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倔老頭
“餓了吧?你吃飯還是吃粥?家裏全都有,你吃怎麽和我說,我去給你端去。季一音站在白彩姑的前麵,看著白彩姑問道。
“我現在還不餓,到晚上再吃吧!”白彩姑坐到木沙發上之後,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起廳房來。
廳房很寬敞明亮,還透出了一股書香氣息,白彩姑想起了那個季靜真,覺得他的脾氣又硬又臭,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村民。
“我丈夫季靜真,是村裏的小學校長,他這一生氣,一定是到學校裏去住去了,你安心的在這裏住吧,多則三天,少則明天,他就會回來的。”看到白彩姑在打量自己的家,季一音介紹說到。
白彩姑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這場爭吵的原因是因為季小音。
季一音和她的三個兄弟,不想把季小音關在家裏,想把季小音放出門去。
畢竟那麽多的例子擺在了眼前,季一音覺得保住女兒的命比怎麽都重要,讓女兒到外麵去雖然不安全,但這是保命的唯一辦法。
當年,季一音也瘋掉了,就和現在的季小音一樣,身上一件衣服也不穿,但季一音的家人,沒有把季一音鎖在家裏,而是讓她到處亂跑。雖然那麽做既難看又難堪,但季一音懷上女兒之後,瘋病就好了,算是保下了這條命。
說起女兒,季一音很難為情。
季一音十七歲時發瘋病。
發瘋病之後,季一音也不知道自己光著身體去過多少地方,更不知道自己都和一些怎麽樣的男人有過肌膚之親,她隻知道自己二十四歲的時候懷孕了,懷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季小音,直到現在,季一音也不知道誰是女兒的親生父親。
季一音的命還算好,當時在村小學教書的季靜真娶了她,並把她的女兒視同己出,夫妻倆多年來生活也還算幸福。
讓季一音難過的是同樣的事,又在她女兒的身上發生了:前兩個月,正在上學的女兒季小音在學校裏忽發瘋病,光著身體到處亂跑,學校不得不把她送回來。
季靜真的意思,是想把季小音送到醫院去治療,他畢竟是一個有文化的人,對那些說不清的傳說不相信。
隻是季小音好幾次被送到醫院,每次在醫院都呆不到兩個鍾頭就不見了,季靜真不知道這姑娘是怎樣逃過醫院的嚴格防守,出到醫院外麵來。
還好每次都有好心人在醫院門口把季小音攔下,季小音才沒有丟失。
實際上,季靜真也是一個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的人。
當年,季靜真的媽媽也得過瘋病,隻是季靜真的媽媽遠沒季一音那麽幸運,她十八歲就發瘋,一直在外麵流浪著,到了三十歲的時候,才懷上了季靜真,當這個飽經磨難的母親把季靜真生下來之後,沒幾年時間就去世了。
季靜真從小就沒有得到父愛,也沒有得到母愛,他是在外公外婆的身邊長大的。
季靜真的外公外婆一生貧困,季靜真是在極為艱辛的環境裏長大的,他的童年,沒有多少快樂可言。
正因為有著切膚之痛,季靜真才想把蓮花村的這一個奇怪瘋病的根源找到,為了弄清蓮花村的女子們為怎麽總是發瘋,季靜真暗暗的做了很多的工作,但結果都是徒勞無功。
現在,季靜真的養女竟然也得了瘋病了,季靜真的心裏,更是焦急萬分,他天天睡不著吃不香,每天除了到學校上課之外,所有的時間,全都用到對抗蓮花村的瘋病上了。
盡管季靜真使出了渾身解數,但老天並不憐他,硬是一點門道也沒讓他摸索到。
但作為一個父親,季靜真說怎麽也不肯讓發瘋的女兒到外麵去流浪,去讓別人欺負。於是他把發瘋的女兒關在了家裏,希望能夠盡快的找到破解蓮花村瘋病的辦法,不讓自己的女兒受更大的苦……
但季一音和季一音娘家的兄弟,對季靜真做法並不認同,他們不相信季靜真能破解蓮花村的數百年怪病,同時也在為季小音的性命擔憂著,他們隻希望季小音能早點懷孕,隻要一懷孕,季小音就可以結束這個折磨人的生活,回歸正常。
雙方的分岐,便是導致這場爭吵的原因。
“阿姨,你的女兒呢?能讓我看一看她嗎?”白彩姑想了許久之後,才鼓起勇氣問季一音。
“你看我女兒幹怎麽?”聽了白彩姑的話,季一音心裏很不是味,說出來的話,讓白彩姑聽著更不是味。
季一音很快也感覺到自己的話裏口氣很不友好,於是她定了定心神,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嘴裏又對白彩姑說到:“你還是不要看了吧,我女兒自從瘋掉之後,天天光著身體,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你去看她,多有不合適。”
聽到季一音都這麽說了,白彩姑隻好打消了去看一看季小音的念頭。
但不知道為怎麽,白彩姑覺得自己和這個季一音說話時,心裏特別的別扭、難受。
“靜聲叔叔是不是真的到學校去了?如果他去了學校,我去看看他,順便把他叫回來。”白彩姑呆在季家沒事可做,他不得不這樣說到。
聽到白彩姑說要去找季靜真,季一音的口氣立即就變得好多了,她說到:“我想靜聲一定是到學校裏去了,學校就在村子的中間,你去了要是找不到,就問問別人。”
季一音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廚房旁邊的柴房裏去了。
柴房裏沒有窗戶,房子雖然不大,卻顯得很暗,季一音走進去時,白彩姑從外麵看到漆黑的柴房裏,有個身材妖嬈的女子身影在動。
白彩姑的心裏一動:季一音人雖然不胖,卻也顯得豐潤,黑暗中的這個女子,身材苗條而且挑高,一看就不像是季一音。
本來想到柴房的門口去看一看的,但一想到季一音剛才說話的口氣,白彩姑又打消了心裏的衝動,他可不想讓季一音對自己說出和剛才一樣難聽的話來。
女子轉頭準備從柴房裏出來時,白彩姑看到了她的臉,心裏不由的又是一愣:那女子的臉蛋,雖然和季一音很像,但白彩姑分明看到那是一個十**歲的女子的臉!和那妖嬈的身段,剛好相配。
女子抱了一抱柴火,走到了柴房的明亮處時,白彩姑看出那人就是四十餘歲的季一音,根本就就不是十**歲的小姑娘!
奇怪,季一音的身材,豐潤而有力,和一般的農村婦女沒有區別,也不是那種妖嬈的苗條形,她的身材,
難道自己剛才看花眼了?白彩姑搖了遙頭:剛才他看得很仔細,絕不可能是看花眼了。
隻是白彩姑不明白,這個季一音看上去很平常,她怎麽一走到黑暗之中就會出現奇怪的樣子?
奇怪歸奇怪,白彩姑並沒有再多說怎麽,他邁開了步子,向門外走去。
白彩姑很快就找到了蓮花村小學,一問,季靜真果然在學校裏。
在一個不大的小宿舍裏,白彩姑找到了季靜真。
季靜真還在氣頭上,這小老頭,脾氣還真是平常的大。
看到了白彩姑,季靜真才想起自己把白彩姑帶到家裏就自顧走了。
“小兄弟,真對不起,我這一生氣就把你給忘記了。”季靜真拉過一把椅子,讓白彩姑坐下之後,對白彩姑道歉說到。
畢竟是有文化的人,季靜真就算是再生氣也沒有忘記應有的禮貌。
白彩姑笑了笑,嘴裏說到:“我倒是沒有怎麽,不過你女兒瘋了,家裏的事情又那麽多,我擔心一音阿姨會撐不住,所以就來找你來了。”
“可她們的做法,實在讓我生氣!”
“再生氣這個時候也要多呆在家裏,共同支撐起自己的家庭來。”
“小老弟,你說得很有道理,等到下午學校放學了,我就回家去。”季靜真想了想之後說到。
白彩姑點了點頭,心裏覺得這個季靜真脾氣雖然古怪,但人還是很講道理的。
等到季靜真所在的學校放學之後,白彩姑又跟著季靜真一起去季靜真的家。
季靜真的家裏,季一音已經把晚飯做好了,好像她知道今晚丈夫一定會回來似的。
隻是季靜真坐到餐桌前時,心裏一點也不開心,就連中午的吵架都忘記了,因為此時,一個年輕的聲音正在他家的側房裏傳出來,發出這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季靜真的養女季小音。
看到季靜真的眉頭越來越皺,季一音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到:“下午你們走了之後,小音就一直再唱。”
聽了季一音的話之後,剛把筷子拿到手上的季靜真手兒又放下了,他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女兒所在的房間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季靜真像是想起了怎麽,於是回過頭來,拉上了白彩姑,一起向女兒的房間走去。
不知道為怎麽,季靜真總覺得白彩姑這個年輕人有些不一樣。
白彩姑的臉相看起來很平和,但季靜真總是在白彩姑平和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極少看到的威嚴與智慧,季靜真長這麽大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長著這種麵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