下場,因為他摸了不該摸的東西。
就在同一天的淩晨,天剛蒙蒙亮,整座城市還在沉睡,即使清潔工也還沒有上崗。一輛三菱越野車沿著靜悄悄的街道,向南疾駛而去。
車上坐著地圖,和兩個他不認識的馬仔,這兩個馬仔並不是本地人,而是尚平從上海帶回來的兩個新馬仔。
他們也不知道車上的人是誰,更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知道到時候把他安全地送出省界,然後交給另一個人就算完成任務。
早上的時候,天空陰沉沉的下起了雨,李長年開車來到江副省長家的時候雨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李長年的妹妹、江副省長的老婆李長瑞走到窗口看看,就回頭對整理漁具餌料的丈夫道:“我看你們兩個就別去了,這下雨天釣什麽魚,幹脆我給你們整兩個菜喝上兩盅算了。”
李長年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秋釣雨,夏釣陰,冬釣冰,這秋雨綿綿的天氣正好釣大魚呢。你就等著吧,晚上我和老江釣回大魚做下酒菜,反正我已經對麗君了,今晚不回去了。”
江副省長收拾好東西,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道:“你和一個娘們這些,他們哪裏懂釣魚的樂趣,從古自今,你聽過哪個女人是釣魚愛好者,凡是出名的女人一般都是靠釣男人出位的……”
李長年哈哈大笑,李長瑞瞪了男人一眼,嗔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早去早回啊。”
兩個人也不著急,開著車慢悠悠地出了城,往老龍口方向行駛。由於是周末,又趕上下雨天,這條原本就沒有多少車輛的公路上難得見到一輛車,更不要行人了。
“老李,和顧仕誠談的怎麽樣?”江副省長點上一支煙,往椅子上一靠問道。
李長年瞥了妹夫一眼,道:“別指望他了,看他那樣子是鐵了心要和我對著幹了,實在不行的話,我看就讓他休息吧,他現在是尚平的親家,本來就沒有資格辦這件案子,你在上麵給王寶章施加點壓力,讓趙明利來負責這個案子。”
江副省長吐出一口濃煙,搖下車窗玻璃,深深滴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道:“你的那麽容易,那王寶章又不是泥巴捏的,那就這麽輕易聽你的?再他背後又不是沒人……我就想不通,顧仕誠不是一向都聽你的嗎?怎麽突然就吃了秤砣?”
李長年苦笑道:“他現在把我當仇人呢。前一陣子,他兒子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沒了音信,鸞和李鼐就趁著他不在,想把公司上市的事情辦了,沒想到顧仕誠居然懷疑是我在背後搞鬼,是我綁了他的兒子。
當然他沒有親口對我這麽過,不過,從麗君回來的話我就看出來了。那天我專門上門想解釋這件事情,可他又不承認兒子被綁架的事情。
後來,我才從李鼐那裏知道,原來他兒子還真被一群神秘的人綁架了,還敲詐了一千萬贖金。本來顧仕誠也不是這麽容易就範的人,手裏又有警力,他完全可以讓顧飛的老婆報案,然後名正言順的出警調查這件事情。
可能是擔心兒子的性命,另一方麵也懷疑是我在裏麵做手腳,同時又擔心他兒子的事情會越扯越麻煩,所以幹脆就交了贖金先把人領回來了。
那筆贖金我懷疑是顧飛的老婆愛琳出的,白了就是尚平的錢,可就為這事,他就反水了,並且根本聽不進我的話。
我估計他已經和王寶章搞一塊去了,要是他通過王寶章和尚平的那些女人勾結起來,這事就很難辦。
我畢竟已經退休了,影響力有限,所以,你要是能想辦法讓他退出尚平的案子,這事還有希望。”
江副省長聽完半天沒出聲,良久才道:“尚平的案子也不急在一時,反正都拖了這麽多年了,現在要緊的是公司什麽時候能上市,如果他一直這麽凍著公司的資金,豈不是根本就沒個期限了?”
“這正是我今天想和你討論的事情。”李長年盯著前方道:“我的意見,幹脆就讓他們起訴算了,反正尚平也就死人一個,最後怎麽判也就是一個形式……
至於他的財產,我估計也弄不出什麽名堂,總不能惠亞集團就是他的財產吧,再,追尚平的財產畢竟是為別人做嫁衣裳,隻有公司才是屬於我們自己的……
隻要尚平的案子一開庭,他還有什麽理由不解凍公司的資金,就算裏麵有尚平的錢,可那都是正當的融資行為,在判決之前,誰能那是不法財產?”
江副省長不滿地嘀咕道:“這事越高越複雜了,下個月我必須要五千萬現金,這筆錢等於是存銀行,早晚是要拿回來的,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麽風波,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呢,這事還是你想想辦法,哪怕你去搶銀行我也不管……”
李長年從後視鏡裏瞥了妹夫一眼,心想,他真的急了,看來還得繼續給惠亞集團施加壓力,隻有他們一下能拿得出五千萬現金。
老龍口在b市南郊二十餘公裏處,流經市區的白楊河從山裏麵奔騰而下,穿過高低不平的丘陵地帶,在老龍口一帶形成一片衝積扇。由於這裏主要以黃土為主,地麵進過河水上萬年的切割,形成了深達十幾米的河溝。
河流在丘陵的出口處,形成了一個大回旋,十幾米高的河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弧線,繞著丘陵土坡劃出一個大大的問好。相傳,古代的時候這裏有龍出沒,所以就叫做老龍口。
“正好天晴了,咱們去那個高台上釣,反正是海竿,線夠長。”江副省長一到地方,就沒心思再談工作上的事情,一心一意專注於他的釣魚項目。
“那就把車停在這裏算了,上麵都是土路,一下雨容易陷進去。”李長年把車停在一個低窪處。兩人拿了漁具一前一後朝著河床走去,等走過一片齊腰深的蘆葦叢的時候,忽然就看見前麵可**已經有了一個釣魚人。隻見他帶著一頂草帽,帽簷壓得低低的,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居然還有人比我們早呢。”江副省長嘀咕道。“看他那樣子還挺專心,現在能夠沉下心來釣魚的年輕人不多了。”
著話,兩個人就走到了那個釣魚人的身邊,從他們站的那個角度隻能看清他側麵的臉。隻見他嘴裏叼著一支煙,一雙眼睛盯著水麵,絲毫都沒有看一眼走到身邊的兩個人。
“有釣著嗎?”江副省長衝那個釣魚人問道。
那個釣魚人仿佛沒有料到會有人跟他話,快速地扭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又迅速扭過頭去,眼睛盯著水麵沉聲道:“剛來,魚不太吃食。”
江副省長好像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一拉李長年道:“咱們別離得太近,你在這邊釣,我去那邊,看看今天我兩誰的運氣好。”
李長年走到距離那個釣魚人十幾米左右的地方站定,慢吞吞地打開漁具包,拿出杆子、魚兒,不時瞥眼看看那位釣魚人,隻見他頭也不抬,兩隻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水麵,好像神情專注的樣子。
再抬頭看看江副省長,已經繞過了河灣在他們的對麵的一片蘆葦叢裏紮下營地,並開始往水裏撒米粒打窩子,一人多高的蘆葦時而遮擋住他的身影。
此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鍾,剛剛停下來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來,李長年拉上雨衣上的帽子,一伸手,沒有上魚餌就把釣鉤甩進了腳下十幾米深的激流漩渦中,然後把杆子固定在插在地上的支架上,打開折疊椅坐下來。
他又瞥了一眼那個釣魚人,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心裏麵發出一聲冷笑,一隻手伸進夾克衫裏麵的口袋裏摸出一把手槍,另一隻手輕輕推動滑膛,隨著一聲輕微的哢噠聲,一粒子彈被頂進了槍膛,然後裹緊身上的雨衣,蓋住放在腹部的手槍,眼睛的餘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個釣魚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這雨的世界中隻有老龍口的激流發出湍急咆哮聲,這單調的聲音令人覺得仿佛這是一個無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