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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道上麵,單霖早就出發返回市裏,時間很緊迫,要爭取趕在天黑之前,把人和東西都帶到這裏。君文邡焦灼的在坑道口走來走去,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穆軍鋒歎口氣:“這事鬧的,等在上麵還不如跟下去,這心裏一點都不落寬,急死個人。”
幾名警員,四散開,席地而坐。這幾位都是優秀的刑警,在外麵潛伏守候那是家常便飯,遠比兩位領導要沉得住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電話還沒有任何反應。
下井前大家就約定好,隻要到了井底,就打電話聯係,不管有沒有礦工,最少要報個平安。不知道這個坑道有多長,等待總是讓人焦心,總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天那麽久。
君文邡皺起眉:“會不會電話線不夠長?”
一名刑警回答:“君市長,您就放心好了,那電話線上麵還有鋪設過的痕跡,有一段是幹淨的。這說明,電話線是新收攏起來,原先就是鋪設到井下的。而且,下井之前試驗過,兩邊都好用,應該是還沒到地方。”
等待,尤其是那種蘊含著未知危險的等待,絕對是一種煎熬。忽然,山埡口那邊人影一閃,距離最近的警員飛快的跑過去。那個人沒有想到會有人發現自己,被警員逮個正著,押著回來。
這個家夥居然還振振有辭:“我是奉公守法的村民,你們是什麽人?沒權利這樣做!”
這樣被警方抓住,還從容不迫的農民並不多,看著他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君文邡被氣樂了:“要是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你就沒有必要說自己是奉公守法的了,不要裝樣了,我問你,井下有多少人?”
那個人老神在在的回答:“我不知道······”
警員大吼一聲:“撒謊!裴市長和劉教授已經下井去找人了,你還在撒謊,信不信我有無數的理由拘你?”
這一嗓子把那人嚇一哆嗦:“我我我隻是跑道的,下麵有多少人,我哪裏知道。”
君文邡冷笑道:“看你這模樣,麵上煤黑色,手上卻沒有礦工們的老繭,恐怕你就是這個礦井的老板吧?這種地質條件的礦井,不顧礦工的死活,還強行開采,你這個老板心可是夠黑的!”
一聽被扣上這麽大的帽子,這位可是急了:“你胡說,我就是一工頭······”
幾個人都冷冷的看著他,對付這種小人物,幾位刑警小施手段,就讓他自己招認了。這家夥也感覺自己說溜了,張大嘴巴半晌,再想改口已經不可能,隻能是沮喪的垂下頭。
君文邡問:“你既然是工頭,想必井下的事情很清楚,下麵有多少人?有幾個采掘作業麵?趕緊從實說來,如果下麵出了什麽事情,你就是罪魁禍首,罪無可赦!”
這家夥終於急了:“不是,不是的!我我就是一打工的,怎麽可能是罪魁禍首?”
穆軍鋒冷冷一笑:“你以為,如果井下出了事,那些後台老板還會出來認罪服法嗎?到時候頂缸的隻能是你這個實際操作人,什麽事情都是你來背黑鍋,但是賺的錢不過是一點點薪水,你甘心嗎?”
在這黝黑的坑道裏麵,兩個人的距離似乎近了很多,劉楓和裴元峰一路閑聊,偶爾劉楓也會接過獨輪車,練練手。有幾次都栽倒在地,如果是在平地上,還好說,在這下麵,劉楓的力氣並不能保證掌控這小小的獨輪車。
前麵終於見到了安全帽上的燈光,走近了有聲音問:“誰下來了?那幫當官的走了沒有?”
劉楓順口回答:“走了走了,讓大家都上去,把井口的煤山處理掉,省得市裏來人看到就麻煩了。”
一個人驚咦一聲:“咦,你是誰?說話怎麽這個味?”
裴元峰用西晉省方言問:“下麵多少人?都在這裏了嗎?”
十幾名礦工出現在麵前,看來他們剛剛還在生產,十幾台軌道車上麵,裝滿了煤:“裴市長?”一個礦工認出了裴元峰,“你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們是來封礦的!”裴元峰麵色一整:“這裏地質複雜,絕對不是你們這種沒有安全設備的采掘隊可以······”
沒等裴元峰說完話,就聽轟隆隆一陣巨響,瞬間無數的粉塵撲向這裏,坑道再一次塌陷了!
坑道邊,工頭正想辯解,就聽到礦井裏傳來一聲悶響,整個地麵都是一顫,工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媽呀!咋又冒頂了,額的個神呢!這可要命了!”
君文邡和穆軍鋒麵色大變,幾步搶到坑道口,裏麵的聲音已經停止。幾名刑警簡單交換一下眼神,兩名走進工棚,迅速換上工裝,戴上安全帽和蓄電瓶,就要下井。
這時候,一股煙塵從井下撲出來,站在井口的君文邡和穆軍鋒登時變成黑色。突然,電話鈴聲響了,一位刑警反應迅速,第一時間拿起電話,交到君文邡手裏。
裏麵傳來裴元峰的聲音:“礦工們都找到了,現在沒有人員傷亡,這裏是一個全封閉的采掘麵,如果不能及時挖開坑道,我們就會窒息。”
君文邡拿著電話的手在顫抖:“裴市長,你們務必要堅持!我馬上組織開挖!”
說完,把電話交給穆軍鋒,他向刑警下令:“立即開車回鎮裏,把這裏的情況向平治市和孝鎮市通報,要求,算了,我回去組織救援!”
說完,回頭看一眼坑道口,咬牙一跺腳,上了禹龍SUV,一位刑警飛快的來到駕駛位,發動起來,迅速向市裏馳去!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爭取每一分鍾,都會為井下的人們爭取一分生存的機會。
穆軍鋒重重一腳踹在工頭身上,恨聲罵道:“還不趕緊去召集人手救援?裴市長還有中央來的大官都在下麵,他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你他麽百死莫贖!”
工頭連滾帶爬的向鎮裏跑去,刑警把車子開的飛快,直接拐進常家莊鎮,顧不得路上的行人,一路喇叭長鳴,根本就沒有減速,直接衝進常家莊鎮政府大院。
沒等車子停穩,君文邡嗖的跳下車,衝進辦公大樓,直接闖進書記辦公室。此時,常家莊鎮的書記、副書記和鎮長正在這裏吞雲吐霧,他們顯然已經知道,市裏麵來人檢查,正在商討對策。
“毛毛躁躁的,哪裏來的混球!”
鎮上的書記常北怒叱道,君文邡連跟他廢話的心思都沒有,一把抓起電話,直接播向孝鎮市。平治市距離太遠了,隻有孝鎮市才有可能組織起強有力的救援隊伍。
常北火了:“你他麽幹什麽吃的?當這裏是······”
常北說不下去了,那個刑警站在他麵前,此時就聽君文邡衝電話裏麵喊道:“我是君文邡,哪個君文邡?混賬!馬上讓田海接電話,再耽擱老子斃了你!”
屋子裏三個人終於明白,這位感情就是平治市的老大!別看平治市的書記是喬友偉,但是這個出了名的軟書記,早在金東方時代就是一牌位,現在依舊是這樣。
君文邡聲嘶力竭的衝電話喊:“田海!我命令你馬上組織救援隊伍,立刻到常家莊煤礦來救援。裴市長和中組部的巡視員劉楓同誌,都被困在井下,危在旦夕!”
“啊?”
也許田海可以不在乎裴元峰的生死,但是劉楓如果在這裏出事,他別說位子不保,甚至都有牢獄之災!原本那個常家莊煤礦是被裴元峰帶人封閉的,是他田海,和常東要求重新開礦。
這個想要抵賴都不可能,因為讓常家莊煤礦重新開采,是三次常委會的討論的議題。當初為了通過這個決議,田海和常東,使盡渾身解數,愣是沒有獲得通過。
現在,常家莊煤礦居然出現冒頂事故,最慘的是把中組部來的高官壓在下麵,這個才是最要命的。田海此時都嚇得有點發傻,忘記了電話那一端的君老大。
君文邡此時四九城的痞性發作,哪裏還會注意自己的形象:“啊啊啊,啊你媽個肺呀啊!告訴你姓田的,不隻是你,還有那個常東,他麽這一次要是劉教授和裴市長出事,老子讓你們一起陪葬!”
常家莊鎮書記常北、鎮長林友、副書記陶輝被君文邡的話嚇得目瞪口呆,盡管之前這位太 子黨有無數的傳說,但是此時此刻展現出來的強大殺氣,絕對不是他們幾個可以承受的。
君文邡掛斷電話,立即往平治市駐軍撥打,關鍵時刻,軍人是最可信賴的一支力量。看到三個人還在那裏發呆,君文邡飛起一腳,踹在剛剛口出不遜的常北身上!
“草泥馬的!傻逼還不去組織救援,在這裏等死嗎?”
常北被君文邡一腳踹倒在地,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連滾帶爬的衝出書記辦公室。隻一分鍾不到,鎮上的大喇叭響起來:“緊急通知緊急通知!礦上發生冒頂事故,青壯年馬上組織起來,前往救援,馬上!”
這估計是常家莊鎮最快速的一次反應,君文邡顧不得其他,一個個電話撥打出去。總算他的口袋裏始終有電話薄,雖然這一次是打算和劉楓暗訪來著,根本就沒有帶秘書,也還不至於手忙腳亂。